林念正在廚房準備給自己切一個?蘋果吃,剛剛把蘋果削皮削好,就聽見門口傳來“!”得一聲關門聲,嚇得他手一抖,抬頭看去。


    靳禾緊繃著一張臉,怒氣衝衝地從門外衝進來,見到林念連招唿都沒打,直接衝到樓上去把自己的房門甩上了。


    跟在後麵的安弈同樣臭著一張臉,見林念看他,指著樓上的門咬牙切齒道:“他就那個臭脾氣!”


    林念:“……”


    你還好意思說他。


    林念沒心思摻和這兩個人的事,反正吵架的理由無非就那麽幾個,沒過幾天又好了。


    果然,他看見安弈跑到自己的房間裏去,過了沒一會兒他又抱著自己的枕頭出來推開靳禾的房門,走進去,關上了。


    林念心裏有一種很懷疑的感覺。


    怎麽現在這兩個人關係好到可以在一個房間裏睡覺了啊。


    剛開始搬進來的時候,兩個人吵得最嚴重,林念生怕兩個人打起來,所以選房間的時候特地把他們兩個隔開了,現在二樓兩個房間,是:靳禾,林念,安弈。


    林念搖搖頭,給自己接了一杯溫開水迴去了:孩子的事兒還是讓孩子自己解決吧。


    靳禾迴來衝了個澡就打算睡覺了,麻辣火鍋到底是有點刺激胃,他現在還覺得胃有點一抽一抽得痛,但是還好不惡心了,要不然那才是最難受的。


    靳禾把自己裹在被子裏醞釀睡意,就聽見背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安弈抱著枕頭,一條腿跨到床上,拍手拍了拍靳禾的屁股:“往那邊一點,給我騰個位置。”


    他是沒想到這個人竟然追過來了,坐起來怒道:“憑什麽?”


    安弈眼疾手快,見縫插針,直接就把枕頭塞到靳禾身邊,順勢往下一躺:“睡覺吧。”


    “你下去。”


    “不下。”安弈低頭看了一眼靳禾身上蓋的被子,說道:“哪兒買的被子,這麽醜?”


    “這是我阿婆給我打的棉被。”


    一個粉紅色的大花棉被,飽和度可高了,但是幸好摸著還算厚實,安弈伸手捏了捏:“夏天蓋不熱嗎?”


    “誰說被子一定要蓋了啊,我抱著不行嗎?”


    安弈:“……”


    原來是靳禾的精神阿貝貝。


    “給我分一塊。”


    “不給,你迴你自己房間去,你自己沒有房間嗎?”


    “床壞了,睡不了。”


    “你騙鬼呢。”


    “哎呀,好了好了。”安弈攬住靳禾的腰把他往後帶,把人塞進被子裏後又問他,“你胃不疼嗎?這麽生龍活虎地跟我鬥,你有這個精神好好歇會兒不行?”


    “是你來招惹我的。”


    “好好好,我錯了。”安弈迴答。


    道歉道得這麽幹脆利落,靳禾直接被噎了一下,幹巴巴地躺著用後背對著安弈,過了一陣兒他說:“那我原諒你了。”


    胃裏還是挺痛的,像是有個人用指甲不停地劃著胃壁,靳禾背對著安弈,蜷縮起身子,雙手交叉護住自己的胃部,靜靜地等待著這一陣痛過去。


    身旁的安弈突然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靳禾覺得他想一出是一出,隻是扭頭看一眼便又躺下準備睡覺了。


    哪曾想沒過一陣身後又傳開了腳步聲,靳禾覺得自己的後背被人拍了拍,安弈手裏端著一杯水,將一袋藥液遞給他。


    靳禾還覺得挺意外的,宿舍的藥箱在樓下,他就是懶得走那兩步所以才一直忍著,沒想到安弈先開了。


    他撐著手臂坐起來,撕開包裝袋將裏麵濃稠的藥劑一飲而盡,又咕咚咕咚灌了半杯水,把水杯還給安弈的時候還說了一聲:“謝謝。”


    安弈“哼”了一聲。


    沒過多久安弈就又迴來了,鑽進靳禾的被窩裏,伸手碰了碰靳禾的肩膀,靳禾因為剛才安弈幫他拿藥的事對他容忍度上漲了些許,隻是扭頭看了一眼,眼神詢問他“幹嘛?”


    “胃還疼嗎?”


    其實還是挺疼的,但是別人這麽一問,靳禾下意識地搖搖頭。


    “好多了。”


    安弈盯著他蒼白的嘴唇看著,隨後往前湊近了,伸手捂住靳禾的胃。


    靳禾:“!!!”


    “你,你幹什麽?”


    “你這裏現在還硬作一團,怎麽可能不疼。”兩個人貼的很緊,安弈此時說話就像在他耳邊說的一樣,說話間吐出的氣息噴在靳禾的耳廓上。


    靳禾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會兒就好了。”


    安弈往自己的手上哈了兩口氣,將手搓熱了覆在了靳禾的胃部。


    “你!你幹什麽!”靳禾感覺到身後有人,拚命地掙紮了兩下,“你幹嘛?”


    “嘶……”安弈錮著他的手臂更緊了,他說,“你老實點兒。”


    “你幹什麽?”


    “我給你揉揉,揉開了就好了。”


    “不,不行。”靳禾掙紮著,這大傻子從哪兒學來的人家胃疼就給人家揉胃啊,“你,你別碰我,我不舒服……”


    “你別強了行不行?”


    “誰強!你別碰我,我不行……”


    安弈抱著他抱得更緊了,他今天非得給靳禾搜舒服了再說,胃部硬邦邦的,他不疼誰疼!


    靳禾在這裏又踢又咬,偏偏安弈一身的牛力氣,擰著眉頭,臉色愈發蒼白,卻怎麽也逃脫不掉。


    “安弈!你放開我!”


    安弈手上的動作不停。


    “你!”靳禾猛地住了嘴,唿吸急促兩下,猛地往床外探出去半個身子,拽過來垃圾桶“噦”得一聲,又吐了。


    安弈:“……”


    嘔吼,完蛋了。


    林念這裏剛剛洗完澡還給自己擦了香香的護膚品,從裏到外都是一個精致的男孩了,在床頭櫃上點了一個睡眠香薰正準備美美進入夢鄉,房門突然被人砸響。


    被人打擾了好興致的林隊長並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到心裏去,欣欣然打開門,就看見了安弈那張宛如死了老婆的臭臉。


    林念保持微笑,慢慢地就要把門關上。


    “連你也要攆我。”安弈幽怨地說。


    “你又怎麽了?”林念說話間,安弈抱著枕頭就鑽進他的房門了,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林念看他這個德行就知道安弈肯定是要準備開始訴苦。


    果不其然,安弈下一句就是:“靳禾把我攆出來了。”


    “為什麽?”


    “靳禾胃不舒服,我給他揉胃,他吐了,他就把我攆出來了。”安弈這話說的好像自己好心沒好報,受了天大的委屈,“他還打我,啪的一聲可響了。”


    他說著就把袖子擼了上去,就看見肱二頭肌上印著一個鮮紅的,五指分明的巴掌印兒。


    “吐了?”林念一聽這話就有點擔心,“我去看看。”


    安弈也站起身來跟在林念的後麵,看那樣子好像是要去找靳禾算賬,實際上心裏慫的要命。


    靳禾已經把自己的床單換好了,還打開窗戶通了一陣風,又跑到浴室去衝了個澡,見安弈跟在林念後麵狗狗祟祟的氣又不打一處來。


    “你又來幹什麽?”靳禾對著他惡聲惡氣地說。


    “我聽安弈說你不舒服”林念仔細打量著靳禾的神色,“小禾你怎麽了?要去醫院嗎?”


    “隊長,你問他。”靳禾指著一臉心虛的安弈說,“非要給我揉胃,我都說不用了他還揉!我隻是吃飽了!我又不是胃痙攣!”


    “我,我以為你胃疼揉一揉就好了啊。”


    “那你揉好了嗎?”


    安弈低著頭心虛道:“沒有,沒有。”


    林念看了安弈一眼,罵他真活該。靳禾看著他就覺得鬧心,擺擺手讓他趕緊走。


    “那你還吃點什麽嗎?”安弈趴在門框上問。


    “不吃!”


    結果就是靳禾又把安弈罵走了,安弈晚上迴去跟林念倒了一晚上苦水。


    “你說他是不是脆皮,動不動就不舒服,真難伺候。”


    “還那麽瘦,像一個小雞仔一樣,一點也不好看。”


    “脾氣還不好,動不動就生氣,我還得哄他。”


    林念在睡眠香氛的作用下,上下眼皮都快要粘在一起了,困得直翻白眼,他說:“嗯嗯嗯,對,是……”


    安弈那邊卻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安弈嘟嘟囔囔地反駁:“其實你也不用對他有太多偏見啦,他這個人有的時候還挺好的。”


    林念:“……”


    “安弈啊,你迴去睡覺行嗎?”


    “我被靳禾攆出來了,今晚上在你這裏睡一晚。”安弈讓他往那邊竄一竄,離自己遠一點,不要碰到他,天怪熱的。


    林念:“……”


    媽的,精神病!這是真的精神病!


    被靳禾趕出來了就得在他這裏睡一晚!他林念是你安弈的小妾嗎!專門收留被主母趕出房門的人!


    林念恨不得給這個倒黴孩子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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