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也並沒有退步多少,對吧?”林念站在安羿身旁,雙手抱臂看著台上奮力表現的少年們,“你要知道,小禾本來就沒有訓練多久,他當初沒有訓練就空降出道了,跟咱們這種訓練十多年的人自然是沒有辦法比的。”


    安弈站著並不說話。


    “你可以不用對小禾那麽苛刻的。”林念說,“其實靳禾的訓練時長可能都比不上溫斂。”


    他沒有那麽多時間去訓練,好像出道這麽多年一直被人趕著。


    “他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他狀態好的話其實不比溫斂差。”林念補充道,“其實他二十歲那時候的實力其實就已經可以在這裏拿個a了,咱們兩個一起教起來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太差。”


    林念在這裏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安弈隻是抱著胳膊沉默著,突然拿起來了桌子上的對講機:“稍等,c位怎麽總抓不住鏡頭?鏡頭感那麽差嗎?”


    身後的學員齊刷刷地把目光投了過來,方小可赤紅著臉鞠了一躬:“對不起,安老師。”


    “你現在是九十個人的c位,你要是表現不好,其他的所有人都要跟著你一起重來。”安弈冷著臉,“再重來一遍,記住哪一趴來鏡頭,別再錯過了。”


    “好的好的。”


    “你能不能溫柔一點,孩子們都快被你嚇哭了。”林念試圖求情,“而且彩排本來不就是為了熟悉機位,又不是正式錄製。”


    “為什麽?都已經彩排三個小時了,咱們之前哪次不是一遍熟悉機位,兩遍正式開始啊?做的不好還不讓說啦,他們要是想聽別人哄他們迴去找爸爸媽媽就可以了。”安弈表示這輩子都理解不了,“我為什麽非得哄著他們?”


    “你……”林念被噎了一下。


    “他們心情好不好跟我有什麽關係?”


    果然,安弈,一個從來都不內耗的男人。


    隻會發瘋去外耗別人。


    “等一下,方小可,你剛才又沒抓住鏡頭!”安弈急了,“鏡頭感這種東西這麽難培養嗎?有沒有認真動腦子?你在做什麽?”


    剛才鏡頭亮紅點的時候方小可就覺得自己完了,他現在全心全意隻顧著怎麽跳舞看著更美觀了,鏡頭過去了他都沒發現,換句話說,沒辦法一心二用。


    林念在旁邊也沒辦法給他求情了,一個愛豆在舞台上幾次抓不住鏡頭確實是一個挺低級的錯誤。


    方小可低垂著頭,臉紅得像是要滴血,眼淚在眼睛裏打轉:“對不起,對不起。”


    靳禾站在隊伍後麵看著方小可不斷地鞠躬,然後又對著身後的學員們道歉,歎了口氣,說到底是舞台經驗不足,一緊張起來就什麽都忘了。


    安弈也是,越罵他他越緊張,越緊張他就越忘,這不是惡性循環了嗎。


    “先休息十分鍾,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安弈說,“如果再記不住,我們就要換人了。”


    可是在場的所有練習生可以說是都沒什麽舞台經驗,唯一有經驗的可能就是徐鈺翔和溫斂了,但是那兩個還是方小可的競爭對手,方小可去問估計也是沒辦法。


    他隻能憑借著自己那些僅存的記憶再順一遍,磕磕絆絆地順到一半的時候,隻覺得自己的後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一迴頭,靳禾站在他身後含笑著看著他。


    “小禾哥。”方小可看見靳禾,眼淚有點控製不住,對啊!靳禾之前跑過那麽多場舞台,肯定經驗豐富。


    嗚嗚嗚有救了!


    “先別哭,你隻有十分鍾。”靳禾拍拍他的肩膀,“我剛才大致記了一下你的鏡頭,應該也差不多了,你跟著我再來一遍。”


    方小可委屈巴巴地點點頭,跟著靳禾的步驟慢慢地順舞台,隻是靳禾舞蹈動作幅度沒那麽大,大部分隻是站在他身邊,看上去有點漫不經心的。


    “這裏的蝴蝶步就不用看鏡頭了,你直接眼神定在這裏就行,對,頭微微低一點……這裏大特寫,wink。”


    靳禾甚至連表情管理都教了。


    “記住了嗎?咱們再來一遍?”


    方小可突然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自己喊著節拍又來了一遍,果然比之前通順了許多。


    小禾哥,你就是我唯一的神!


    “小……”


    方小可一迴頭,發現靳禾已經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他手裏拿著自己的保溫杯擰開喝了一口,隨後就交給工作人員,站在那裏調整自己的耳麥。


    “再來一遍。”


    方小可深吸一口氣,小禾哥都已經帶他順過兩遍了,他一定能順利通過!什麽時候要笑,什麽時候低頭,什麽時候wink!他都記住了!


    “你看好了那些鏡頭,哪個鏡頭亮起來紅點兒,就說明他馬上就要切特寫了,你的反應不用給的太滿,有兼顧到就可以。”靳禾的話好像又響起來,“最後ending pose的時候可以帶點微喘,但是不要喘得太大,克製一點。”


    安弈又站在顯示屏後麵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終於點頭:“這遍可以了,b班和c班跳的不齊,張華華,你的那個動作錯了,再來一遍。”


    “別折騰得太晚,孩子們長身體呢。”林念站起身來拿起自己的外套,拍拍灰,“你們節目不讓帶手機吧,我就不給小禾留聯係方式了,反正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又要見麵了。”


    “快走。”安弈開始攆人,林念迴過頭來瞪了他一眼。


    主題曲彩排完畢已經是淩晨三點,靳禾參加節目之前發誓過絕對不會做卷王,一切為了他的身體健康著想,該休息就休息,該吃飯就吃飯,但是很遺憾,沒堅持幾天,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好像身體都習慣了,今天晚上隻是有一些胸悶,跳完舞之後有點喘,並沒有心絞痛,也有可能是靳禾早就人麻了,沒什麽感覺。


    靳禾把這種情況稱之為“已經好轉,不日痊愈”


    但是這麽晚了,靳禾覺得他還是有點餓,幸虧還有一些中午剩的飯在飯盒裏,靳禾決定去找個微波爐熱一下。


    “哎呦,我真的好感謝你啊,小禾哥~”剛走出場地,方小可就湊上來了,“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可能c位真的要換人了,你好厲害呀,以後有誰再說你廢我肯定不同意。”


    靳禾:“……”


    “你粉底液蹭我一身。”


    死小子恩將仇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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