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對著麵前的衛士將領欠身道謝:“多謝大人,救了小女子,否則……”


    說著就哽咽了,好似麵前這位憐惜看著她的衛士真的是她的救命恩人。


    衛士溫言輕顫的身軀,“這是我應盡的責任,你沒事就好,隻是這路途遙遠,你又該怎麽迴去?”


    衛士想了一番,覺得溫言好歹也算是貴戚了,又生的漂亮,遭此劫難,不能讓人自己迴去,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於是安排人去上報上麵,看看可有妥當的安排。


    又叫人將看起來虛弱的快要昏倒的溫言帶下去休息,溫言對他表達了真誠的感激,跟著前麵帶路的人轉身進城去了。


    此時溫言臉上一點虛弱害怕的感覺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冷漠的神情。


    接下來就是各個王子王叔了,一步步來吧!


    到了休息的房間,溫言正在思慮該如何接近這些王子王孫,曆史記載也隻是片麵的,溫言也不是曆史學家,隻知武丁中興,也沒說是否有其他賢能王者啊!


    煩躁的揉了一把頭發,關於這點,程行知又占上風!他知曉的肯定更多!


    不過片刻功夫,便有人來報,說安王想要見她。


    溫言心中咯噔一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上次伏擊他們的就是安王的人吧!


    這消息也太靈通了,誰說古代信息傳播慢的,這不是很快嘛!


    溫言決定還是要去見一見的,隻有眼見為實,真正看過了,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


    一座輝宏壯觀的樓閣坐落在繁華大道。


    溫言隨著一個領路人站在門口,感歎人家這生活過得,再看看子昭過得是什麽清湯寡水的日子。


    隨著大門打開,從裏麵出來一個看起來精明能幹的男人,年紀大約三十多歲的模樣,應當是府上管家之類的。


    對著溫言鞠了一禮,“溫言小姐,請隨我來吧!”


    內裏曲折迂廊,院中小池中偶有魚兒遊動,旁邊栽有各色花朵珍植,芬香迷人,各個房間連廊精雕細琢,好一派雅致之住所。


    正在溫言欣賞這個時代裏難得一見的精致景色之時,管家已帶著她繞了幾處拐角連廊,來到了一處房門前,對屋內道:“王子,人帶來了。”


    裏麵傳出一聲男聲,“進來吧!”


    聽著聲音,應該是個帥哥,溫言正想著隨著管家繞過屏風來到裏間。


    管家引溫言進來後,就退出去了。


    一男子坐在一張寬大的書桌前,錦衣華服,確實長相俊美,狹長的丹鳳眼,高挑俊雅。


    隻是這撲麵而來,渾身散發的惡俗的欲望,跟他這俊雅的長相一點也不相符。


    貪、妒、怒!還有在看到溫言時陡然升起的欲念,散發著腐爛惡臭的氣息。


    溫言此時可能有一些理解被欲望侵染過的靈魂會是什麽樣的了。


    此人絕不能是繼承王位者,否則黎民百姓得生活在什麽樣的人間煉獄之下。


    溫言還是忍著惡心,欠身行了一禮,“安王殿下。”


    子安探究審視的眼神一直盯著溫言,未曾挪開半分。


    清冷的氣質,堅毅清澈的眼神,不錯。


    子安用手撐著下巴,略帶一絲玩味的聲音響起,“你就是溫言,聽說你是被雅利安人脅迫至此?”


    “安王消息靈通。”溫言不想看他,隻是將目光移到麵前的桌子上。


    桌麵上擺放這一張細膩柔軟的畫卷,上麵是一幅清雅大氣的山河圖,隻是並未完成,畫了大半。


    溫言疑惑,這是什麽材質的畫卷,怎的以前從未看過,這個時代已然有這麽高超的造紙術了嗎?


    不對啊!不是漢時才有‘蔡侯’造紙的嗎?


    子安看溫言一直盯著桌上畫卷,頗為得意道:“前天才取下來製成了這畫卷,隻是並未完成。”


    溫言不由輕輕摸了一下,觸手生涼,滑膩柔軟,這材質她從未見過。


    溫言道:“這是?”


    子安輕輕撫摸著畫卷,好似在摸一件珍貴的寶物。


    “養了十幾年,取得時候頗費了一番功夫,你若是喜歡,等我畫完,便贈予你了。”


    養了十幾年?柔軟滑膩……


    溫言內心激起巨浪,這是人皮!


    捏緊了衣袖裏垂下的手,溫言麵上強做鎮定,這人是瘋子,不折不扣,喪心病狂的瘋子!


    子安繼續道:“取得時候,須得人活著取下來才會有這樣柔軟細膩的質感,就是她喊叫的聲音有些吵,所以我便拔了她的舌頭。”


    溫言:“……”


    子安說完抬眸看到溫言隻是靜靜站在那裏,目光淡然瞧著那張人皮卷。有些詫異,她竟然如此鎮定。


    她是第一個聽到這樣的事情,沒有害怕的尖叫的女子。


    不淡定,溫言內心一點都不淡定,她隻感覺很難過,很憤怒,很悲哀。


    難怪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麽輕易消散,憤怒竟是消散於同類之手,悲哀人類竟然有這麽可怕的欲望。


    如果自己沒有心了是不是也會如此?


    應該會比這樣更慘吧!恐怕連靈魂都沒有了!


    如果程行知失控的話會怎麽樣?


    她突然想起來,感受到的欲望會鬱結在程行知那裏,這個安王散發著腐臭的欲望怕是又會對他造成影響了吧!


    在心中祈禱,程行知不要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才好。


    溫言打算還是離開這裏吧,這個人並不合適。他若是做了商王,隻怕是要天下不亂,民不聊生了。


    開口就要告辭,“若殿下沒有其他事……”


    子安卻並沒有打算就這麽讓溫言離開,“一路過來肯定是嚇壞了吧,先這裏安心住下,過幾日遣人送你迴去。”


    溫言不信他會這麽好心,“無妨,我自己可以找住處。”


    “不必推辭。”


    對外麵候著的管家吩咐了一聲。“餘立,帶溫言去休息。”


    子安沒有給溫言拒絕的機會。


    管家開門進來,溫言看著外麵來來往往不少的衛士,看來進來容易,出去就沒那麽簡單了,這麽多人,起碼不能硬碰硬。


    不行再趁著半夜溜出去吧!


    再次路過這雅致淡泊的庭院,溫言知道了這裏麵住著一個怎樣人麵獸心的人,與這庭院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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