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月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睜開眼就能看到她家阿瑾無限放大的俊臉,昨晚瘋狂的一幕幕在腦海裏不自覺放映:她的嚶嚀求饒聲盡數被吞沒,抗議無效隻能咬著他的肩膀,用指甲抓撓他,奈何不了禁欲久了的餓狼一星半點,到最後也隻能有哼哼唧唧的有求必應,沉溺在極致的快感裏,浮浮沉沉。身上難受的要命,黏黏膩膩的不舒服,好在阿瑾體貼細致的將她抱進浴室拾掇了一番才清清爽爽得以入眠。


    “還要在睡會兒嗎?身體可能還會有些不舒服,我給你上了一次藥。”顧瑾懷看著懷裏的女孩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樣子著實惹人憐愛,忍不住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確實有點,不睡了,我想陪著你。”鹿月感覺身體像散架了又重組的一樣,酸疼難耐。不用看都知道身體上肯定很多顧瑾懷專門留下的痕跡,覬覦久了不僅有名分還能隨時親親抱抱再睡覺覺,立馬支楞起來畫地為牢。


    “那我再給你上一次藥吧,好的快一點。”


    “不用了,等下我自己弄吧,不想折磨你。”她真怕他把持不住拉著她再來一次,起碼得恢複幾天。


    “好。藥放在浴室那。”


    “那你肩膀上那些抓痕,老公我下手是重了點哈。”鹿月羞赧一笑,拱進阿瑾懷裏。


    “那老婆你下次輕點就不疼了。”顧瑾懷揉揉埋在他懷裏的小腦袋,調侃更甚。


    “你下次也輕點,我也疼!”鹿月故作兇狠狠的抬頭嗔怒道,明明這家夥下手就重。


    “其實我後麵溫柔,對吧,你也很……享…”


    “不準說不準說羞死了哎喲,再這樣沒有下次了嗷!”


    “好好好我不說了,都聽老婆的。”


    “老公。”


    “嗯?”


    “阿瑾。”


    “我在。”


    “寶貝”


    “哎!”


    鹿月忍不住笑起來,好幼稚的對話,阿瑾乖乖的應著她。他們的姿勢由她依偎在他懷裏改為十指相扣,側睡著平視對方,眼中隻有彼此再無其它。


    “你笑什麽啊?”


    “因為你在笑。”


    “老公,為什麽我的戒指裏麵是星星而你的戒是月亮啊?”


    “因為,月亮是我的,理應在我這裏。而你和星星一樣耀眼,像啟明星那般,即便冠我之姓,成為我的妻子,你也還是你自己,不必因此而受限於我。我們之間的羈絆不是你的囚牢,我的愛也不是,你是自由的,再是我的。”在這段關係裏他始終給她留了充足的空間,因為那些肮髒到沒有勇氣提起的屈辱過去,自卑到絕境,她要是了解全部的他還能站在他的身邊嗎?尚未可知。


    “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想要的自由。”鹿月看不懂他眼神裏的掙紮,但心裏微微刺痛,想也沒想就主動吻上他涼薄的唇,任由他加深,啃咬,直至渴望大口的唿吸。


    鹿月輕聲喘息著補充道:“阿瑾,我不夠了解你的過去,或許還有很多血淋淋的傷疤,我怕你痛,我不敢輕易去揭,沒關係的,我等你,等我的愛能夠修複好它們的時候你再選擇要不要告訴我,好嗎?還有你在婚禮上說的話,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不在意別人怎麽編排抹黑你,隻要你沒有傷天害理,沒有觸碰到法律紅線,我就會永遠站在你這邊。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比你對我還好的人了。即便有人曾經用極其惡劣的手段對待了你,你也不要因為他們的醜惡把自己搭進去,我隻要我的阿瑾平安,健康,一切順利,然後我們好好的在一起。”


    顧瑾懷很想問出口的是:那如果,他有了很瘋狂的報複心理,鹿月會覺得他卑劣嗎?會因為害怕而離開他嗎?


    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但又怕結果不盡人意。他舍不得放走她,又舍不得真的困住她,他矛盾的要命。他也想活在陽光裏,可他又何其無辜,背負的傷疤太沉重了,就讓他歇一歇吧。


    “那如果你了解了真正的我,或許是陰暗扭曲的一麵,你會離開我嗎?”顧瑾懷換了種問法,他說的是或許。


    “不會。我不會離開你的,如果是你的話我想先聽你的解釋再給你判決,我們隻會短暫的冷靜,調和,但我永遠不會拋棄你,因為你對我而言,同樣很重要。”


    他以為她會義正言辭的說教,讓一個愛憎分明的人無厘頭偏向世人所謂的惡實在不可能。可碰巧,她不聽世人的,先聽他的,因為她愛他,她更知道豁出性命救她的人不該被拋棄,他已經被狠狠的拋棄過了,她不想再讓他對這個世界失望透頂。


    如果他沒那麽好,她就陪著他變好。如果他是因為惡人變的不好,那麽她陪著他懲惡揚善,無論如何,她都會陪著他。


    善惡有界,人心難測。


    世人難免荒唐,偏愛看他輕賤模樣,我偏要他扶搖直上,恣意策馬揚帆。


    雲開霧散時,定會有那月亮,長眠於他的滿目瘡痍後,葳蕤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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