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真人遲疑了片刻,老麵泛起一抹微紅,謙遜地說道:“廣成道兄才華橫溢,區區道行深如海,貧道實在無從探悉其奧秘。”


    作為一位仙人,他的確擁有不凡的身份,然而仙界層次各異,並非全知全能之地。各路修士的修為境界與文化素養皆有高低,廣成子的成道曆程已屬早期仙人,其博識足以譜寫一部令人望洋興歎的甲骨文集。而火龍真人僅為漢代證道,能夠識別幾個鼎文已是難得,更何況那深藏幽冥的古老甲骨文,他也同樣一無所知。


    “若說甲骨文玄之又玄,貧道未能悟得半分,那麽公子恐怕更是難上加難。”蘇墨含笑應道,“其實此刻,即便是前輩的《長生訣》記載的是哪種修行法門,我也無從察覺。”


    “啊?”


    “方才,我僅是從廣成前輩留下的一片片甲骨文字中推敲他對武術意境的領悟。”蘇墨語意深遠,繼續說道,“廣成前輩的文字果然如其為人,意境宏大開闊,晚輩此次得益良多。”


    火龍真人幾近咬舌,愣了很久才繼續講完:“你……憑自身武藝,就……呃,就提煉出了仙靈之氣?”


    “適才,晚輩以腦中記錄的廣成前輩滿滿感悟為鑒,用心去感悟……”


    “知其有道,吾行吾道,亦可行通,又何必拘泥於法?”


    蘇墨悠然笑道:“由此可見,無論是仙者或是聖賢,人的本質早已完備,不必外求證明。”


    世人皆傳,呂洞賓度化八仙中的曹國舅之時,也曾有類似一席對話:


    呂問道:“聽聞你修煉養何道?”


    曹答:“養道。”


    呂問:“道存何處?”


    曹指天。


    呂問:“天在何方?”


    曹又指心。


    此時,呂洞賓笑言:“心即天,天即道,爾親眼目睹真我。”


    此道學之心法殊途同歸。


    “這......這竟是以武入道……”


    “三載之間,蘊化出仙靈之氣,得以成散仙……”


    “此等天賦,可謂前所未聞,空前絕後。”


    火龍真人身軀輕顫,他緊盯著蘇墨,目光流露出凡才觀奇才的震驚。


    世人能練成仙靈者並非絕無僅有,大多源自儒、釋、道三家弟子或古修煉門派。而世間的武夫億萬有餘,竟無人因武而成道。即使是火龍真人都不曾聽說過,單純靠武藝者能得到永生之術。


    也因此,三教之人往往以高姿態看待武林,幾乎口稱:“嘿!武夫粗鄙之極!”


    不料今日,卻有一位粗糙武夫當麵證成散仙,火龍真人的內心波瀾起伏,極其複雜。


    他了解呂洞賓可能是超能力者的重生,前景難以估量。然而也沒料到對方的成就高到可以挑戰天道極致……


    火龍真人仿佛親眼見證了曆史!


    “如此看來,便是散仙了?”


    蘇墨暗自稱奇,“真人適才提及天仙、鬼仙和地仙,他們在境界上是否有差別呢?”


    “這倒沒有專門的區別。”


    “像洞賓那種衝破仙人障壁但還未凝結法相的,便是散仙;有法相者,則根據地位被稱為地仙、鬼仙、天仙。”


    “此三者皆是真仙範疇,境界無高下之分;而天仙自帶果位,是真正的神仙,也有更深層次進化的潛力。”


    “如今我身為地仙,如非魂飛魄散,則千年萬年以後仍是如此。”


    火龍真人搖頭苦笑:“當然,地仙的勢力也各異。宇文太師持黃金劍時,貧道非敵手。”


    縱然火龍真人現今的武功略勝一籌,但他機緣巧合,得大能力開示,又修持千載,方成地仙,每步皆費巨大心力。


    見蘇墨尚未有仙人果位,短短三年習劍,竟能強行修得散仙,這種資質在眾仙中堪稱逆天,有望金仙之列!


    若是對方的機緣也能逆天,說不定未來能冠以“帝君”的尊號!


    一念至此,火龍真人在震驚之餘隱約生出依附的念頭,不知不覺間,態度更為謙恭。


    “既已是散仙,凝成法相為真仙;果位在身,即成真仙,有進一層之資……”


    蘇墨心中微動,笑逐顏開道,“天仙若更進一層又是何境界呢?”


    按照火龍真人的解說,蘇墨推測,對應七星實力的分別是凝結法相的鬼仙、地仙和天仙,而散仙則是境界有七但修為尚未圓滿。


    試煉空間曾告知,盡管有此境界,但卻生命能量不足。


    這個階段並不漫長……


    蘇墨相信,當他將體內的罡氣悉數轉化為仙靈之氣後,便可自然而然晉升為真仙。


    考慮到仙靈之氣遠超武術罡氣的力量,


    蘇墨估量自己此刻的生命能量可能直接破了三百萬!


    以武入道,確屬上乘選擇!


    不然,如果轉而修習靈氣或仙道……


    不僅見效緩慢,


    而且他還要苦惱處理這股無法適應新時代的武術罡氣。


    現在,隻需讓它們漸漸轉換為仙靈之氣即可,流程無比順暢!


    “若成天仙,向前再進一步,則被譽為金仙。”


    “傳言中,廣成道兄正是金仙之尊。”


    “洞賓之才,想必也有成金仙之日,或可與廣成道兄並駕齊驅。”


    火龍真人輕歎一聲:“貧道怕是沒有這個緣分了。”


    “謝謝真人指點!”


    蘇墨沉思片刻,對火龍真人遙遙施禮。


    雖無憑證,但蘇墨鬥膽假設金仙對應的應該是八星級。


    更勝一籌的神仙應是九星級的,是為準聖還是大羅,蘇墨則尚不能定論……


    甘雪等人估算九星級的強者一擊之力足矣摧毀藍星。


    換做準聖,或許並不離譜。


    當然,這樣的問題,蘇墨隻是一閃而過。


    以他的實力,距離差距還很大。


    能夠在這副本裏混個真正的神仙身份,就已經很不錯了!


    “道友無需客氣!”


    看到蘇墨行禮,火龍真人微顯驚訝,麵帶笑容,備感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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