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的眉峰輕輕舒展,微笑著說:“幾百年前,您可曾聞知火麒麟、笑三笑,抑或是帝釋天之名?”


    “未曾耳聞!”


    “本王破鏡重身後,已是人非,仿佛這天地換了個新裝似的。”


    “那時王在被困之時,世間術法與邪道盛極一時。”


    “如今,修術者的傳承幾乎盡斷。”


    織田信長的目光中透出幾絲疑惑:“然而此界武道興盛非凡,堪稱媲美昔日的術道輝煌。”


    “果真如此。”


    蘇墨悠悠地吐出口中積鬱的氣息:“多謝閣下告知!”


    原本,蘇墨以為所有的世界都是臨時構架而成。


    如今看來,這背後或許比他想象得更複雜。


    很可能是在一次試煉結束之後,選取一部分世界進行推衍,然後整合進來,形成新的二度試煉副本。


    至於挑選的原則,一時難於判斷。


    然而這樣,試煉空間的動機……


    變得越發可疑!


    “你想明白了些什麽?”


    “這個世界的本質,多半,並非您原有世界的模樣。”


    “或者,至少不全是那樣。”


    蘇墨淡笑著:“不過您對原有世界的眷戀,看來也是寥寥無幾。”


    “原有的世界?是指數百年前的那個?”


    “沒錯,本王也無太多懷念之情。”


    “初時,本以為您是那個年代參與試煉的人。”


    “現在來看,雖出色,您與那個人仍存有差距。”


    “不過,本王誓言,漢族皆斬,試煉者一並除掉。”


    織田信長漠然迴應:“你也是其中二者,死無遺憾。”


    “聽您這意思是,數百年前封印你的試煉者也是漢族人?”


    蘇墨嘴角微揚:“他的姓名,你知道嗎?”


    “他自稱姓甘,名浮生。”


    織田信長的眼中閃現懼意:“當日本王修行千年,然而他僅憑一滴血,就將本王神魂禁錮在銅鏡之內。”


    “千年修為?這不相符啊。”


    蘇墨略感驚訝:“請教閣下,在數百年前世人稱唿您什麽?”


    甘浮生的名字,蘇墨未聽過,但“甘”姓讓他有些微妙的敏銳。


    迴去要問問甘雨姑娘再說。


    “昔日的本王,並無姓名。”


    “那時人世隻稱本王為‘黑山老妖’!”


    “略有耳聞,原來是從黑山修煉而來,已通玄靈。”


    蘇墨笑了笑:“千年修為,也就算不上什麽。”


    “哼,在本能寺事件中,織田信長瀕臨火焚之死之時。”


    “甘浮生留在銅鏡內的那滴血也隨即消散,使本王得以解脫。”


    “織田信長臨終之前,與本王達成了交易。”


    “他自願獻出魂魄融入本王體內,本王助他複仇。”


    黑山老妖冷冽地說:“反正千年劫禍,滅亡東瀛亦是織田信長的心願。因此,本王屠殺你們這些漢族人,本就是合理之舉。”


    “黑山老妖並非人,何談人類的道義?”


    蘇墨平靜道:“在你眼裏,千年劫禍不過是借勢修真的良機,何須找出冠冕堂皇的借口?”


    “哈哈哈哈!說得好!”


    黑山老妖放聲大笑,抽出無情人刀:“天道無情,我等尋求一線生機乃順理成章!”


    “確實理所當然。”


    蘇墨點頭,抽出了那把金色長劍,麵帶些許奇異:“然而這般說來,你算是妖魔之類?”


    “嗯?”


    第339章 破龍脈,聖賢血,黃金劍之真力


    “此劍是昔日軒轅黃帝所持的神器嗎?”


    “這劍仿佛斬殺過難以置信的強大力量。”


    “即使相隔千萬年,依然遺留古老的強勁氣息。”


    “難怪,剛才笑三笑會慘敗於你們手下。”


    “若當年軒轅黃帝手執此劍,哪怕麵對無情刀,本王也難勝出。”


    黑山老妖盯著黃金劍,眼中流露出諷刺:“可惜,你的實力比軒轅黃帝相差甚遠,恐怕都未能發揮出此劍的真正力量。”


    “在下確實不及軒轅黃帝。”


    “但這劍既為人皇劍,自然匯聚人氣之運,斬妖除魔,扶正國家。”


    蘇墨淡笑,一臉嚴肅地說:“區區妖魔,難道也自認為能與人族浩蕩的天命之氣抗衡?”


    “妖魔?哈哈哈,你真這樣想嗎?”


    黑山老妖仿佛聽見了什麽可笑至極的事,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


    “哦?”


    “這個時代,人類主導三界,必定大昌大盛。”


    “本王手持無情,當應順天之道。”


    黑山老妖輕輕拂過無情人刀:“逆潮流而動,做什麽妖魔鬼怪呢?”


    仿佛迴應他的嘲諷,無情人刀上燃起了宛如永恆不滅的黑色火焰。


    火焰熊熊燃燒,周圍的時空也隨之輕微扭曲。


    “……做妖魔,確實沒什麽益處。”


    蘇墨盯著無情人刀若有所思,平淡地說:“然而,作不作妖魔,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在印象中,無論是實力強大還是弱小,惡魔角色通常最後都會自視甚高,視萬物如草芥。


    沒想到這個黑山老妖似乎另辟蹊徑,從言語之中對妖魔頗為不屑,甚至有種想投身人族,加入“人籍”的想法。


    這樣說來……這家夥是個妖奸?


    蘇墨默默迴憶了一下關於“黑山老妖”的電影情節,心中升起一股奇異的想法。


    “本來妖便是妖,人是人,的確無法選擇!”


    “但話說迴來,本王還該感謝甘浮生將我魂魄禁錮在銅鏡裏。”


    “世事滄桑,南柯一夢,本王破鏡重生之際,黑山早已不複存在。”


    “如此一來,本王與黑山的因果也蕩然無存。”


    黑山老妖仰天長笑:“故此,現在的本王同你一樣,是人!”


    笑聲中,無數虛幻的身影浮現於黑山老妖身後,男女老幼各色人群。


    每一張蒼白的麵孔上都帶著無盡的怨毒之色。


    他們望向蘇墨,血色的唇張啟,顯露出森白的牙齒,發出了詛咒和誘惑。


    “活色生香的肉體,令我們感到極為汙穢和惡心。”


    “我們詛咒你,詛咒所有!”


    “天地可憎,萬類皆可誅殺!”


    “新人,來吧!加入我們!這是你唯一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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