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時間,一縷細線般的劍氣瞬息暴漲,化為一片天地相接的劍海。皎潔的光芒在浪潮中彌漫,彌漫出無邊的威嚴與莊重。驚世駭俗的衝擊波如同實體化的瘋狂風暴,橫掃整個蒼穹。地麵龜裂如溝壑,萬千利箭在劍氣的狂颶中四處亂飛,紛紛折斷成屑。


    “衝鋒!”


    “統帥萬勝!”


    “粉碎敵人陣線!”


    數千軍士吼聲震耳,向山穀下的大軍逼進。


    “哎呀!”


    上杉謙信的俏顏微泛蒼白,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楚。她深吸一口氣,凜聲道:“全體將士聽令,未經我號令,任何人不準擅自出陣,違者殺無赦!”


    “家主,你剛才……”


    直江愛驚訝道,遲疑問道:“你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


    “我有把握。”


    上杉謙信淡然迴答:“你監管執行軍令,有問題嗎?”


    “……遵命!”


    直江愛輕歎一聲,右手一揮,再給上杉謙信加持了鼓舞和強化結界。


    “辛苦你了。”


    上杉謙信迴眸輕笑,嬌小身形留下片片殘影,獨自向著山坡下明軍陣營衝鋒而去。


    ****


    “軍師大人,方才發生了何事?”


    身為“上杉四大天王”之一的宇佐美定滿走至憂愁的直江愛旁詢問。


    “若我看得沒錯,小姐無法單純依靠武力,突破敵方的箭陣,隻能動用‘軍事之神的輝煌威光’。”


    “迫不得已才使用這一技。”


    直江愛蹙眉說道:“即使是小姐這般實力,此技能對她也會帶來相當的損耗。”


    “家主竟啟動了‘軍事之神的輝煌威光’,來瓦解敵方的連射?”


    宇佐美定滿嚇了一跳:“敵人的弓箭,居然強到這等程度?”


    上杉謙信的修為舉世無雙,平時麵對箭雨,隻需一手抽劍揮斬,就能憑劍氣把箭矢吹散。如今用雙手持劍已是令人驚奇,更何況施展了大招。


    宇佐美定滿心中湧上些許滑稽的感觸。“敵人的弓箭太過強大,絕非常人所能匹敵!”


    直江愛輕聲道:“即使是織田家族那種附魔火槍的齊射,也不過如此。”


    “竟然有這般強悍……”


    “難怪家主不準我們出陣迎敵。”


    “然而……家主獨自一人要去做什麽?”


    宇佐美定滿豁然開朗:“莫非……家主打算單槍匹馬將敵方的弓箭手斬盡殺絕?”


    “應當是如此。”


    直江愛微微頷首,臉色依舊凝重。


    “怎能如此! ”


    宇佐美定滿略有不悅:“家主體諒不夠啊。”


    “敵人裝備精良,顯然做了充分準備。”


    “大明朝高手如雲,雖然趕不上我們東瀛,但我們也不能忽視。”


    “嗯,不必說別的,前幾天那位慕應雄,盡管實力不如家主,也相差無幾。”


    “假設敵方軍中有幾個如此高手埋伏……”


    “家主以現有實力恐怕難以全身而退,一旦落入……咳咳!”


    宇佐美定滿滔滔道來:“總之,我們的部隊隻需守在這,待敵退即是。沒必要冒險強攻。”


    “守住陣地?”


    直江愛嗤笑道:“眼看天黑將至,還能怎麽守住?”


    “天黑有何影響?”


    宇佐美定滿顯得困惑。


    “我軍不過兩萬,且多數為步兵。”


    “具備這種強力弓箭的敵人,數量恐怕不低於兩千。”


    “夜間行動不便調整陣型,預警也困難。”


    “如果任由敵軍的弓箭隊伍三次齊射,我軍前鋒定會崩潰。”


    直江愛冷漠說道:“如果小姐此刻不出手,閣下深夜時難道會有計策擊潰敵人的神弓手?”


    “是,是我在考慮欠佳,望直江軍師原諒。”


    宇佐美定滿臉現愧疚,懊喪地道:“明朝的神弓究竟是如何煉成的?以後我們可以學習一下。”


    “學不來。”


    直江愛揮手,一支地麵的箭矢躍入手心:“弓箭本身平平無奇,關鍵在於那弓弦。”


    “啊?”


    “噢,除了弓弦,那些強弓射手也要經曆極其嚴苛的挑選與磨煉。”


    “拉開這樣的弓弦,至少需要一到兩年的訓練。”


    “即使是在富饒的大明朝,我想一張弓也隻能對應一位弓箭手。”


    “因此,假如小姐真的能打破明軍的弓陣,等於是擊潰了他們的核心戰力。”


    直江愛的聲音帶著幾分悠遠:“確有風險,但值得一試!”


    “他們的弓弦究竟是用什麽製造的?”


    宇佐美定滿怒道:“為何我們就不能仿效?”


    “擁有如此威力的弓弦……”


    直江愛苦澀一笑:“隻能是龍筋啊!”


    “什麽?!”


    ***


    “龍筋……竟然有人奢侈至此,以龍筋作為弓材武裝整支軍隊?”


    “能拉得動龍筋弓的戰士……或許平時也曾食過龍肉,飲過龍血?”


    “假使我有這樣的軍隊……罷了,這根本不現實。”


    上杉謙信望向近在眼前的敵人,臉頰微微鼓起,心頭湧起疲憊。


    敵方的統帥,其戰術水平未必及得上她。


    然而,對方的戰力……


    上杉謙信深度質疑,既然他們能編排出龍筋弓之陣,


    那步兵以龍鱗作盾,騎兵持龍骨作槍……


    也不足為奇吧?


    照這樣下去,即便是廣闊的平原,她施展出最拿手的“車懸陣”……


    也會被打得體無完膚!


    “變陣,禦守!”


    先前下令放箭的少女嗓音響起:“向上杉將軍問候。”


    “上杉將軍安好!”


    片刻之間,千名持刀盾的士兵踏步來到了前線。一麵麵陰森恐怖的青黑色龍鱗盾嚴嚴密實排成一堵牆,魔氣若影若現,緊密合一,猶如堅不可摧的壁壘。


    上杉謙信眼神一斂,胸口微悶。


    她依舊相信己方軍士的素質並不亞於敵人。


    可對方的裝備……


    簡直好得過分!


    這讓日以繼夜拮據生活的上杉謙信有種莫名的感受,仿佛是個圍棋頂尖高手信心滿滿向大明朝棋手挑戰,結果對方棋盤一指,原本的五個“兵”變成了五個“車”...


    先不論勝負如何……


    隻是這場景就使人產生一種難以形容的無力感。


    “上杉神勇無雙,以一人衝陣破千軍。”


    少女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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