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聲不斷響起,蘇墨又一次在瞬間將其複位。他將九陰真氣注入到女孩的足部,使其附著在筋骨之上。接著,他把拚接好的骨頭強行固定迴原來的位置。染紅袖疼得滿頭大汗,咬緊牙關,竭盡全力催動自己的玄功。瞬息之間,明玉罡氣迅速走過三關,匯聚在足部,並隨著九陰罡氣的引導,慢慢地貫通經絡,滋養筋骨。


    “配合得還算不錯。”蘇墨看著女孩的左腳說,“今天你不能亂動,接下來的半個月盡量用氣血來溫養,不要打架,尤其是別用這條腿踢人。”


    “啊!不行了,我覺得我要痛死了!”染紅袖張開嘴巴,發出尖銳的慘叫,她的身體不斷抽搐著,雙手緊緊地抓住床單,像是要把它抓破一樣。她的臉上布滿了汗水和淚水,痛苦的表情讓人不忍直視。


    “怎麽會這麽痛!”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絕望和無助。這種劇痛讓她無法承受,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她的眼神變得迷離,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就算不考慮你那神奇的體質……”


    “光是把你骨頭拆開,重新塑形這一過程……”


    蘇墨瞥了一眼女孩,說道:“不痛才是怪事呢。”


    “唉,那就一起拆了吧……”


    染紅袖咬了咬嘴唇,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伸出雙手,閉上眼睛,放在蘇墨麵前。


    “嗯,也可以,手骨沒那麽硬。”蘇墨比較了一下女孩的雙手,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染紅袖猶豫了一下,聲音又變得虛弱:“可別弄錯了……”


    “……謝謝提醒。”蘇墨有些無奈地點點頭,左手猛地一握。


    緊接著傳來一聲如同殺豬般的慘叫……


    “我覺得自己快要壞掉了。”


    三分鍾後,染紅袖聲音嘶啞,呆滯地躺在床上,眼神迷茫。


    “精神層麵上,我暫時還不清楚你是否已經‘壞掉’了。”


    蘇墨仔細檢查了一遍女孩的手腳,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神情:“但是,至少在身體上,你是徹底恢複了。”


    這樣的殘疾,即使是當代最頂尖的醫學高手,也無法治愈。就算治好了,也不可能不影響到武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蘇墨確實創造了一個醫學奇跡。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邀月鬆了一口氣,起身拿起毛巾幫女孩擦去汗水,隨後找了一塊糖塞進女孩嘴裏。


    感受到甜味,染紅袖的精神稍微振奮了一些,眼中閃爍出一絲生機。


    “這個時候可不能偷懶,你要趕緊催動明玉真氣運行幾個周天。”


    “然後,左手也要像左腳那樣,慢慢滋養。”


    蘇墨微笑著:“對於憐星來說,現在應該沒有什麽遺憾了吧?”


    “心裏好累,需要休息幾天……”


    “還是有遺憾的,比如說,她還沒能達到明玉九重……嗯?”


    染紅袖突然一愣,瞪大了眼睛。此刻,她的真氣流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順暢無阻,甚至帶有一種難以言表的韻味。


    “嗯?”


    蘇墨微微驚訝,順著邀月的目光看向染紅袖。


    女孩躺在床上,不知何時,雙眼已經緊緊閉上。而她的身體,變得如同寒冰般透明。肌肉中的每一條筋絡、每一塊骨頭都清晰可見。血液流淌,穴位聚氣,筋骨震動,吐故納新!甚至,天地之間的氣機也在女孩的經脈中不斷地運轉周天,一目了然。


    “這……確實是明玉九重!”


    邀月目光一凝,臉色突然變得十分古怪:“隻不過,這不是染姑娘,而是……星兒!”


    “小女子憐星,見過三位。”


    此時,一道充滿說不清道不明韻味的歎息聲響起。一個絕美的女子虛影緩緩從染紅袖的身體中分離出來,飄浮在空中。她如秋水般的眼神,如玉般的骨骼,盡管隻是一個虛影,但任何人都無法否認她是一個完美的女性形象。在她身上幾乎找不到任何瑕疵。


    女子的容貌與染紅袖如出一轍,但她的眼眸深邃如星辰,顯得既神秘又璀璨。此刻,她與邀月麵對麵站立,給人一種星月爭輝之感。


    “憐星宮主?”


    蘇墨眼中閃過一絲惋惜,拱手致意。


    女子雖風華絕代,卻沒有一絲生命氣息。換言之,她隻是憐星的一絲執念,甚至連魂魄都稱不上。她的出現就意味著即將消失。這種情況,蘇墨並不陌生。畢竟,在上一個位麵,當他三元及第,狀元遊街時,黃裳的執念也是通過類似方式在他神海中顯現後消散。


    然而,可能涉及到靈氣和修為,或者黃裳單純不願人前顯聖,最終黃裳的執念並未顯化出來。


    “承蒙先生大恩,小女子的心願已經達成。”


    “本應結草銜環,陪伴先生左右。”


    “可惜,小女子僅是一絲執念,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讓紅袖姑娘代替了。”


    清冷而頑皮的聲音在三人耳邊響起。憐星宮主秀美絕倫的臉上,隱約散發著晶瑩的光澤,微笑著說。


    “啊!你!我……我不願意啊!”


    染紅袖大吃一驚,慌忙喊道。


    “真的不願意嗎?”


    “……我再好好想想。”


    “嗯,認真想想,我該走了!”


    憐星嫣然一笑:“總之,別後悔就好。”


    染紅袖:“……”


    “星兒,當年的事,對不起!”


    邀月的眼眶微微泛紅,低聲說道。以前,以邀月的性格,寧死也不會道歉。但在蘇墨多次教導之後,她的心態不再那麽高高在上。如今看到憐星執念即將消散,內心難免感到空落落的。


    “姐姐,保重!”


    憐星宮主猶豫了一下,微笑著迴答:“其實,我從未怪過你啊!”


    說完最後一個字,憐星宮主的虛影驟然暗淡下去,消失在虛空中。執念了結,自然會消散!


    “星兒,保重!”


    邀月望著憐星宮主執念消散的地方,兩行清淚緩緩滑落。


    “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兩位,請務必如實迴答。”


    過了片刻,邀月擦去眼淚,又恢複了清冷高傲的姿態。


    “大姐,不用這麽客氣。”


    染紅袖有些緊張,低聲說道。雖然她完成了天命任務,達到了明玉九重的境界,但在邀月麵前,她依然無法硬氣起來。


    “這不是客氣,而是這些問題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邀月的聲音依舊冰冷,但雙眸猶如利劍,緊緊盯著蘇墨:“第一個問題,染姑娘在你們世界的樣子,與現在的樣子相比,相似度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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