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在n星球上第一次遭遇蟲族,而此時距離安全期隻剩下三分鍾。


    霧氣更加濃重了,不管怎麽說,現在的局麵對他們似乎都很不利。


    蘭芷的夜視能力很好,在比爾斯的提醒之前,她早已看到了黑暗中的蟲族。這些蟲族和她印象中的昆蟲很相像,不同的是它們的身形全部長大了很多倍,看起來基本都有半人高,顏色都沒有那麽華麗,全部像被刷了一層黑色的油漆,有的華貴一些,可能在黑色下麵還有一些反光的暗紋。


    這些蟲子的速度很快,都是多腳動物,小腳啪嗒啪嗒地不一會兒就能爬出一裏地。它們快速包圍了三個人,蘭芷看了看數量,簡直是一眼望不到頭,也不知道它們這麽大的體格是怎麽藏在垃圾堆裏的。


    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隻是不一會兒蟲子們和三個人類就打在一起。


    蘭芷發現這些蟲子雖然還是處於費點力氣可以拍死的程度,但是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根本拍不完。


    手邊還沒有趁手的武器,三個人使用的都是軍備包裏的發放的小短刀,這種東西容易受到掣肘,插進一個蟲子的身體裏很難立刻致死而且也很難立即拔出來,來來往往,蘭芷找了一根稍微長一點的廢棄鋼筋,戒備著。她力氣很大,周圍的蟲子基本隻要上來就是死,她的力量可以把任何企圖越過防線的蟲子打成肉泥。


    打著打著,她熟練起來,心裏還有功夫想別的事。這些蟲子看起來進化的還沒有那麽完全,課上老師講的蟲子如果都是這種樣子,那不需要很多alpha,簡單派點機器殺一殺就好了,她更傾向於認為蟲子裏也分階級,這些隻是最底層的蟲子,在它們之上還有很多可以和alpha抗衡的蟲子。


    而且……


    蘭芷能看到自己打死的那些蟲子沒有了動靜,一些它後麵的蟲子有的會選擇繼續攻擊她,而有的會停下來,暗中的口器蠕動著,應該是在啃咬同伴的屍體。


    這個過程莫名讓她想起養蠱——蠱蟲就是這麽養起來的,把一些蟲子放在一起,不給它們吃的反而給一些促使它們狂躁的藥物讓它們互相攻擊,因為藥物和食欲的驅動,蟲子們會打在一起,最後隻剩下一隻蟲子的時候,這隻蟲子就是蠱王。


    她殺掉了的這些蟲子反而成為同伴身體的養料,這算不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養蠱呢?


    蘭芷打開麵前一隻又一隻的蟲子,她注意到秦少言和比爾斯那邊的蟲子並沒有她這邊的多,自己身邊幾乎承擔了近七成的蟲潮。


    雖然聯邦的教材裏說的是蟲子本身沒有智慧,但蘭芷覺得生物本能的趨利避害總有吧?她打的這麽兇,這些蟲子就算再不聰明也應該知道她是個難惹的硬茬,又何必前赴後繼呢?


    她想到蟲潮前那一聲響亮的哨聲。它們的進攻是有組織性的嗎?


    蘭芷知道蟲子們有的可以發出極其尖銳昂揚的鳴叫,猶如花腔女高音,那道哨鳴很可能就是它們的“首領”發出來的,這一支蟲族的頭頭要求它們過來大力進攻自己,可是,為什麽呢?


    在哨聲和蟲潮來臨之前,她本來要打算——


    去探查那塊垃圾表麵略微光滑有人為痕跡的地方!


    蟲子們這樣瘋狂的進攻,不得不讓人聯想到是否因為她的行為發現了什麽,所以這些蟲子被命令要阻止她繼續動作?


    蘭芷嚐試性地靠近那塊地方,平平無奇、和其他地上一樣鋪滿了垃圾,但反倒像是一種裝飾,越看越覺得虛假。


    蟲子的進攻果然更加激烈了。


    這下麵肯定有什麽!


    秦少言率先發現了蘭芷身邊的異常情況,清理了蟲子邊往這邊來,比爾斯愣了一下連忙跟上。蘭芷沒在意,手上應付著蟲子,那一根鋼筋一樣的武器已經被蟲子的毒液腐蝕得不能再用了,她瞅準空當,扔掉這根武器砸死了一隻離她最近的蟲子,然後迅速拿起另一根趁手的武器,一隻腳踏出掃開那塊地方的地表障礙物,雖然夜色中不明顯,但是果然。


    被掃開的地上有一道不明顯的縫隙,即使在白天掃開也不一定能看到那些細微的差距,但是偏偏蘭芷的視力被血族能力加持,實際上是夜間5.2的紅外,這麽一點微小的細節被她盡收眼底,蟲子們的進攻更加激烈,似乎這裏有什麽不能被外人發現的秘密。


    蘭芷沒多想,她發現了一枚小小的扳手,灰撲撲的,這個雙頭的扳手一頭不知道是被什麽削掉了,但另一頭也勉強能用。雖然這裏沒有什麽螺栓螺釘需要它擰,蘭芷迅速摸了一圈縫隙的周圍,趁那兩人前來幫忙的空隙自己運用大力,用扳手被削掉後變成一個扁扁長方體橫截麵的那頭作為杠杆,從地上縫隙附近的一處土上硬插進去,然後往上一翹——


    這是一塊薄薄的石板。雖然杠杆比較短,實際上沒有給她省了多少力,但好歹也是開了。


    出乎意料地,掀開石板後,下麵黑漆漆的,什麽也沒有,蟲子也突然潮水一樣退去,不一會兒這裏就隻留下他們三個,和一個被撬開的,石板下麵的,黑洞洞的空間。


    “這是什麽?”比爾斯問道。


    蘭芷搖搖頭:“不知道,但是剛剛我發現這裏有一些痕跡,過來查看的時候蟲子就莫名其妙地過來了,可能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吧。”


    “是不是我們已經找到了它們的老巢??”比爾斯聽起來有點興奮,“我們趕緊下去吧,一鼓作氣把它們都殺掉,我們就能立刻迴家了!”


    周圍空氣裏的浮塵仍然飄著,與其說那是褐灰色的霧氣,不如說是煙——褐灰色其實就是n星球上的灰塵。比爾斯一路上打了幾個噴嚏,對這裏的空氣質量有諸多怨言。


    蘭芷搖頭:“現在的環境對我們不利,如果這下麵真的是我們想的蟲巢的話,恐怕現在還不能正麵應對。”


    “但我覺得,這裏不會是蟲巢。”她話鋒一轉,“這個地穴裏沒有危險氣息,我能感受到,這可能就是我們一直要找的避難所。”


    “那為什麽蟲子會突然出現?”比爾斯疑惑,“這裏既然不是它們的巢穴,為什麽它們剛才要那麽阻攔我們?”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蘭芷把這個疑惑按在心裏,她轉身,率先跳下這個黑黢黢的地穴。


    比爾斯走在第二個,秦少言最後進去的,他的行動還算是放鬆——在蘭芷說之前,他已經放了精神力下去探測過了。作為最後進去的人,他在跳下去後細心地蓋好石板,又放了其他一些不太起眼的垃圾過來偽裝起來——那把能夠將石板撬起來的扳手被他撿起來放在自己身上,使用精神力在外麵做好這些後,他檢查一遍,確保什麽也看不出來,這才跟上兩人,往洞穴裏麵走去。


    這個洞穴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要深,一直往前走,洞穴的高度能夠容納蘭芷在裏麵自由行走,秦少言也勉勉強強,但是對於比爾斯來說就不是那麽方便了。


    身體能夠接觸到的兩側牆壁呈現暗灰色,被細心地打磨光滑——可能沒有故意這麽做,走的人多了就呈現出這樣的形態;而能夠和頭頂接觸的最上麵的洞穴頂部則不是這樣。比爾斯時不時地就撞到粗糙的石塊和沒有處理幹淨的電線,碰了一頭灰,齜牙咧嘴地咕噥著罵人。


    估算著進來之後走的距離和洞穴裏麵一些建造習慣——比如洞穴的高度和寬度,蘭芷已經能確認這裏住的不會是哪些蟲子,起碼也是一些類人生物。


    這難道就是n星球居民躲起來的地方嗎?


    但是為什麽走了這麽長時間一個人都沒有看到呢?


    蘭芷謹慎起來。


    終於,在又往前走了幾分鍾之後,他們遇到了進來之後的第一個岔路口。


    “走哪邊?”比爾斯問道。


    “隨便挑一邊吧。”蘭芷也不知道哪邊是正確答案,她幹脆擺爛,隨便指了一個方向。


    “走這邊。”秦少言指了相反的方向,他重複一遍,“想找人的話就走這邊。”


    “好。”蘭芷沒有問為什麽。反正走哪邊都一樣。


    三個人改了方向,順著秦少言指的方向, 整個洞穴越走越開闊,不多時,他們來到了一處完全空曠的圓形廣場,正對著的方向沒有前路,而四下環視,也有其他幾條路可以通往這裏。


    “這是哪裏?”蘭芷抬手看了看腕表,此時已經是實戰第一天的淩晨三點四十分,正是一天當中人最疲累的時刻。說實話,距離登陸在n星球上已經有快十個小時了,也是時候要找個地方歇一下腳。


    而如果這裏沒什麽危險的話,完全可以當成一個暫時的落腳點。


    洞穴裏沒有聲音來迴應她,但她沒有忘記在即將打開這裏時外麵蟲子那有組織地瘋狂襲擊。雖然這裏看起來不算很危險,但是也一定不是像現在這樣這麽安全。一直這麽提心吊膽地也不是事兒,蘭芷決定找個方式引蛇出洞。


    “不知道,可能是他們的某個集合場所?”迴應她的還是比爾斯,秦少言自從登陸n星球之後果然像他的名字一樣少言寡語起來。這裏的他們指的自然是先前猜測的n星球上尚且存活的居民。


    蘭芷點點頭:“現在一直沒人應該是暫時安全的。剛剛在外麵殺了那麽多蟲族,我快累死了。不過還好,終於擊退它們找到了現在這個地方。”


    頂著兩人驚異的眼神,蘭芷眨眨眼,繼續說道:“走了一路,這裏還算平靜。我忍不了了,我先睡一會兒,你們兩個不瞌睡的話可以幫我守一下。”


    說完也不等他們迴應,自己合衣躺在地上閉上眼睛,一副已經準備好入眠的樣子。


    比爾斯想說什麽被秦少言打斷了,他雖然是對著蘭芷說的,但卻看著比爾斯:“好,那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們會在這裏守好你的。”


    他就這麽輕而易舉地答應下來,拉著比爾斯坐下來,在蘭芷身邊一左一右地守著。蘭芷躺在整個廣場的一個小角落,還是一貫的謹慎作風,三個人不仔細看的話就像貼在牆角的影子,又是實實在在存在著的。


    暗處的唿吸聲急促一瞬,但又把心思按耐下來。還可以等一等。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蘭芷本來想要狩獵,但也許是真的困了,也許是察覺到對方暫時不會出現了,她還真的睡著了,兩個小時後,她被秦少言推醒。


    “嗯?怎麽了?”她的睡眼惺忪不像是演出來的,秦少言眼裏多了些笑意:“你都睡這麽長時間了,我也累了,我睡一會兒。”


    蘭芷坐起來,把位置讓給他。比爾斯難得腦子突然靈光一下:“那他要睡,我也要睡,你看著我們兩個,有情況叫我們。”


    他也就地躺下,毫無防備地露出自己身上最為柔軟的腹部,好像隻需要捅入一個利器就能讓他就此死去。


    秦少言閉上眼睛,比爾斯閉上眼睛。


    蘭芷悄悄嘟囔了一句:“你們兩個都睡了,我自己一個人怎麽守得住嘛。”


    看來是他們都放下了對環境的警惕,安靜的環境讓他們多了很多依賴性,因為隻要有任何響動就會讓他們提前蘇醒。


    蘭芷嘟囔完這一句,也靠牆坐了下來,無聊的玩著自己的手指。


    此時夜正黑,而且又因為在地下,洞穴裏一絲光線也無,什麽都看不清楚地情況下人就隻能依賴別的感官,但是有時,其他感官也不是那麽準確。


    漆黑的洞穴裏伸手不見五指,沒有聲音,死一般的寂靜,有人悄悄靠近。


    因為對洞穴太過熟悉,他們沒有發出一點動靜,行動起來,仿佛就是洞穴自己活了一樣,依舊是沒有任何聲音。


    蘭芷的目光四散著,她玩夠了手指抬起頭,偶有掃過來的目光,但是瞳孔並沒有聚焦,這些人腳下一頓,也不知道是否已經被發現了。


    但是下一秒,她又若無其事地別開眼,敷衍地打量著著洞穴裏的一切,明明什麽都看不見,卻好像是在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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