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濟格雖然當眾說了那些瘋言瘋語。”


    “但仔細權衡——他的那些話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以我軍現在的情況而言,我們根本沒有戰勝明軍的把握。”


    “或者說——再遇白無屠,我軍依舊是必敗之局!”


    “敵軍兇殘,如若戰敗,我大清必遭滅族之禍...............”


    多爾袞眼神中也是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


    這還是多爾袞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一件事情如此絕望和無助................


    “睿親王,你說這些無非就是告訴我們。”


    “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隻有一條路可走了?”


    “那就是——舉族西遷?”


    濟爾哈朗臉色陰晴不定地看著多爾袞。


    眼神中明顯帶著審視和懷疑的意味.................


    “睿親王,白無屠的這支明軍真的有那麽強悍嗎?”


    “我們舉全國之力依舊不能有勝算?”


    很明顯——孝莊文太後對舉族西遷這件事也是心有不甘....................


    “太後,您應該是了解臣的。”


    “臣絕非貪生怕死、危言聳聽之人!”


    說著,多爾袞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鄭親王濟爾哈朗。


    “我知道鄭親王此時是怎麽想的。”


    “鄭親王大概是在想——多爾袞這是被明軍嚇破了膽還是故意在為山海關之敗找借口?”


    “故意把敵人說的那麽強,來洗脫自己的戰敗之責!”


    “睿親王,這可是你自己說出來的................”


    “鄭親王,你我同為大清的攝政王。”


    “即便是平日裏有些政見不合。”


    “但是,在事關大清生死存亡的大事上。”


    “我多爾袞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含糊的。”


    “更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枉顧整個大清!”


    “來之前,我與豫親王、饒餘郡王以及剛林、範文程都商議過了。”


    “他們都認為——西遷羅刹已是保全我大清血脈的最佳出路。”


    “也是唯一的選擇!”


    “真要是等明軍打過來,蒙古各部會不會陣前倒戈還是一迴事呢。”


    “到時候,我們想走恐怕也沒那個機會了!”


    “當年突厥人西遷能夠在泰西站穩腳步建立起強大的帝國。”


    “我們大清同樣可以做到!”


    “太後,臣已經規劃好了一切。”


    “咱們今天在明人這裏失去的。”


    “臣會率領我八旗的勇士在泰西之地加倍的拿迴來!”


    “到時候,我們要在泰西建立起比現在更加強大和廣闊的大清!”


    “臣願在先帝靈前立誓——如我多爾袞做不到這一點。”


    “天誅地滅舉族共棄之!”


    “睿親王,西遷之前我們是不是也要嚐試一下向大明朝廷和談請降?”


    濟爾哈朗依舊不太讚成如此輕易的啟動西遷之策。


    “祖地在此——不到萬不得已之時,誰也不願意背井離鄉。”


    “更別說去那完全陌生的泰西之地了.................”


    “太後,鄭親王說的這件事臣已經先一步辦了。”


    “事態緊急,實在是沒有時間請旨再行行事了。”


    “所以,臣已經先一步命赫舍裏代表我大清去向明朝皇帝請降了。”


    “鄭親王說的對——不到萬不得已之時,誰也不想離開我們世代生活的祖地。”


    “但是,議和請降的這件事,還望太後和皇上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遣使之前,範文程便直言——大明朝廷是斷然不會接受請降的...............”


    “如果崇禎有此意向就不會把事情做得那麽絕。”


    “其實,放任白無屠斬殺肅親王就已經表明了大明朝廷的意思。”


    “臣已命赫舍裏一有消息後立即傳信盛京。”


    “按時間來算,我們應該很快便會收到消息了。”


    “太後,山海關距離盛京不足千裏。”


    “我們沒有時間再猶豫了。”


    “如果白無屠派騎兵突襲盛京,太後和皇上必身陷險境!”


    多爾袞隨即起身請旨道:“當今之計,為了我大清全族的生死。”


    “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西遷的準備刻不容緩。”


    “而且一定要快。”


    “臣的意思是——太後和皇上明日準備一日。”


    “後日,太後和皇上必須先行離開盛京!”


    “鄭親王,到時候還希望你可以陪同太後和皇上一起先走。”


    “我會留在盛京打點好一切後,立即率軍與你們匯合。”


    “鄭親王!”不等濟爾哈朗答話,多爾袞便隨即接著言道:“不管我們以前有什麽政見上的不合。”


    “現在,都請你相信——我多爾袞力主即刻西遷絕對是出於保全我大清的公心。”


    “絕不摻雜任何私利!”


    “先帝將大清交托於你我二人之手。”


    “我多爾袞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大清滅絕於我手!”


    “好吧.............”


    “既如此,那就按睿親王的安排。”


    “太後,您說呢?”


    這一問,多少顯得有些多餘。


    多爾袞和濟爾哈朗這兩大掌握實際權力的攝政王都已經拍板定下了。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


    於是,孝莊文太後即使心中還有不同的想法,也隻能是點頭同意了。


    “那就按兩位攝政王的意思辦吧................”


    孝莊文太後一臉無奈的拉著年僅六歲的小福臨:“真是苦了吾兒了..............”


    “小小年紀,就要背井離鄉................”


    “太後,漢人有句話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等到了泰西之地,臣一定為太後和皇上開辟出一片嶄新的天地!”


    “建立起一個更為廣闊的大清!”


    多爾袞言之鑿鑿道:“哼!打不過白無屠那個殺神。”


    “那就把氣都撒在西人身上吧!”


    “此次西遷,倘若那幫西人不識趣。”


    “不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臣就枉為愛新覺羅氏的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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