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言走出來,迴頭看了眼身後的暗道。它就設在牆麵,原主還下了多道術法防範,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把密室很好掩住。


    這是一間素淨雅潔的房間,古銅爐內燃著淡淡的熏香,香氣縈繞,這裏比剛才的暗室明亮多了。


    這是原主的寢間。


    朝白撇嘴,原主居然把密室設在自己房間裏,他要是每迴晚上失眠了,豈不是能天天鑽去找主角麻煩。


    這是增加主角怨氣值啊,這不妥妥去送命嘛。


    沈之言學原主把密室掩好後,來到案幾,隨意翻閱放置在上麵的幾卷經書,順便問:“陸池衍走了是嗎?”


    “走了。”朝白點頭,然後詫異道:“好奇怪,他怎麽就這樣走了?居然沒像原劇情那樣跳出來殺你。”


    沈之言緩慢打了個哈欠,想起剛才室內的情況,不由笑道:“自然是想看看我是如何不自量力找他麻煩唄。”


    他應該很期待自己這位愚蠢的大師兄將會想出怎樣的手段來對付他吧。


    “對了,裏麵那位……”沈之言突然把頭轉向密室暗門的方向,他輕笑了一下。


    “是不是已經重生了?”


    “對。”


    朝白看熱鬧不嫌事大:“幸好你走得快。”


    沈之言敲著桌麵,輕微歎氣,好吧,接下來,他得想想怎麽活下去了。


    找了個位置坐下整理劇情。


    這次,他們來到的是一個修仙位麵世界,這個故事圍繞一對師徒展開,講述的是修仙大派歸雲宗的玄隱真君與其徒弟洛嶼之間的師徒禁忌之戀。


    歸雲宗依山而建,有多個峰組成,而辰星峰峰主玄隱真君座下弟子有三,原主為大弟子,二弟子洛嶼,三弟子陸池衍。


    玄隱真君寒墨遊曆凡間,偶然救下幼年小洛嶼,並照顧了一段時間,二人度過了相對美好的時光,後寒墨結束遊曆返迴宗門。


    時光荏苒,洛嶼長大成人,為能再見一眼欽慕之人而選擇踏上修仙之途,天資聰穎的他很快拜入寒墨門下,如願成為寒墨座下二弟子。


    對於一心皆在修道的心上人,重生前的洛嶼隻敢遠觀,不敢相認,直至寒墨飛升,他都默默守著兩人凡間迴憶生生捱過百年。


    千年後,洛嶼追隨他的師尊飛升,不料卻在那一天重生了。


    而劇情,便從他重生展開敘述。


    對此,沈之言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這個劇情:洛嶼飛升失敗,重生歸來,化暗戀為明戀,直球出擊,求愛未果後強製愛高嶺之花師尊。


    朝白看完整個劇情,不由撫掌感歎。


    好嘛,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主角攻強製自己師尊,原主強製主角攻。


    而這次,沈之言需要攻略的是主角攻和原主的小師弟,陸池衍。


    陸池衍和主角攻同為少年天才,天資罕見,是歸雲宗數一數二的佼佼者,除了第一次出場救下被困的主角攻外,在劇情中存在感並不強,或許是劇情都圍繞主角發展,所以對他的描述並不多。


    而原主,他……


    朝白朝虛擬白屏劃幾下,撓頭,驚奇道:“我怎麽沒看到原主出場啊,你這次演繹的角色這麽神秘的嗎?”


    沈之言:“他開頭就出現了。”


    “哪呢哪呢?沒有啊。”朝白往前翻還是找不到相關的描述,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沈之言指尖劃向一段小文字,對朝白禮貌一笑。


    朝白定眼一看,那段文字寫著——


    [隻見洛嶼麵無表情踹開身上的屍體,抬手間,屍體瞬間化作齏粉,冷笑一聲便頭也不迴走出暗室。]


    朝白默了默,哦,原來主角踹開的那具‘屍體’就是原主啊。


    他悟了,所以原主在劇情中隻發揮一個作用——主角攻重生歸來的第一殺。


    陸池衍發現原主囚了洛嶼,尾隨他進入暗室,默默圍觀了好一陣自己二師兄被大師兄調戲欺辱場麵,直到原主準備做出點實質性動作的前一秒,他才慢悠悠出手。


    他解開主角攻被封的穴道後便離開了,當時原主一口氣尚存,是重生迴來的主角攻補的最後一刀。


    原主這人,嫉妒心強。洛嶼和陸池衍沒來之前,他在門中聲望極高,又是玄隱真君首徒,一時風光無限,他本以為自己會是師尊唯一弟子,誰料才過十幾年,師尊前後又收了兩位弟子,他們修道天賦更是遠在他之上。


    在兩位師弟麵前,他擺足了師兄架子,使勁挑二人毛病,暗地裏還會耍些手段折騰二人。


    他過了師兄癮沒錯,可也正是身為師兄,卻比不過自己師弟,原主心裏的落差感不可謂不強,甚至,他連帶著把自己師尊都給埋怨上了。


    總之,原主怨天懟地,就是不怨自己。


    後來的一次宗內大比,原主敗於洛嶼,洛嶼這傻小子還沒眼力見的湊上來,自覺丟盡了臉的他嫉妒之心油然而生,惱羞成怒的想除掉這個師弟。


    他平日慣善偽裝,很會做表麵功夫,溫雅端方形象一直深入人心,洛嶼初到歸雲宗鬧了不少笑話,原主跳出來不痛不癢幫他解了幾次圍後,還貼心帶他熟悉山門環境、指導修行。


    故此,涉世未深的洛嶼就對這位做事體貼的溫潤師兄十分敬重信任。原主也是利用了這一點,在寒墨閉關之際對信任自己的洛嶼下手。


    朝白撓撓頭,“這麽說來,原身也不喜歡主角攻啊,相反,他恨得要死,那他怎麽還趴人家身上,一副咳咳……就那啥……”


    一上來就見那場麵,沒來得及接收劇情的朝白差點以為原主因愛生恨,當場黑化了。


    “你不懂,這叫羞辱。”這種羞辱對一個男人來說才最窒息。


    其實原主本來計劃是讓洛嶼做出點難堪出格、有損宗門形象的事,但密室裏醒來的洛嶼一直激怒他,他盛怒之下就想出這損招來羞辱他。


    這下好了,踢到鐵板了,差點飛升成功的修真大能在這節骨眼上重生了。


    那個隻敢玩暗戀的師弟一去不複返了。


    沈之言把書放下,走到茶桌,裝模裝樣學古人姿態倒茶,掀開茶蓋,閉眼深深吸一口,歎道:“不錯,上好的茶。”


    話題突然一轉。


    “所以明天去偶遇一下我這位小師弟如何?”


    朝白不解,難道不先考慮如何處理密室裏那位已經重生的主角攻嘛,怎麽還先跑去騷擾陸池衍?


    朝白詢問的目光看向沈之言。


    對方又專心泡起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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