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是迴到了闊別兩個多月的家裏。


    結果陸覺民剛剛踏進家門,就聽到一一陣陣唉聲歎氣的聲音。


    陸覺民連忙衝到了房間裏。


    看到了滿臉愁容的陳雪茹。


    “雪茹,你咋了?”


    陸覺民緊張的問道。


    “你可算迴來了!嗚嗚嗚……”


    陳雪茹一下子撲到了陸覺民的懷裏,“你個壞人,為什麽這次出去那麽久才迴來啊!”


    “對不起啊。”


    陸覺民滿臉歉意的說道:“出了一些意外,所以迴來得晚了一些。”


    陸覺民繼續問道:“雪茹,是出了什麽事麽?我看你不怎麽開心啊。”


    “唉……”陳雪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將前兩天範金有發現自己懷孕的事情說給了陸覺民聽。


    陸覺民聽完之後,噗呲一笑,安慰道:“我還以為啥事兒呢,放心吧,這件事很好解決,交給我就好了!”


    這對陸覺民來說,真的不是什麽大事情。


    這個年代戶籍製度相對來說是混亂的。


    有很多“空子”可以鑽。


    在陳雪茹懷孕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辦法。


    隻是後麵在大毛國待的時間有些久了,沒能實施而已。


    而他的辦法也很簡單。


    首先。


    陳雪茹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四九城人,而是來四九城做生意的南方人。


    所以可以直截了當的告訴她所接觸的人,她在南方的時候,已經嫁人了。


    隻是男人命短,已經死了。


    換句話說。


    現在她肚子裏的孩子,是遺腹子。


    然後自己再利用一下自己的關係,讓這個說法有合法性。


    有了這樣的說辭之後,陳雪茹認識的那些人,也就不會再對大著肚子的陳雪茹說三道四了。


    而且。


    即便那些人懷疑,也不可能真的去南方調查陳雪茹是否真的結婚吧?


    陸覺民將這個辦法告訴陳雪茹之後,陳雪茹立馬豁然開朗。


    臉上的愁容隨即消失。


    陸覺民隨即也按照這個辦法,開始實施起來。


    他隻用了一天時間,就將相關關係給走通了。


    並幫陳雪茹搞到了一份假的結婚證明。


    有了這一份證明。


    陳雪茹便可以大大方方的去綢緞店上班去了。


    之前她小腹凸起的時候,還需要遮遮掩掩,現在就完全不用了。


    陳雪茹大肚子的形象,立馬引得周圍商家住戶的討論。


    特別是小酒館裏麵。


    更是對陳雪茹大肚子這件事討論得熱火朝天。


    “這陳雪茹怎麽消失一段時間,肚子就變那麽大了?她結婚了麽?我記得她沒結婚吧?”


    “對啊!她沒結婚,現在肚子又變大了,她是搞破鞋了麽?”


    “肯定是,這女人平時就很風騷,一看起來就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


    眾人議論得熱火朝天。


    坐在角落裏喝酒的範金有聽著這些議論,心裏不是個滋味。


    不管陳雪茹結沒結婚,有孩子這已經是事實了。


    這樣的話……


    自己不是徹底沒有機會了?


    好不甘心啊!


    範金有煩躁了起來。


    幾個月之前,他來到這個街區當熱公方經理的時候,他一眼就相中了陳雪茹。


    可還沒想好怎麽追求呢。


    好嘛!


    現在卻給自己投了這麽一個重磅炸彈!


    完蛋!


    思索間,他將目光落在了櫃台上的徐慧真。


    問道:“徐老板,你平時和陳老板熟絡,你知道這是怎麽迴事麽?”


    徐慧真瞪了他們一眼道:“別人的事兒少打聽,你管別人結婚沒結婚,肚子是怎麽大的?這和你們又沒有關係!”


    隻是。


    她雖然嘴上這麽說。


    但心裏也是特別的疑惑,想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


    眾人正說著。


    陳雪茹挺著大肚子走進了小酒館。


    眾人看到陳雪茹進來。


    都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巴。


    陳雪茹剜了眾人幾眼,隨即冷哼哼的說道:“你們繼續說啊,來來來,繼續魂索,我聽你們說,我倒要看看你們能說出什麽花樣來!”


    眾人無人敢應,酒館裏麵鴉雀無聲。


    “怎麽不說了?咋的?喜歡背後嚼人舌根子,當麵就成軟蛋了?什麽完蛋玩意兒啊你們!”陳雪茹越說越氣憤。


    “雪茹。”


    這時,範金有走上前來,小心翼翼的說道:“你別那麽大火氣,大家夥兒也是好奇,好奇而已,畢竟咱們沒有看到你的男人,自然而然就會有各種猜測。”


    “自然而然?”陳雪茹抽了抽嘴角,冷哼道:“好一個自然而然啊!行啊範經理,照你這麽說,我沒有見過你爸媽,那我是不是可以說你是石頭縫蹦出來的猴子呢?”


    “你這……”範金有麵色一沉,“陳雪茹,你說話就說話,你別人身攻擊啊!”


    “我人身攻擊?我這就人身攻擊了?你們這麽多人嚼我舌根子,你們就不是人身攻擊了?”


    “那……那……”範金有咬了咬牙,“陳雪茹,既然你不想咱們嚼你舌根子,那你倒是說說啊,說說看你這大肚子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嗬嗬!”


    陳雪茹冷笑一聲,“行啊,我可以說啊,但是我說了之後,你們能給我道歉麽?”


    “能!”


    範金有想都沒想就應道:“隻要你能說出個子醜寅某來,我肯定給你道歉!”


    “對!陳老板,你說說吧,到底怎麽迴事啊!”


    “陳老板,你說吧,說了我就給你道歉!”


    “……”


    其他人也附和了起來。


    陳雪茹長吸了一口氣,拿出陸覺民搞到的結婚證明,大喊道:“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是我的結婚證明,我是結過婚的!”


    結過婚?


    眾人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陳老板,你啥時候結的婚啊?我們怎麽不知道啊?”


    “就是啊,陳老板,沒聽說你結過婚啊!”


    “……”


    範金有更是一把搶過陳雪茹手裏的結婚證明。


    不過看過證明後的他,麵色更是沉得厲害。


    “既然你結婚了,那為啥我們沒有看到過你男人呢?”有人問道。


    “看個屁……”


    驀地,陳雪茹的臉垮了下來,眼睛也變紅了。


    “你們以為我不想把我男人帶給你們看麽?可是也得人家活著啊!我家男人命短,在跟我來的路上遇到了事故,嗚嗚嗚……”


    此話一出。


    全場嘩然。


    徐慧真忙走上前來,抓住了陳雪茹的說,問:“雪茹……那……這麽說……你這肚子裏的孩子……是遺腹子?”


    “是啊……嗚嗚嗚……”


    “唉……”徐慧真長歎了一口氣,將陳雪茹摟進了懷裏。


    她應該是在場最能感同身受的人了。


    畢竟她的孩子,也是遺腹子。


    不過這個時候,範金有卻走了上來,質疑道:“陳雪茹,這不對吧?最近幾個月你都在四九城,從來沒有離開過吧?”


    陳雪茹剛想反駁範金有,結果徐慧真瞪了範金有一眼,“範經理,你有事兒沒事?有事兒就去做事,沒事就閉嘴喝酒去!”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便拉著陳雪茹到一旁繼續安慰去了。


    範金有看著陳雪茹的背影,眼睛慢慢眯成了一一條縫,“這事兒……一定有貓膩……”


    ……


    陸覺民在家休養了兩天,好好陪了陪家人。


    隨後他去了軋鋼廠,他先是安排工廠的人去把放在東北的軋鋼給運迴來,然後處理了一下自己負責的事務。


    搞定了工廠的工作之後,他就來到了警察局,同白玲一起匯報了他們在大毛國的發現。


    羅局長收到報告之後,當即決定派陸覺民和白玲去往那個雜貨店。


    做進一步的調查。


    就這樣。


    陸覺民和白玲搭夥,再次來到了青田所說的雜貨鋪。


    當陸覺民站在雜貨鋪門口,看著門頭上寫著的“霜氏雜貨鋪”幾個大字之後。


    他不由得詫異了起來。


    霜氏……和霜雪,是有關係的麽?


    應該不至於吧?


    如果真和霜雪有關係,那這也太明顯了吧?


    應該沒有一個敵特,那麽明晃晃的把自己的代號展示出來的吧?


    但……


    話說迴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或許這霜雪,就是用這種心理,反其道而行呢?


    “白玲,咱們進去吧!”


    陸覺民微吸了一口氣,對著身旁的白玲說道。


    “好呀。”


    白玲輕輕的點了點頭,自然而然的牽住了陸覺民的手。


    這麽做,自然是為了偽裝調查。


    進入雜貨店之後,陸覺民卻再次驚呆了。


    因為他在這裏看到了一個熟人。


    而這個熟人不是別人。


    正是劉海中。


    壞了。


    陸覺民連忙鬆開了白玲的手。


    白玲疑惑,正想詢問的時候,她已經看到陸覺民走到了櫃台前,打起了招唿。


    “劉大爺,好巧啊,竟然能在這裏遇到你!”


    “嗬嗬!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陸副廠長,啊不對……我現在已經不是軋鋼廠的人了,不能再叫你副廠長了!”


    劉海中看著陸覺民,心裏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了一股無名火氣!


    “是啊是啊!”


    陸覺民也不惱,他笑嗬嗬的繼續說道:“劉大爺,看樣子你離開軋鋼廠之後,尋到了一個好的活計啊!”


    “那是當然!”


    劉海中挑了挑嘴角,滿是得意的說道:“我本來就是有能力的人!找到這活計,也是理所當然!”


    “那是那是!”


    陸覺民隨即附和道。


    隨後陸覺民又和劉海中胡亂掰扯了一會兒,然後就離開了這個雜貨鋪。


    出去之後。


    白玲連忙問道:“覺民,你和那櫃台經理很熟的樣子,他誰啊?”


    “他?之前我的一個鄰居。”


    “鄰居?咋的?難不成你這鄰居和敵特也有關係?”


    “他……應該不是吧……”


    陸覺民說這話其實相當的沒有信心。


    按照自己看的電視劇來講,這劉海中必不可能是敵特。


    就算不拿電視劇來說。


    當初陳天華被抓的時候,他來警察局要東西那狀態,也表明他不可能是敵特。


    但是現在……


    他竟然出現在了敵特的聯絡站裏麵。


    在這聯絡站裏麵工作。


    這讓陸覺民不得不懷疑自己的判斷。


    “總之……不管怎麽樣,咱們先監測一段時間這雜貨店吧,是與不是,應該很快就能知曉了!”


    就這樣。


    陸覺民和白玲二人開始對這雜貨店監測了起來。


    為了監測這雜貨店。


    他們還在雜貨店的對麵找了一個房間。


    在這個房間裏麵,正好可以看到雜貨店的全景。


    什麽人進入了雜貨店,什麽人從雜貨店出去了,雜貨店送了什麽東西出去,又拿進去了什麽東西,都是一清二楚,一目了然。


    當然。


    這樣又給了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


    他們在這個房間裏一邊工作一邊聊聊人生哲學。


    倒是讓他們找到了當初在大毛國的感覺。


    當然。


    最重要的還是工作。


    可不能因為聊人生哲學,而耽誤了工作。


    嗯,對!工作要緊!


    不過監測了幾天,陸覺民並沒有發現異常。


    這雜貨店看起來就是一個相當普通的雜貨店。


    每天進進出出的人,都是一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


    和敵特幾乎扯不上什麽關係。


    不過這天。


    雜貨店卻迎來了一個讓陸覺民打死都想不到的人。


    光頭趙!


    對!


    光頭趙走進了這雜貨店!


    看到光頭趙的一瞬間,陸覺民隻覺得氣血上湧。


    一股不好的預感出現在了心頭。


    白玲也心生疑惑,“這光頭趙……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買東西?這不對吧?他的鐵匠鋪在南,雜貨店在城北,中間隔了一兩個小時的路程呢!”


    “就是說呢!”


    陸覺民皺了皺眉頭,長吸了一口氣,“白玲,或許……我要推翻之前的判斷了!這光頭趙或許和陳天華一樣,也是敵特!”


    “啊?”


    白玲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道:“這……這不能吧?咱們當初對這光頭趙各種測試過了的啊……他……他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啊!”


    “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這光頭趙已經提前知道了我們的測試呢?這就相當於知道答案提問題,這當然不會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這……”白玲深吸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光頭趙……屬實是一個可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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