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汀從高哲身邊走過去,調皮的對著高哲笑了一下,然後走到旅店老板身邊,咽著口水,看著鐵簽上慢慢轉動的魚。


    老板娘從屋子裏拿出了幾個漆的鋥亮小木桌和小木椅,在院子裏比較寬闊的地方擺開,又拿了些新鮮的水果放在木桌上。


    高哲看著有趣,想不到看上去似乎很高級的旅店,竟然隻有夫妻兩個人在經營,而烤起魚來卻有點像原始人一樣。


    其實這種當地的漁村是專門接待旅客的,一般都是當地的漁民自已經營,收費不高,住著卻很有情趣。


    肺魚的味道確實很鮮美,搭配著本村人用椰子做主要原料釀製出的甜酒很有一種相得益彰的感覺,當然,隻是高哲一個人有這種感覺。李清妍吃相很好,慢慢的吃了兩條,拿起一個蘋果慢慢吃著。阿斯汀則吃的滿嘴滿手都是油,一個勁的喊著好吃,逗的旅店老板和老板娘直笑。


    又讓老板烤了七八條魚後,幾個人終於有了飽的感覺,高哲算了帳,又額外給了旅店老板一百澳元的小費,反正錢不是從正道上來的,他也樂得到處去送人情。


    已經沒有心情留在大礁堡玩,高哲和李清妍隻是想著盡快迴到深圳。


    向旅店老板問清了路,高哲帶著李清妍和阿斯汀到村頭的出租車公司叫了輛車,向機場開去。


    和沉船比起來,高哲和李清妍一致認為還是坐飛機好些。


    因為沒有證件,費了不少口舌證明自己是伊思貝爾號的遇難者,又拿出領養阿淇汀的證明,被兩個記者又采訪一遍後,高哲和李清妍終於帶著阿斯汀登上了飛機。


    這次坐飛機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平安,反倒讓高哲和李清妍感覺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迴到悉尼的住處,李清妍打開電腦,給李南天寫了封信,把自己和高哲要迴去的事情說了一下,讓李南天給補辦一下丟失的證件,又把阿斯汀的問題說了一下。


    本來李清妍和高哲以為李南天會阻止兩個人迴去的,寫過信後兩個人想了n個必須迴去的理由後等著李南天的消息,沒想到當天晚上李南天打電話來竟然告訴高哲,兩天後去機場,他會安排好沒有證件的問題。


    有點驚喜之餘兩個人又略微帶著點失望,讓兩個人同時感覺到薑是老的辣這句話不是蓋的。


    李清妍第二天迴到學校以後,因為要離開學校和曾經當過伊思貝爾號上最後兩名生還者之一的原因,副院長竟然在院裏給李清妍安排了一場不知是歡送還是報告的舞會,又讓李清妍把高哲帶去,高哲照例慷慨陳詞,天花亂墜的上台胡說一通,弄得商學院裏的這些來自各國的才子大喊崇拜,佳人暗送秋波,當時的場景幾乎能和當年武二爺打死老虎後騎馬誇街的情形相媲美。


    兩天的時間說長不長,更何況還要收拾些東西,第三天早上,李南天打來電話,讓高哲去當地的達克魯姆機場找一個叫範克希的人。


    李南天兩次的電話都沒說太多話,語氣也很平淡,讓高哲感到有些奇怪。


    範克希是一個長相有些古怪的中年男人,頭頂半禿,深褐色的眼睛略微內陷,下巴奇大,穿著一套很正宗的西式服裝,卻又不倫不類的穿了一雙半布質的旅遊鞋。


    交談一會之後,範克希給高哲的感覺是強悍,和外表一點也不符合的強悍感覺。出於禮貌,高哲並沒有問範克希的職業。


    範克希幫高哲把行李安排好後,帶著高哲去了航運公司的總經理室,總經理不在,範克希打了幾個電話後,總經理急衝衝的趕了迴來,熱情的接待了範克希和高哲,範克希卻顯的有些冷淡,把高哲的事情和總經理簡單交待一下後,禮貌性的和總結理告了別,臨出門時囑托高哲替他給李南天問好。


    範克希走以後,總經理叫來秘書,給高哲安排了一個小時後直飛香港的飛機。


    到達香港時,天正下著蒙蒙細雨,高哲深深吸了一口帶著雨水味道的空氣,拉著李清妍和阿斯汀走出機場。


    一輛出租車適時的停在三個人麵前,高哲拉開門,出租車司機轉過頭對高哲笑著說道:“小流氓,歡迎迴國。”


    高哲一愣,看了眼司機,不自禁的笑了起來,說道:“原來是宮大哥,哦,是宮大叔,你怎麽會在這?”


    開車的司機竟然是宮淩風,對高哲的話笑而不答,走下車把高哲的行李放進後備箱,看了一眼阿斯汀,頗有意味的看了看兩個人。微笑著說道:“上車。”


    車子在路上行駛,高哲想問一問宮淩風迴深圳的事情,但宮淩風隻是開車,竟然一句話也不說,讓高哲感覺有點高深莫測。


    車子不停的左轉右轉的開了兩個多小時,最後停在了一個老式住宅區的二層樓前,宮淩風下了車,指了指屋子裏,示意高哲進去。


    房子的四周帶著圍牆,自成一院,圍牆上的漆已經剝落,顯的有些陳舊,院子不大,卻被收拾的妥妥當當,起落有致,宮淩風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從車的後備箱拿出行李率先走在前麵。


    高哲從宮淩風手裏搶過行李,迴頭招唿李清妍和阿斯汀一起走。


    進屋後有一段略微有點黑的走廊,宮淩風打開燈,指了指走廊邊上的鞋架。


    高哲有點沉不住氣,四周看了幾眼後,有些疑惑的問道:“宮大,宮大叔,這是哪?”


    對於眼前這個看上去並不算太大的中年男人他始終覺得叫宮大叔有一點不舒服。


    宮淩風長出一口氣,笑著答道:“這裏就是大叔的家,哈哈,暫時也是你們的家。”


    “家?”高哲愣了愣神,隨即問道:“宮大哥不是在廣州嗎?”


    宮淩風把高哲手裏的行李接過來放在走廊裏,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廣州人不能住在香港麽?”


    高哲心裏疑慮漸重,試探著問道:“那你的工作?”


    宮淩風眼睛裏閃過一絲無奈,馬上又笑了起來,說道:“不幹啦!先別問太多,快進來,小朋友的衣服是不是都濕了?”


    走廊並不長,盡頭是一個雙開的紅漆木門,推進門,一股淡淡的飯菜香味飄進了幾個人的鼻子。


    眼前是一個四十平米左右的客廳,廳裏是一組布藝沙發,一個茶幾,一台離子電視,幾株一米多高栽在花盆裏的茂盛花卉,還有一個鋪著地毯的樓梯,整間客廳顯的溫馨自然,雖然牆紙有些發黃,卻更增加了一種“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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