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骨煙那可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劇毒,就連大宗師都不能幸免。


    隻是蚩心現在做都做了,一瞬之間遭到化骨煙的反噬,為了不讓毒煙擴散,甚至在刹那之間,就用真氣將毒煙鎖定在了百米的範圍之內。


    即便如此。


    巫王使臣團的巫師們仍舊遭到了化骨煙的侵蝕,幾乎隻是短短幾個唿吸之間,就有幾個大武師變成了地上的一灘血水。


    “好,真是好東西啊!”蚩心修煉的巫術,渾身都是銘文,現在整個皮膚燒得焦黑,唯獨血紅色的銘文閃爍出怪異的光,對抗著化骨煙的噬心之痛。


    “這等良品,也就隻有助力我鍛造身軀了!”


    蚩心實際上是硬著頭皮在說這句話,強烈的痛感讓他說出每一個字都在咬牙切齒。


    這可是在毒王使臣團的麵前。


    要是讓人看出他的虛弱,別說是活著了,化骨煙還沒要了自己的小命,就得被這些宵小之徒害死!


    “紫荊啊,這是什麽毒,竟然有這麽強大的功效。”楊侑修煉了神魂,突破驅物境界以後,借助蘊靈天書可以看破一些人的弱點。


    原本大宗師強者的弱點,他是看不穿的,但是化骨煙包裹了蚩心以後,他馬上就看到他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紅色的弱點。


    楊侑當即就想明白了,蚩心看似強勢,實則在硬撐。


    紫荊柔聲道:“這是毒王一脈的聖品——化骨煙。這應該僅僅是中品化骨煙,能夠讓大宗師強者修為百不存一。”


    哦,中品化骨煙。


    這要是來了個上品,或者是極品化骨煙,豈不是大宗師強者都要當場化成血水?


    當然,那也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了。


    想必化骨煙有著強悍的殺傷力的同時,製作難度也是極大的,所需要的材料也不敢相信。


    大規模製造就不要想了。


    可畢竟是毒王安身立命的神器,就像蠱王金蠶蠱一樣,那是不能輕易示人的。


    楊侑輕輕道:“現場還是有些太危險了,你就先在這裏陪著我,等時機到了,你再上去收割。”


    紫荊是自己手上少有拿得出手的頂端戰力。


    楊侑可舍不得一個不小心折在這個地方。


    白七投來目光,低著頭不說話,看來自己沒有跟錯人——楊侑對別人狠,但是對自己人卻是百般珍惜。


    這是在天狩營得不到的尊重和愛惜。


    這段時間已經有很多天狩營舊部跳槽投靠錦衣夜行。


    各方麵審核通過以後,也能得到和其他人一樣的待遇,沒有任何的不公和歧視。


    隻要有功勞,照樣賞賜無誤。


    “少爺不用擔心我,他們都是我的老對手了,我有分寸。”


    紫荊靠近楊侑,在月下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留下一道紅紅的唇印。


    ???


    楊侑疑惑地看向紫荊。


    “少爺別誤會了,這唇印有抵抗毒藥的效果,以防萬一,這麽做是最方便的。”


    紫荊臉上柔和如風,下一個瞬間,就消失在他的身前,不知所蹤。


    楊侑捂著臉,不知道說什麽,目光抬高,看向月光,輕輕笑了一聲出來。


    “誒呀~當初說好的當丫鬟,現在就想做女主人了?”楊侑想來,背著手順著山路走了一段,迴過頭看向白七。


    “走啊,你愣著做什麽!”


    白七一時慌亂。


    “......對不起少爺,我不知道有這種傳統,我以前離開都沒有這麽做,是屬下失職了!”


    楊侑抿著嘴唇,表情怪異地看向白七,“走了,又沒要你這麽做。”


    話又說迴去。


    蚩心全力刺激銘文,將整個身體的強度提高到最大,這才堪堪止住了化骨煙的侵蝕,呲呲的灼燒聲終於停下。


    這種強大對毒王使臣團來說,是不可想象的。


    金穀承認,自己有些被嚇到了,可是冷靜下來,才發現蚩心絕對沒有表麵上說的那麽輕鬆。


    這化骨煙出自毒王之手,哪怕隻是中品,效力卻絕對不是假的。


    從巫王使臣團當場化成血水的人就能看出。


    “這這這......這還是人嗎?”


    “對啊,能夠硬抗化骨煙的劇毒,這麽強大,恐怕早已經不是大宗師境界了吧!”


    “莫非他也是武王,可是這也不對啊——武王不留在苗疆坐鎮,怎麽可能來這裏?”


    毒王使臣團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儼然就是一副軍心潰散的表現,他們現在再無戰鬥之心,決定就此退去,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


    金穀大喝:“不要急!”


    毒王使臣團馬上噤聲,紛紛望向金穀,看他會怎麽拿主意。


    金穀始終是苗疆使臣團的二號人物,現在就是他們的主心骨,是戰是退,都看他了!


    “蚩心,你的皮膚還有一寸完整的嗎?”金穀笑了,周身爆發出強大的氣浪,這是宗師中期的氣息,隻是綻放出來的刹那,就能夠讓所有人感到一絲絲的顫栗。


    “我修煉的是毒道,你或許能夠騙得了別人,但是絕對騙不了我,你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


    金穀正好戳中了蚩心的弱點。


    蚩心臉上閃過一抹淒然。


    金穀輕笑,“還沒有開始,我就已經感受到了你的恐懼——你在害怕我?”


    蚩心嗬嗬一聲,“那你可以試試。”


    金穀揮揮手,“上!”


    毒王使臣團挑選的並非都是戰鬥的好手,但能拿出去,能夠離開苗疆,去大雲王朝討個封。


    自然都不是什麽善茬。


    轉瞬之間,就殺出好幾個提刀苗漢,寒光一閃,就是直取蚩心的命門。


    蚩心冷靜地退後兩步,閃過刀鋒,而後就是一拳轟出,同時迴身一個側蹬踹。


    兩個提刀苗漢登時就飛出七八米,直接撲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但是兩個人的倒下,換來的卻不是片刻的喘息,而是更多人的圍攻。


    蚩心再也不敢有所留手,哪怕化骨煙讓自己周身承受著劇痛,不得不分心操控巫術抵消疼痛,現在也隻能先顧著戰鬥,抬手就是兩個招魂幡展開,懸浮在空中形成兩道結界。


    “巫術,鎮魂!”


    “巫術,滅魂!”


    金穀當場就看出了門道。


    這正是蚩心的絕殺。


    前者可以強製陣內刻有相應銘文的巫師神識清醒,不至於昏厥過去。


    後者則是能夠讓遭到重創的敵人當場神魂俱滅——換而言之就是,大殘就是斬殺線!


    證據就是蚩心咚咚咚,揮出拳頭砸中的人,倒下以後,他們脆弱的神魂便遭到滅魂幡的攻擊,直接灰飛煙滅。


    身體死了,神魂還能存續一段時間,借由苗疆秘法說不定還能活過來。


    但是神魂消滅,那人就連投胎的資格都沒有了。


    可見這種巫術是有多麽的毒辣!


    遠處偷偷觀戰的楊侑都不由得發出嘖嘖兩聲,可是現在也不是感歎的時候,他保持著距離,繼續觀戰。


    他們打得越激烈,底牌用得越多。


    楊侑得到的信息就越多,以後對上苗疆的時候,也就有了更多的準備,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看來苗疆安身立命,沒有直接被大雲王朝兵鋒占領,是有一定道理的。”


    有這麽多邪門歪道,那簡直就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大雲王朝想要拿下,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現在天下未定,南方有吳楚越餘孽,如今站穩腳跟,更是整合成了一個楚國,繼續跟大雲王朝分庭抗禮。


    北邊又來了一個北蒙,強勢滅掉了遊牧王庭,還在春節期間悍然叩關,滅殺了望鄉關五萬將士。


    陳瀟老將軍戰死不說,若非陳鶴顏應對得當,劫掠中原都是有可能的。


    大雲王朝看似蒸蒸日上,實則千瘡百孔,腹背受敵,急需要時間休養生息!


    片刻思索。


    戰場就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金穀見那蚩心遲遲拿不下,幹脆改變了策略,安排人牽製他的同時,命人先行斬殺其他的巫王使臣。


    蚩心強大歸他自己強大。


    他自己都騰不出手的情況下,又如何能夠照顧得到自己的同伴?


    結果就是,現場很快就隻剩下了蚩心一個人。


    巫王使臣隨行的巫師遭到化骨煙侵蝕,實力發揮不出百分之一,當場就變成了毒王使臣團的刀下亡魂。


    楊侑暗道一聲妙,沒想到這個叫做金穀的毒王使臣竟然有這等謀略。


    想得到先攻弱,後攻強!


    哪怕失敗了,蚩心的使臣團遭受到重大打擊,沒有辦法還是要退迴苗疆補給。


    而他們毒王使臣團現在恐怕已經有人北上去了上京,直接麵見聖上。


    “都是苗疆的,對待自己人都這麽狠,看來苗疆內部的爭鬥比大雲自己的爭鬥還要狠啊。”


    楊侑深吸一口氣,有那麽一絲絲的感慨。


    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


    但是無論是巫王使臣的殺人滅魂,還是毒王使臣的殺人毀屍,那都慘烈得令人不忍直視。


    你要在苗疆混下去,就不得不狠起來,否則下場就是變成土壤的養料,變成別人招魂幡裏的亡靈,變成別人養蠱的容器!


    紫荊,就是在那種情況下卷出來的嗎?


    蚩心眼見著自己的屬下被人屠戮殆盡,卻是沒有絲毫的辦法,想要去幫,可是馬上就會有一堆毒王使臣過來牽製自己。


    有了前人的教訓,後麵的毒王使臣也不直接上去領教他的拳法,而是遊走纏鬥。


    蚩心殺不掉人,急得心癢癢,可是自己修煉的巫術裏,就沒有這類的應對辦法,他當即就想要遁走!


    “金穀,這個賬我記下了!我們來日在苗疆再報!”


    “嗬嗬,可惜你今天走不掉。”


    金穀見到了蚩心的疲態,曉得他應對化骨煙的同時,還要應對自己的攻擊,現在應該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唯一要做的,不是著急上去殺人,而是拖著他,不能讓他有一絲一毫的喘息之機。


    等他渾身力量消耗殆盡,施展不了巫術——化骨煙就能將他化成一攤血水!


    “原本我還在想,要如何將化骨煙投放到你的身上,沒有想到,你竟然自己捏爆了化骨煙,害得自己,害得你的兄弟都慘遭此劫。”


    金穀偷偷放了好幾個蠱,趁著蚩心狀態虛弱的時候,乘虛而入。


    而他則是繼續言語挑動他的神經,讓他繼續憤怒,讓他沒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這個做法是正確的。


    蚩心果然中了招,他原以為這個毒囊裏頭裝的,還是剛剛紫荊投放的那種微不足道的毒煙,現在後悔也沒得用。


    他氣得眼睛發紅,看向金穀,“我今兒走不掉,你也不要想活!”


    “攔住他。”


    金穀指著他道。


    毒王使臣團裏大多數人宗師境界都沒有到,現在要跟蚩心這麽個貨真價實的大宗師對戰,一時之間,竟然潰不成軍。


    當場身死的人不計其數。


    “修為百不存一又如何,我照樣能夠殺得你們片甲不留!”


    蚩心暴怒著揮出最後一刀,那苗刀旋轉著飛出,可是卻被金穀一個小小宗師中期接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相信。


    “很詫異?感覺自己用盡了全身的氣血,可我為什麽接得住?”


    “你下了毒?——不!是蠱!!!”


    蚩心駭然發現身體裏的氣血已經無法順利運轉,而且因為氣血阻塞的緣故,大腦開始眩暈,沒有辦法控製巫術——周身的銘文由紅色的明光暗淡成紅黑色。


    化骨煙沒有了阻礙,再次發出呲呲的灼燒聲,讓他渾身上下再次承受著強烈的腐蝕!


    蚩心不甘心地看向金穀,看來自己今天就是要栽在這裏了。


    金穀審視著手裏的苗刀。


    “好刀,配得上你——就讓我送你一場轟轟烈烈的退場,如何?”


    抬刀,落下。


    不,落下的卻不是刀,而是連帶著金穀持刀的整個右臂。


    ???


    “什麽人!”


    金穀駭然,縱身後退,可是卻撞上了一種類似於網的東西,整個人竟然沒有絲毫的阻礙,在極其纖細的絲線麵前,變成了一塊一塊的碎肉。


    灑落地麵的蠱毒瓶子散落,密密麻麻的蟲子爬出來,將他的血肉吃得一幹二淨。


    蚩心人都傻了,可是眼見金穀在刹那之間變成了碎肉,連忙盤腿坐下,先行驅逐體內的蠱蟲,然後運氣抵禦化骨煙的侵蝕。


    金穀斃命,毒王使臣團就沒有了主心骨,頓時亂作一團。


    他們想要逃,可是都在下一刻,變成了地上的一攤碎肉。


    蚩心咽了口唾沫,這場殺戮簡直就像是地獄裏的繪卷,對人的衝擊是極大的!


    他有印象——他完全有印象——


    那道紫色倩影浮現在腦海!


    那是苗疆永遠的夢魘——


    “牽絲控偶荊瓊玉,是你這個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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