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兩錠銀子的人正是楊侑,他跟鄭老頭一副乞丐扮相,可算是引來了不少別有深意的目光。


    青湖詩會。


    這也算得上是青城近來火熱的活動了。


    聽說這個詩會是用來招婿的。


    詩會連續舉辦一個月。


    隻要有才子能夠寫出絕佳的詩詞歌賦,或者上乘文章,就有機會能把西南世家大族,李家的大小姐,李寒雪娶迴家。


    她時常穿一身雪白色長裙,氣質清冷,天天戴著麵紗,長得怎麽樣沒人見過。


    可李寒雪的妹妹倒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更是西南有名的才女,寫出了很多令人豔羨的詩詞歌賦。


    作為親姐姐,李寒雪的顏值絕對差不到哪裏去。


    世家之女,而且美若天仙,競爭者自然不少。


    有世家大族之子,有文采過人的才子,更有當今名揚一方的詩人!


    這場詩會注定競爭激烈。


    到了青湖,觀眾席已經聚了很多人。


    “怎麽這麽倒黴,醉仙居放著今天不營業都要來看青湖詩會?鄭伯你說說,放著生意不做,看什麽破詩會,這不是不務正業嗎?”


    陳鶴顏聽到聲音,一愣,美眸很快挪過去,瞧見一道衣衫襤褸形如乞丐,但卻搖著扇子,頗有風度的身影。


    同時楊侑也看見了她。


    陳鶴顏嗬了一聲,細長的柳眉倒豎,浮現出一抹不屑。


    “鄭伯,她怎麽老盯著我看?”


    鄭老頭子瞪著大大的眼珠子,看了看陳鶴顏,又看了看自家的少爺,連連搖頭,齜牙笑道:“少爺你又自作多情了。”


    “也罷,生得帥就是給人看的。瞧她氣質,說不準是哪個世家的千金跑來青城湊熱鬧來了。”


    這劍川李家乃是整個西南最大的士族。


    聽說這代是人丁凋敝,家主李景就生了兩個貌似天仙的女兒,卻終究是沒有一個男丁。


    長房一脈恐怕要斷絕。


    真是有些可惜啊,聽說李景在朝為官,是最年輕的禦史中丞,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若是家裏有兩三個兒子。


    劍川李家單是憑借他一個人積累的人脈,很有可能躋身為大雲王朝的頂流家族之一。


    而且李家二小姐都生得禍國殃民,更不要說大小姐了。


    李寒雪隻有可能更為驚豔。


    楊侑僅是思索片刻,就作出了決定。


    不論如何,先拿下這個詩會!


    他身為成國府世子,單論身份,正是門當戶對。


    “正好我也是時候為自己選一個良配了。 最好是美得風華絕代,最好是仙氣飄飄,最好是聖潔清冷,世無其二的至上神女!”


    聽了楊侑的話,鄭伯馬上咧嘴嘿嘿笑道:“少爺說得好啊!老爺早就想要抱孫子了,要是知道你泡了人劍川李氏的大小姐,準樂得一蹦三尺高!但是......少爺的理想怕是有些困難,最好是在夢裏頭找找,指不定能找到呢!”


    楊侑:“......”


    你不會說話保持沉默也挺好。


    咕嚕嚕!


    兩人的肚子不約而同地發出悲鳴。


    一老一少臉蛋微紅地對視一眼。


    楊侑道:“鄭伯,我聞到了好香的味道,就是從青湖詩會裏麵傳出來的!”


    鄭伯點頭似篩糠。


    楊侑又道:“雖然醉仙居關門了,但是青湖詩會也不差啊,有人跳舞有人唱歌,還有人為我們吟詩作對,豈不美哉?”


    鄭伯憨憨地笑著,道:“少爺你說得對,美哉美哉!”


    楊侑左顧右盼,攔住一個路過的白衣郎君問道:“那青湖詩會上麵有好多美食,都是可以白嫖的嗎?”


    “白嫖?”


    “就是可以免費吃!”


    “你想多了吧,那裏的食物,可都是為了天下才子準備的!隻有報名參加詩會,並且得到資格的人,才能坐在那兒享用!你一個小小乞丐就別想了——那邊有李家的施粥處,請自便!”


    “隻要報名參加詩會,得到資格,就可以坐在那裏享用美食了?”


    “那是自然!詩會主持人可是儒道大修岑有道,岑夫子!若是沒有些許門道,你就不要想那種不切實際的事兒了!”


    楊侑翻了個白眼,道:“那不還是白嫖嗎?我這就去報名!這麽多美食,他們卻隻顧著吟詩作對沒時間動筷子,實在是浪費佳肴,我必須為他們分憂!”


    “分...分憂...”


    那白衣郎君卻是冷笑一聲。


    “事情若是真有這麽簡單,怕是青湖水榭都裝不下那麽多文人了!那可都是衝著成為李寒雪夫君而去的,實力自然是硬的很。”


    楊侑睜大了眼睛,“謝兄台,我們詩會上見!”


    白衣郎君搖搖頭,不屑道:“天底下那麽多才子,你若是不懂知難而退,上去也是自找恥辱!而我呂無歸身為劍川郡第一才子,正是其中翹楚!我瞧你不是個一般乞丐,我可以開恩,讓你來我府上做個小書童!”


    “不勞兄台費心,你還不怎麽配。”


    楊侑愣了一下,倒是很符合自己對呂無歸的認知。


    自己出門遊曆前,這家夥就是有名的又菜又愛跳。


    呂無歸欲言又止,怒目而視!


    “君子不說髒口!”


    “想說就說唄,想說卻不敢說,那叫縮頭烏龜,還君子呢,君子喻於行知不知道?”


    “啊啊?夫子說過這等話?”


    “放屁夫子說的,那是老子說的!哈哈哈哈!”


    “老子什麽時候說過...?等等,你特麽占我便宜?你這廝...那叫君子喻於義君子喻於義!你這個連聖賢書都沒讀過的乞丐,我不屑與你爭辯!”


    楊侑聞言啞然失笑。


    青湖詩會連這種小貨色都能參加。


    我又何嚐不能!


    他肚子裏藏著前世上下五千年的底蘊,此等小小詩會,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此方世界並不是他熟悉的世界。


    與前世最大的差別,就在於可以修煉武道、儒道等等神奇的功法。


    楊侑讀過大雲王朝的史書典籍。


    目前看來這個世界僅僅在文化程度上相似於漢唐階段,但是前後曆史,還有山川大地,都已經不再是那個世界了!


    “對不起了偉大的詩人們,為了晚輩的幸福,借你們文章經典一用!”


    楊侑隔空對李白、杜甫、王維...所有的詩人都道歉一遍,然後毫無心理負擔地在報名冊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白衣郎君呂無歸詫異地看了一眼報名處的小乞丐,完全沒意識到那正是三年前縱橫青城的混世大魔王,忍不住輕笑一聲:“這年頭什麽人都敢上來寫詩了?我看大雲王朝的文脈也是真的凋零殆盡......!”


    楊侑在名錄上龍飛鳳舞地寫下自己的名字,落筆的時候,身側不知道什麽時候站著一位儒袍老先生,捋著花白的胡子有些詫異。


    “嘶——這身落魄裝束,但是氣宇非凡,想來並非凡人。”


    報名處的先生見到老者,立馬起身拜了一下。


    “岑夫子!”


    “沒事沒事,這位少年衣衫襤褸,但是一身傲骨......”岑夫子略有些為難地咂了一下舌,雙眼放光細細打量。


    楊侑側目掃了他一眼,搖著扇子不為所動。


    年輕的先生瞧見岑夫子如此形狀,還以為是不滿意青湖詩會竟然會有此等小小乞丐,迴過頭便是嚴肅道:“去去去,哪裏來搗亂的小乞丐,你要是餓了,那邊有施粥處!”


    “我瞧詩會上就有挺多美食佳肴的,憑什麽那些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就能進去,我就不能進去了?莫非先生所學儒道,是一種狗眼看人低的道?”


    那年輕的先生陰冷道:“你不是來搗亂的吧!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劍川李氏大小姐的招婿詩會,誰要是拿得頭籌,就有機會成為劍川李氏的賢婿!”


    “我當然知道。”


    楊侑語氣風輕雲淡,似乎並未因身上衣衫襤褸,就覺得自己遜色於人。


    畢竟下三濫的東西穿得再好,那也是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但是他堂堂成國世子,行得正坐得端,從小養成的氣質就擺在這裏了,任憑你是何方神聖,他自巋然不動,等閑視之。


    岑夫子閱人無數,想了很久,恍然想起成國府的世子三年前外出遊曆。


    “莫非......?”


    但是那也不至於吧!


    不確定,再看看。


    但要是真的,能讓成國府、劍川李氏喜結連理,興許也是好事一樁!


    哪怕眼前的年輕人並非什麽貴胄子弟,而是貨真價實的小乞丐,單憑這身氣量和見識,日後入贅了李府,也能夠幫劍川李氏發展壯大!


    “你退下吧,這事兒我來做主!就讓這少年蓋上指印,來青湖詩會看看高低!”


    “這個老先生倒是真有些東西。”


    楊侑輕笑一聲,直接摁了紅印泥,把指紋戳在登記冊上。


    老先生伸出手道:“報名費,兩錠銀子!”


    “沒說報名要錢啊?”


    楊侑瞪大了眼睛,滿眼不可置信道:“而且報名費兩錠銀子?臥槽,你怎麽不去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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