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完信後,李金羽執筆在白紙上描繪戰場的風雲,告訴家人他安然無恙。他告知林子衿,隻要朝廷派兵接替守衛,他便能返迴。他還叮囑林子衿發布公告,宣布玄武關陣亡士兵的家屬可來白雲縣、長興縣,領地將庇護他們。


    以工代賑,讓老人有所依靠,孩子得以養護。鉛筆工坊擴張,鹽礦開采急需人力,此刻正是用功之時。若人數過多,領地容納不下,也可在兩縣安居,那裏在領地的引導下繁榮昌盛,街頭餓殍漸少,許多人因印刷坊而得以三餐溫飽。


    除此之外,孩子們入學堂,不僅學費全免,學堂還提供午餐,大大緩解了百姓家庭的負擔。如今百姓富饒,唯糧食短缺,隻能從鄰郡購買。信中提及,兩縣糧價微漲,長此以往將引發大患。


    糧食購買者日漸減少,而本就難以糊口的人,饑餓將是他們的命運。但此事不必急於一時,再等上兩三個月,鐵牛的第一季豐收就能化解困境。


    信件寫畢,李金羽將其卷入竹筒,接著書寫另一封密令!他在紙上果斷寫下:“舟!”


    筆鋒落下,決定已定。此刻,造船的計劃應提上日程。待幾艘戰艦完工,水軍將成為無可匹敵的力量。


    李金羽將密令收入另一竹筒,準備交付給昌介,由他帶迴。做完這一切,他強忍傷痛,起身走向帥帳之外的未知旅程。


    不久後,他穿越了魔法森林,巧遇了秦素煙,那位來自幽靈穀的女俠。


    “領主,為何你也在這片治愈之森中?”


    每次大戰之後,秦素煙總會習慣性地巡覽營地,慰勞那些堅韌的戰士,這次亦不例外。


    看到李金羽,她眼中閃爍著驚異。在她記憶中,這個人應當如寒冰般冷漠,否則不會坐視黑曜關十萬精兵全軍覆滅而不為所動。


    “你視士兵如親子,我難道就不能有同樣的情感嗎?”


    “這些人,是我從雲霧郡和長壽郡帶出來的,我必須對他們負責,設法將他們安全送迴。”


    李金羽臉上泛起複雜的情緒,尚未踏入療傷營,他已經聽見了陣陣地痛苦呻吟。


    如今置身營內,眼前的景象更是觸目驚心:有的傷者失去肢體,有的遍體鱗傷,更有甚者重病纏身,連床都無法離開。


    “是我失禮了,領主請原諒。”秦素煙略帶歉意地行了個禮。這些日子從士兵口中,她了解到李金羽對待部下極為關照,無論是在食物還是其他方麵都盡心盡力。


    他手下的戰士們,不論功績大小,都會得到應有的獎勵,哪怕無法晉升軍銜,也會以白銀或其他方式表彰。


    “李爵士或許並未徹底喪失人性,他的內心仍存一絲仁慈。”秦素煙輕聲低語,這是她對李金羽的最新評價。畢竟,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無法對十萬條生命無動於衷。


    察覺到秦素煙的沉思,李金羽提出了長久以來的疑問:“素煙姑娘,你現在是江湖兒女,為何不像其他女子一般,穿上華美的女裝呢?”


    李金羽對秦素煙抱有極高的興趣,畢竟她是個半生征戰的女將軍,美麗而英姿颯爽,武藝超群,甘願為大義犧牲。


    可以想象,她背後一定有著悲慘的身世,父親、兄弟、戰友一個個離她而去,容顏受損,家園無法歸去,她卻依然樂觀地生活,這讓李金羽不禁心生憐憫。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李金羽對她充滿了濃厚的興趣,任何世間男子恐怕都難以抗拒。


    這份情感超越了男女之間的喜歡,是純粹的欣賞與尊重。


    “你說的是那些繡花的裙裝嗎?”


    秦素煙微微一怔,認真迴應:


    “離開黑曜關後,我確實應該像個真正的女子生活,如果父親還在,他一定會為此感到欣慰吧。”


    “父親曾經告訴我,穿著暗色的戰甲,受傷時不會讓親人傷心,敵人歡喜。”


    “因此,我像父親一樣,常年身披暗色戰甲,即使受傷也無人察覺。”


    李金羽聞言愣了一下,原來對方的裝扮蘊含這樣的深意,將門之家的氣節的確令人敬佩。


    看著陷入沉思的李金羽,秦素煙接著說:“既然我已經答應追隨你,就無需太過拘禮,你叫我素煙就好。”


    “素煙。”李金羽輕輕一笑:“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那些傷員。”


    說完,李金羽邁步向前,隻是不經意間觸動了傷口,腳步微微一晃......


    在這微小的舉動映入秦素煙的眼簾,她的眼中泛起了一絲奇異的色彩。


    出身書香門第的貴族,秦素煙直率而又不失謹慎,她淡漠地提醒道:


    “領主大人,您文人出身,體質偏弱,軍旅之中須有所節製,否則會引來非議。”


    秦素煙留意到,啟程前柳徽音和李金羽曾在軍帳中共度時光。歸來後,柳徽音依舊留在了李金羽的軍帳內,其中的微妙,眾人皆心知肚明。


    軍隊嚴令禁止攜帶女性隨從,李金羽身為大軍統帥,其意圖不言而喻。


    “嗬嗬,素煙所言極是。”


    盡管不明所以,李金羽還是朗聲笑道,不能讓人察覺他剛剛在戰場上與大漠元帥激鬥了半個時辰的秘密。


    “領主大人運籌帷幄,與您相比,素煙之前的歲月猶如虛度,若能請教一二,定當感激不盡。”


    秦素煙神情懇切,即使此刻卸甲歸隱,渴望成為平凡女子,但她對兵法的熱愛無法抹去。


    “運籌帷幄不敢當,一切隻是機緣巧合。如果你有興趣,待會兒可以來我的營帳,我們深入探討一番。”


    李金羽神色莊重,既然秦素煙選擇了追隨,她未來必將成為他的麾下猛將。


    他需稍加引導她的戰術,將來才能擔當重任,比如研習《六韜》《孫子兵法》等經典。


    “隻有我們兩人?”


    “日光之下,軍帳之內,要如何深入交流?”


    秦素煙似乎想到了什麽,審視著李金羽,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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