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塊令牌等同於半個沈家,等同於沈大將軍的命,等同於許許多多勇士的命!”


    付修融將‘飛羽’令從鬱福手中接了過來。


    走到鬱新辭的身邊。


    掰開她的手,將‘飛羽’令重新放在她的手心。


    聲音溫柔地解釋。


    解釋完,將她的一雙小手捧在自己的大掌之中,清亮的眸子深深鎖著妻子的雙眼,“阿辭,我知道你心中有氣,不願意接受他的東西。但這塊令牌不一樣。他能給你,說明是拿出了十成的誠意。咱不要,也不能害了人家,明白嗎?”


    鬱新辭未迴答。


    猶豫的目光挪向福叔。


    福叔已經點頭。


    “姑娘,姑爺說的不錯,這東西真的很重要。外人並不知道,老奴也是通過大夫人才知道的。這飛羽令是沈家精挑出來的一支精銳騎兵,當年由大夫人掌管,大夫人嫁給老爺之後自動失去了接管的資格,可以想見這令牌有多重要了!”


    “我明白了,我會收好它的。”


    鬱新辭將令牌收了起來。


    畢竟涉及人命。


    又值當今這多事之秋。


    縱然她再生沈宴的氣,再不願意認他,也絕對不會背刺他,將他、將沈家、將二姐姐最堅實的後盾置於危險的境地。


    ******


    沈宴與沈宵就這樣離開了京都。


    平清長公主放心不下丈夫,略收拾一番,也跟了去。


    一並離開的還有駙馬爺常越。


    一時間,對於襄南長公主而言,熱鬧的京都又隻剩下呂素英與孩子和她相伴了。


    日子多少有些孤寂。


    恰此一日,恆王傷愈,貴妃大喜,於宮中設宴,宴請親眷。


    襄南長公主與景王妃鬱錦柔皆在其中。


    鬱清歡和鬱新辭姐妹也有幸被邀。


    清歡本不願前往,奈何恆王殿下親自護送,推辭不了。


    鬱新辭則是因為姐姐和妹妹都在,放心不下,遂而去了。


    宴會之上無甚新鮮,除了皇室威嚴,靡靡宮音,不過是些沒有硝煙的女人爭鬥。


    鬱新辭實在無趣。


    硬礙著宮宴結束。


    然而離開之時,恰聽得貴妃低聲問襄南長公主,“公主,聽說平清也離京了?”


    “迴娘娘,是的。”


    對於這位貴妃娘娘,襄南全不似對自己的姐姐那樣敬重。


    不過是維持麵上的祥和罷了。


    貴妃莞爾一笑。


    “倒難為她了,這麽多年對將軍始終如一。隻是聽說大將軍離開的時候正值大雨,大將軍在鬱卿家中歇到半夜放走,倒讓平清好等。”


    “娘娘還真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啊!”


    襄南長公主譏諷一聲。


    隨即道:“姐夫與鬱卿家是郎舅,鬱卿家病未愈,姐夫出京時去看看他,有何不妥?這也值得娘娘您拿出來說?”


    “不過隨口問問,長公主何必動氣?不過襄南,本宮近日聽聞鬱卿家的第二任夫人,也就是鬱家三姑娘的親生母親,好像和大將軍挺熟悉的,襄南可曾聽過?”


    貴妃又提了一嘴。


    襄南長公主頓時駁她,“這我倒不知了。也沒有聽過。娘娘您問我沒用。娘娘您若是想知道,不如去問問哪位三姑娘的生母?恰好,襄南知道她埋在哪裏,可以為娘娘引個路。”


    迴完這話,襄南長公主臉色不悅地離開了。


    走的時候恰碰上鬱新辭。


    臉色頓時更加難看。


    半點兒都不像傳聞中的溫婉模樣。


    若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那便還好。


    偏偏她迴到駙馬府的時候,心腹還來迴報。


    “殿下,大將軍離開的時候好像給了鬱家姑娘一個令牌。”


    “什麽令牌?”


    襄南揉著腦袋問。


    經由那件事後,經由姐姐的教誨之後,她以為她可以淡定從容地麵對。


    沒想到親耳從貴妃口中聽到那些話,她還是會激動,會本能地想要掩蓋,會忍不住想要將鬱新辭、將季雲引從這個世上抹掉。


    不容她們對姐姐的名譽、威嚴造成半點傷害與威脅。


    可轉念一想,想到姐姐的教誨,她又逼著自己咽下這口氣。


    恰如姐姐說的那樣。


    季雲引已經死了。


    再如何,都不可能活過來與姐姐相爭。


    鬱新辭嫁了付家。


    為著景王妃的名譽,為著付家與鬱家的名譽。


    鬱新辭也絕對不會認祖歸宗。


    然而心腹卻說,“應該是飛羽令。”


    “什麽?飛羽令?姐夫竟然把沈家最重要的飛羽令給了那個丫頭?”


    襄南頓時咬牙切齒。


    這東西,可是連沈君琢都不能帶出沈家的。


    便是姐姐皇室之尊,公主之貴,給他為妻幾十年,都不曾接觸過。


    幾經生死,也沒有被這傳聞中的飛羽營救過。


    他就這樣給了那個丫頭?給了那個女人生的孩子?


    襄南氣的不輕,一下掀了桌上的杯盞瓷碟,罵道:


    “沈宴!你混蛋!你沒有心!我姐姐為了你,兢兢業業幾十年,為你生、為你死,為你披肝瀝膽,為你操持家業,護你沈家平安,你就這樣對她?”


    ******


    這場突如其來的宮宴就像是鬱新辭人生中的一粒微塵。


    除了讓她覺得宮中貴妃有意在挑撥她與襄南長公主之間的關係,並未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她也從不曾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因為她和襄南長公主從來就不是一路人,也不會談到一塊去,更不可能成為朋友、知己。


    所以有沒有貴妃娘娘的挑撥都不重要。


    故而她很快就將這件事拋諸腦後,壓根沒記在心上。


    直至幾日後的一個夜晚,她還在景王府裏忙著和姐夫景王殿下一起設計抓奸佞之人時,兩道口諭同時下達景王府。


    一道是下個景王殿下和付修融的。


    說是汛期已至,暴雨衝毀了都城南二十裏外的河堤,附近無數民眾遭難,特命景王攜付修融一道前往搶修河道、救濟災民。


    一道是下個鬱新辭的。


    旨意是宮中太後久病未愈,太醫束手無策,特詔鬱新辭入宮。


    “殿下昔年各處巡視,搶修河道、救濟災民之事殿下曾做過不少,陛下口諭讓殿下前往或可說得過去。可付卿是大理寺少卿,主理刑獄斷案之事,陛下讓付卿去,是為何意?還有辭兒,太後娘娘是舊疾,也不急在一時,怎麽就要這大晚上的宣旨入宮呢?”


    傳旨的公公才剛離開,鬱錦柔就麵帶憂色。


    再三思量後,她對丈夫、妹妹和妹夫道:“此中有詐,不可貿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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