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待在他的身邊,就永遠有人寵著,有人捧在手心裏疼著。


    多好呀!


    可惜這簡簡單單的願望,阿娘終究還是沒有實現。


    想到這兒,鬱新辭就覺得憋悶。


    “福叔,你方才提到的九幽裂縫是什麽?”


    活了兩輩子,鬱新辭還從未聽過這個詞。


    不過她記起了阿爹曾經說過阿娘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便猜這大概是阿娘才懂的東西吧!


    所以她對福叔也並不抱什麽希望。


    果然,她才剛問出來,福叔就搖頭:“迴姑娘,老奴也不知道。小夫人隻提了那麽一次,後麵從未再提過。”


    默了一會兒後,想到鬱新辭問及的身世,福叔猶豫了片刻後又說。


    “但是關於您的生父,老爺說若您想知道,可以打開密室裏頭裝有小夫人遺物的那個深紅色箱子,裏頭有些東西……”


    “我不想知道了,我隻有一個阿爹!我有這世上最好的阿爹,何須再認別人?這件事從今以後福叔你就爛在肚子裏吧。我是鬱新辭,我是鬱家的三姑娘!”


    鬱新辭迴絕的相當幹脆。


    尤其是在聽完阿娘的故事後,她更加沒有知道的欲望。


    一個棄了阿娘三次的男人,一個在阿娘懷有身孕後置之不理的男人,阿娘都放手了,她又何必在乎?


    何必過問?


    她已經有了一個疼她如命的阿爹,夠了!


    “可是……”


    福叔欲言又止。


    鬱新辭直接打斷他。


    “福叔,不必再說了。其實那日從阿爹的話中我大概就已經猜到了,那個人……或者說與那個人相關的人身份應該不一般。若他們知道了我的身世,大概會殺了我,對嗎?”


    也是那個時候,她才終於明白為何當日吉祥說那個給宋薇嵐桃花怒的人是宮中的人。


    既是宮中的人,身份肯定不會低。


    想來,阿爹定然是怕的。


    他一個六品小官,如何鬥得過宮中的人?


    所以這些年阿爹一直關著她。


    是為了防止宋薇嵐害她,也是為了防止鬱寧發起瘋來傷了她,更是為了不讓宮中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然而她長大了。


    要嫁人了。


    再在家裏藏不住了。


    遲早有一天,她的身世會被那些人發現……


    加上鬱寧的再次出現、鬱弘的屢次逼迫,讓阿爹如芒在背。


    不得不出手。


    所以在被鬱寧、鬱弘雙雙逼迫要挾的境地下,阿爹決定放手一搏,趁著她大婚之時約上了所有人。


    他先利用蓄意養在家中十幾年的奶娘戳破宋薇嵐之事、戳破鬱寧的身份,再利用奶娘和鬱寧逼死宋薇嵐,解了他懸在心口十幾年的怨氣。


    終於為他、為阿娘,也為他和阿娘那個沒出世的孩子報了仇。


    而後,阿爹又利用鬱寧的手殺了鬱弘、解決宋家,解了當下的困頓。


    這些麻煩都解決之後,阿爹又用前塵往事激的鬱寧不得不保護她,甚至為此願意賠上自己的命。


    因為他太了解他那個弟弟了。


    鬱新辭將心中所想粗略地講給福叔聽,講完,她淚光盈盈地問福叔:“福叔,我說的對嗎?”


    “對!”


    福叔滿眸老淚。


    他重重地點頭。


    “可歎姑娘如此聰慧,終是沒有辜負老爺的一番苦心。姑娘心中既已是明鏡一般的,老奴也便放心了。若老爺知道,應該會很高興!”


    不想告訴她,是老爺怕失去這個女兒。


    不得不告訴她,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


    既然姑娘如此明辨是非,想必會有所警醒。


    加上還有付侯父子、殿下和大少爺在,他想應該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決口不再提鬱新辭生父之事。


    鬱新辭眼中含著熱淚,聽到福叔最後那句話,淚意更加洶湧,卻不想讓它們落下,硬生生憋了迴去。


    她平息了一會兒後,轉而問福叔:“福叔,我問你,陳耀被殺,也是阿爹計劃中的一環,對嗎?”


    “是。”


    福叔迴答的很是冷靜。


    他起身朝著鬱新辭拱手行了個禮。


    “陳耀意欲傷害姑娘,老爺這個做阿爹的如何能夠容忍?可他終究位卑言輕,這種事又不能拿到台麵上說,所以隻能暗暗籌謀。姑娘,說到底,老爺做這些都是為了替您出氣,您可不能因此就對他……”


    “福叔想到哪裏去了?我謝阿爹還來不及。”


    陳耀那般對她,她何嚐不恨?


    而今阿爹為她出了氣,她謝還來不及,怎麽會多想。


    隻是……


    鬱新辭抬眸看向福叔,“隻是鬱芙蓉如何處置?陳家本就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他們若是這個時候用鬱芙蓉來要挾鬱家、要挾二姐姐,或者直接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福叔覺得我又當如何處置?”


    這才是鬱新辭擔心的。


    外人並不知道鬱芙蓉的身世,她也絕對不會讓這件事流出去。


    所以在外人眼中,鬱芙蓉還是鬱家的女兒。


    和她、和大哥哥、二姐姐、清歡,皆是骨肉血親。


    一旦鬱芙蓉害死親夫之事傳揚出去,家裏的兄弟姐妹沒有一個人能好過。


    可她又覺得,阿爹既然能精心策劃此事,沒道理不會想到這一層。


    果然,福叔起身迴她。


    “姑娘,此事您不必擔心,也不必管,老爺早有安排。您瞅瞅,那陳二公子已經死了幾日了,滿京城裏,可有一句閑言碎語流出來?”


    “倒還真是,似乎隻有春芽迴府求助過。我讓吉祥姐姐他們去外麵打聽過,全然沒有聽到半句閑話。福叔,所以阿爹到底做了什麽?”


    “老爺從不會打沒準備的仗,姑娘若想知道,老奴可細細地講給您聽。至於六姑娘,老爺早有訓言:既做了不該做的事兒,就該擔不該擔的責任。姑娘您不必管她,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的命數!”


    福叔躬身迴話。


    並沒有把鬱成的原話告訴鬱新辭。


    因為那日老爺鬱成安排好後,他也問了鬱芙蓉要如何處置。


    老爺全無半點感情,神情冰冷地說:


    隨她去吧,是死是活全由著她自己的命。她心思歹毒,和她那個蠢娘沒有什麽差別,幾番要害我的辭兒,我沒殺她,已經是我對她最大的仁慈了。我可不想辭兒將來再和雲引一樣,在這個蠢貨身上再栽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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