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萬兩。


    堆在秋風院裏,滿滿當當幾大箱子。


    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錢的彩練數錢直接數到手軟。


    趴在箱子上,“姑娘,原來做個有錢人也好累!怎麽辦?這麽多錢,往哪裏擱?會不會被人惦記被人偷?”


    “你就是天生受窮的命。”


    鬱新辭笑著打趣。


    彩練吐了吐舌頭以示反抗。


    鬱新辭卻已拿出紙筆,將所有銀錢都折算好了去處。


    兩萬兩給大哥留著,將來婚娶之用。


    兩萬兩給二姐姐,隨二姐姐調配。


    還有她自己的花銷、嫁妝,彩練、吉祥、如意的嫁妝,折合三萬兩。


    餘下三萬兩,全用在生意上。


    “姑娘,我不要,我一輩子跟著姑娘蹭吃蹭喝就行。”


    彩練第一個說。


    吉祥、如意也搖搖頭,笑道:“姑娘不必算我們的,我們的將來王妃殿下自有謀算,姑娘就不用操心了。”


    “我知道,可這是我的心意,你們說什麽都得收下。”


    這些黃白之物,要說鬱新辭有多在乎,倒也不至於。


    可若是說不在乎,卻也說不上。


    她勸幾人:“咱們女孩子家,有這些東西傍身,終歸不一樣。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們接著便是。”


    “姑娘……”


    彩練的淚珠兒滾落下來。


    吉祥、如意也紅了眼睛。


    幾人圍坐在一處,頭抵著頭,在這鑽風的屋子裏,是那樣的溫馨。


    盤點好。


    鬱新辭沒閑著。


    把該給大哥和二姐姐的銀錢都交給了阿爹鬱成,讓他存入鬱家庫房代為保管。


    留給自己和彩練幾人的銀子,也都藏好了。


    餘下三萬兩,趕緊換上男裝去票號兌換了銀票,然後趕往扶華樓。


    “三姑娘,您來了!”


    因為多少都得了鬱新辭的好處,再見到鬱新辭,扶華樓上下格外殷勤,就差趴到地上給鬱新辭當地板踩。


    別說鬱新辭有些不喜歡。


    就是彩練和吉祥、如意也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彩練更是拉著自家姑娘悄悄地問:“姑娘,這些家夥不是之前還蒙我們嗎?怎麽不趕走?還留著?”


    “留著自然有留著的道理。”


    鬱新辭意味深長地說到。


    沒有過多的解釋。


    她依然到了上次待過的雅間,將掌櫃和各活計舉在屏風外。


    隻不過這次給了桌椅和茶水。


    “三姑娘,您有何吩咐,我們站著就行!”


    張掌櫃地笑眯眯地望著屏風裏麵。


    鬱新辭輕輕咳了一聲。


    “不著急,等其他店裏的夥計和掌櫃都來了再說。你們要是閑不住,就去多備些好茶好果品。”


    這一迴她不僅叫了之前幾個店鋪的掌櫃和夥計。


    還把她阿爹送她的鬱家西城十二鋪的掌櫃和夥計都喊了過來。


    張掌櫃已經有所耳聞。


    知道鬱新辭接掌了鬱家本家的西城十二鋪。


    便不再多話。


    招唿了兩個夥計下去煮茶做糕點,然後愜意地迴到雅間吃茶。


    半個時辰後。


    十七個店鋪的掌櫃、夥計以及兩個莊子的莊頭、管事都來了。


    半個雅間坐不下,鬱新辭就下令拆了隔間的牆板,讓人坐到隔壁雅間去。


    等大家都坐穩了,才徐徐開音。


    “各位弟兄,我是鬱家鬱新辭。前些日子阿爹把你們所看管的店鋪、莊子給了我。”


    她第一次麵對這麽多人。


    多少有些緊張。


    便用喝水去積壓。


    待情緒穩定了一些後,才繼續說。


    “每個人的管理方式多多少少有些差別。我們剛開始磨合的時候可能會有些不習慣,不過這沒關係,大家互相體諒、包容便是了。”


    話落,屏風外雅雀無聲。


    可是一會兒過後就響起了議論聲。


    鬱新辭並不著急把議論聲壓下去。


    也不著急打斷大家。


    而是等大家夥議論的差不多了她才適時開口。


    “聽大家的議論,想來是已經都知道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言了。我接管這些鋪麵和莊子之後,會做適當的調動,具體情況視具體鋪子決定,但你們放心,絕對不會辜負你們。”


    “三姑娘,我問一句,您這是打算解雇我們嗎?”


    一個中年廚娘問。


    鬱新辭搖頭:“不是。隻要你們能勝任現在的事,沒有品行問題,都不會解雇。”


    “那姑娘您這是……”


    “是啊,姑娘,您一股腦把我們都喊了過來,白耽擱半天的功夫,要扣月錢的!”


    “就是就是!真是深處閨閣的千金大小姐,什麽都不知道,就知道瞎胡鬧。你說你好端端地在府裏等著收銀子不好嗎?裹什麽亂?”


    “沒錯!”


    外頭那群人眼瞅著鬱新辭言語溫柔。


    以為是個好拿捏的。


    又見有人挑頭說話後沒聽到裏頭反駁,便越發放開了。


    一個比一個說的不好聽。


    彩練怒了。


    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都給我閉嘴!能不能聽姑娘把話說完?有誰不想聽的站出來,我請吉祥姐姐送你們下去!”


    “什麽送下去?踢下去就說踢下去。”


    吉祥連委婉都不想要。


    直接用了‘踢’字。


    她上次一腳踢斷桌子腳的事情扶華樓的夥計沒忘。


    一開嗓子,雅間頓時安靜下來。


    鬱新辭也不著急說話。


    喝完一盞茶,才慢悠悠地開口,“你們急什麽?既然是我把你們喊過來的,便不會扣你們的銀錢。”


    “真的?”


    “還能有假?”


    “那姑娘您說吧,我們聽著。”


    “這才對。”鬱新辭歎了一聲,方緩緩道來,“我喊你們過來,是為了更好的發展我們的鋪子。這麽說吧,之前我與張掌櫃的幾人也說過,鋪子開不好,直接關門;若是開好了,大家得利!但有前提,那就是你們的的確確為自己所在的鋪子全心全意地付出了。”


    “姑娘可別忽悠我們。”


    “紅口白牙,如何忽悠?”


    鬱新辭並不著急。


    說話之間,讓彩練捧著備好的銀錢走到屏風外,一個個開始發放,大小多少,各有不同。


    大家愣愣地,完全沒懂怎麽迴事。


    坐在裏麵的鬱新辭便解釋。


    “年關將至,這是我送於你們的見麵禮,你們權且當是你們這一年辛苦付出的紅利了。”


    鬱新辭出手很闊綽。


    所謂紅利,已經是他們大半年的月錢。


    有些被鬱新辭查證做得好的,直接趕上了一年的月錢。


    西城十二鋪做得最好的綢緞莊,鬱新辭更是一口氣賞了掌櫃和夥計整整兩年的月錢。


    大家夥一看,全都激動的熱淚盈眶。


    止不住地誇鬱新辭。


    鬱新辭將聲音壓下。


    “不必謝我,我一個姑娘家,對這些黃白之物本就看的沒那麽重,有的賺自然是和大家分。但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凡有胡作非為或者故意懈怠的,我也不會手軟。”


    賞也賞了。


    鬱新辭開始立規矩。


    她把張掌櫃的一行人叫了出來,當著大家夥的麵問:“因為某些原因,前些日子你們刻意怠工,你們是否承認?”


    “三姑娘,我們、我們也是……”


    “原因不必說了,我不想聽。我隻說懲罰。”鬱新辭端起茶,潤了潤嗓子,然後說,“怠工一日,罰三倍;損毀店總物什,照價賠償。”


    聽聞這話,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自動上繳罰款。


    畢竟鬱新辭今日所送的錢是罰款數的幾十倍之多都不止。


    唯有替宋薇嵐火燒店鋪那個莫掌櫃有些站立不住。


    果然,下一瞬,鬱新辭就把矛頭指向了他。


    “莫掌櫃,不用我多說吧?你留也好,去也罷,你鋪子裏失火是真,原因我清楚,你也清楚,就沒必要再細說了。”


    “三……”


    莫掌櫃支支吾吾,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


    鬱新辭徑直打斷他。


    “你想說什麽,但說無妨。我不是要和你秋後算賬,隻是想趁著今日這個機會把規矩立下來!”


    “小的明白。”


    莫掌櫃站了起來,站在屏風外給鬱新辭磕頭。


    “小的自知有罪,不敢祈求姑娘原諒,但請姑娘千萬再給小的一次機會,日後必定勤勤懇懇,再無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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