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祭酒孔永清咳了兩聲,緩步踱了過去。


    “學生拜見祭酒大人!”那幾個學生聽見咳聲,扭頭一看竟是祭酒大人,慌忙起身行禮。


    “嗯,免禮吧,你們都在這幹什麽呢?”孔永問道。


    那幾個學生互相看了看,有一個領頭的小心翼翼迴道,


    “劉叔文剛才在太學外麵被人給打了,我們是過來探望他的。”


    孔永一聽,哦?


    是劉叔文?


    他被打了?


    被誰打了?


    他能請得動葛禦醫來給他看病?


    帶著一連串問號,他趕緊走進屋裏,大家看到是祭酒來了,也忙見禮。


    當孔永看到王文竹的時候,頓時就明白了。


    於是詢問了一番過後,義憤填膺的安慰了劉秀幾句,


    讓劉秀安心養傷,他定會替劉秀報官雲雲,之後便離開了宿舍。


    接著便是老夫子許子威急匆匆的來到了,許老聽同學說劉叔文在外麵被打傷了,心疼的不得了,心急火燎的就趕到宿舍來了。


    人還沒進門,聲音便傳了進來,“叔文,你人沒事吧?”


    老夫子一步跨進門檻,來到劉秀身邊,看著劉秀頭上被打的滿頭大包和身上傷痕累累的慘樣,老頭都快心疼哭了。


    “這是誰幹的?”徐老夫子嘶啞著嗓子喊道。


    “是誰?你告訴老師,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老師定要為你出氣!”


    “瞅瞅,咋把我的愛徒打成這個樣子,這些人怎敢下如此狠手殘害國之棟梁!”


    許老夫子痛心疾首,滿含熱淚的樣子著實將劉秀感動了,他感受到了父親般的溫暖和關愛,


    大家也能看得出來,許老夫子和孔祭酒之間的不同。


    劉秀連忙安慰老夫子,都是外麵地痞流氓為了勒索錢財,讓他不要擔心,自己沒事,都是皮外傷很快就會好。


    老夫子跟這些學生千叮嚀萬囑咐,以後出去一定要大家一起,千萬要注意危險雲雲。


    許老夫子坐了一會兒才離開,臨走讓劉秀這些天不用去上課了,在宿舍安心養傷,耽誤的課以後他會單獨給補課。


    待小丫鬟熬好了藥送過來,劉秀剛喝完藥,鄧禹帶著忠伯小青趕著驢車也到了。


    眾人依依不舍的送劉秀上車,相約明天再去探望。


    第二天傍晚剛一放學,這幾個好友便迫不及待的齊聚在劉秀家裏。


    除了強華,王霸,王文竹,陰識還帶了張堪、任延這兩個天地會骨幹也一同前來。


    眾人都新奇的打量著這座宅子,心裏也在暗暗稱奇,


    文哥不是農村來的嗎?怎麽在長安城裏住得起這麽大一座宅子。


    大家都是第一次來家裏,劉秀非常開心。


    叫鄧二和小青給露上一手,好好準備一桌酒菜。


    鄧禹正嫌棄太學食堂的大鍋飯,說食堂那飯菜就跟豬食一般難吃。


    眾人哄笑讚同。


    強華打趣問他:“這麽說小禹你是吃過豬食咯?”


    眾人又是哄笑!


    朱佑卻憨笑著說太學食堂的飯菜已經不錯了,最起碼能吃飽,許多百姓家中還食不果腹呢。


    劉秀感歎道:“小佑說的沒錯啊,所以吾輩當要自強!”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無論今後我們當中誰當了官,都要努力讓老百姓吃飽穿暖!”


    眾人聞言又都打起了擺子……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文哥之大才,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每每都能讓人深省!


    王文竹崇拜的看著他,自己都讓人打成那樣了,還心係百姓呢!


    高尚!


    “二弟說得好~哈哈哈~”院中傳來嚴光爽朗的笑聲。


    劉秀趕緊帶著大家迎了出去,嚴光看著劉秀那一腦袋大包,心疼的不行!


    “到底是誰將二弟傷成這樣?”嚴光怒道。


    鄧禹嘴快,搶著告訴嚴光,“就是那個什麽國將的大腦袋兒子打的!”


    嚴光看著劉秀問到底怎麽迴事?


    劉秀苦笑,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關鍵我也不知道咋得罪他了啊!


    這頓打挨得真他娘憋屈!


    王文竹則是滿臉歉意的看著劉秀。


    聽完嚴光更是氣憤了,這些官二代竟然這樣紈絝,沒來由的就隨便打人嗎?


    看我怎麽教訓教訓這小子的。


    劉秀忙給大家介紹自己的結拜大哥,但是沒透露大哥姓名,隻讓大家叫嚴大哥就好。


    大家也很聽話,並不多問。


    此時飯菜的香氣已在院中縈繞,大家都覺得文哥家中做的菜怎麽這麽香,光聞到這香氣已經是口水連連。


    小鄧禹早就饞的跑了好幾趟廚房了。


    當酒席在大客廳擺好,小青過來請大家過去用餐時,劉秀、鄧禹忙招唿大家都去大客廳落座。


    眾人坐下才驚覺這些菜式竟都是前所未見的,每一道菜都是色香俱全,真想馬上一嚐味道!


    鄧二、小青垂手恭立在劉秀身旁,都沒敢入座,正等待著師傅再指點一二。


    劉秀看看桌上那八菜一湯,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倆也都坐下吧!”


    倆人先給大家都滿了酒,這才規規矩矩的坐在下首。


    劉秀站起舉杯:“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讓我們共同幹一杯,友誼天長地久,幹~”


    眾人聽著這新奇的祝酒辭,都感覺心潮澎湃,大家都站了起來,“友誼天長地久,幹~~~”


    大家一飲而盡,


    然後,


    接下來,


    一片咳咳咳的嗆酒聲,


    王文竹見狀憋著笑將一小口酒咽了下去。


    任延嘴裏一大口酒沒忍住,扭頭便向著張堪噴了出去。


    旁邊的張堪也不甘示弱,迎著那片酒霧又噴了迴去。


    陰識家中富庶,也沒喝過這等烈酒,咳了幾聲紅著臉問劉秀,“文叔這什麽酒啊,這麽烈!咳咳!”


    王霸倒是硬氣,一杯幹了,麵不改色,完了長唿一口酒氣,“好酒~”


    劉秀兄弟三人看的好笑不止。


    鄧禹仔細給大家講了這酒的來曆和喝法,還有這些菜也都是劉秀教的,大家對劉秀更是欽佩了。


    奇人啊,還會製酒炒菜!


    劉秀嚴光忙招唿大家吃菜壓酒,大家忙動筷吃菜,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鄧禹邊炫邊誇道:“二子你真行啊!這才幾天,你都能把菜做的這麽好吃啦!迴頭少爺我得好好賞你!”


    王文竹越吃越好奇,自己從小生在府中,可以說是錦衣玉食了,怎麽從未吃過這麽美味的菜呢?


    眾人緊往嘴裏炫,一吃一個不吱聲!


    屬小王霸筷子掄的最圓,跟旋風似的,


    小鄧禹看準一塊排骨,還沒夾到呢,


    那邊小王霸骨頭都吐出來了……


    大家終於酒足飯飽,對這頓飯給予了極高極高的讚美與評價。


    劉秀又對鄧二和小青的不足點評了一番,讓他們再接再厲。


    陰識開玩笑說以後大家可以經常到叔文家中打牙祭了!


    王文竹卻好奇問他什麽叫打牙祭?


    陰識說就是吃肉解饞的意思。


    王文竹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又問他,那解饞為什麽要叫打牙祭啊?


    額……


    陰識一腦袋黑線!


    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


    我隻知道打牙祭這個詞,你問我為啥這麽說,我卻不知道,尷了個尬的!


    陰識忙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老大哥嚴光。


    看著陰識求助的目光,嚴光幫忙解釋道:“百姓一個月都難得吃上一次肉,所以南陽川蜀一帶稱吃肉為打牙祭,不過出處嗎還真是不知!”


    說完看向劉秀,“二弟可知出自何處?”


    劉秀暗道你別說我還真在某音上看到過,


    三星堆那些獸牙就是祭品,牙祭可能就是從那邊流傳出來的呢!


    於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嗯,略知一二!”


    大家聽見又有新知識了,頓時來了興趣。


    “文哥,快給我們講講!”


    王文竹跟個好學寶寶似的,眨著求知若渴的大眼睛說道。


    “好,那我就說說!


    這個牙祭呀,本是古時候軍營中的一種製度。


    古時候主將所居住的營帳前麵,都豎著一根穿著一串獸牙的大旗,稱為“牙旗”。


    這些獸牙有大象的,有獅子老虎的,有野豬的,反正都是些猛獸的。


    每逢特定的祭祀日子,便要殺牲畜來祭牙旗,這個就叫做牙祭。


    而祭祀牙旗的牲畜的肉呢,不能白白扔掉啊,


    所以就都做熟了給將士們解饞改善生活了,慢慢就演變成了這個詞叫打牙祭。”


    眾人皆恍然大悟,紛紛舉杯敬酒表示受教了。


    “哇!原來是這樣呀!文哥你懂的可真多!”王文竹眼睛裏閃著小星星,崇拜的看著劉秀。


    嚴光也誇讚,“二弟學究天人,真是無所不知啊!”


    劉秀已是微醺,搖頭晃腦謙虛的說道:“這都不算啥,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世!”


    眾人剛開始還一本正經的聽呢,結果越聽好像越不正經了,都哈哈大笑起哄起來!


    “文哥,你真能吹牛嗶~”


    劉秀也跟著哈哈大笑以自嘲!


    你們就當我是吹牛嗶吧!


    這時候朱佑突然又有了新的問題了,“文哥,你說那野豬肉能吃嗎?腥臊腥臊的,在鄉下都沒人吃的!”


    大家見又有討論新話題了,頓時注意力又都集中了過來。


    強華張堪等人也紛紛表示,野豬肉騷臭,沒人肯吃。


    劉秀卻是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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