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小口吃著嘴裏的魚,一邊悄悄去看桌邊捧著窩頭啃得開心的倆猴子兄弟。


    “桑桑,不可以。”寧夏頭也沒抬,低頭吃飯吃得認真。


    “哦。”桑桑訕訕一笑,收迴了悄悄放在桌下的小手,掌中心有塊白淨的魚肉。


    “夏夏姐,它倆咋辦?”林屹看著客廳火桶邊上玩得開心的三小隻問到。


    寧夏揉揉眉心,“一會兒全部打包丟出去。”


    林屹當然知道她說得是氣話。


    “夏夏!猴小友受傷了!”


    寧夏抬起眼皮,“哪兒?”


    桑桑牽起猴小友就往寧夏身邊走,寧夏這才發現對方大腿上有道抓口,不知道是什麽動物造成的,不過已經沒有流血,又隱藏在棕灰色的毛發下才沒有讓人第一眼就發現。


    寧夏輕嘖一聲,抱來醫藥箱給它灑了點藥粉在上麵。


    猴小友也不掙紮,就坐在地上仰頭看著幾個人擺弄它。


    寧夏和對方懵懂信任的眼神對上,“第二次了。”第二次給它上藥,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對方顯然聽不懂,意識到寧夏是在跟它說話,它毫不猶豫抬手敬了個禮。


    寧夏失笑,沒忍住抬手輕輕敲敲它圓圓的腦袋,“你就會這一招!”


    “夏夏,不要把它們丟出去嘛~”


    “再廢話你也一起丟出去。”


    眼看著就要天黑了,倆猴子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寧夏頭疼,又不能真的把猴丟出去。


    “夏姐,院子裏有聲音!”小傑有些緊張。


    寧夏點頭,“我聽見了。”


    “不出去看看?”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它倆家裏人找來了。”外頭嘰嘰不停氣急敗壞的聲音不是那隻老猴又是誰的?


    “我也聽出來了,是打人猴!”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迎出去,果然,是那老猴翻不過院牆在院牆外氣急敗壞地叫罵著,一聽情緒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詞。


    寧夏慢悠悠地把弩遞給林屹,上前開了院門。


    老猴聽著動靜跟著院牆繞到院門口,一進院門就齜牙咧嘴地看著幾人。


    寧夏這才發現老猴身上不少血跡,手臂、腰腹間不少口子,鮮血流出來凝固把毛發打結,東一捋西一捋的,狼狽極了。


    桑桑把倆猴子護在身後,寧夏一把扯過她,真是要被這猴打一次她才知道害怕。


    果不其然,老猴上前扯過兩隻小猴子就是一頓摔,三隻猴就站在院門口,老猴警惕地打量著眾人,好一會兒,又低頭去聞了聞猴小友大腿間的藥粉,良久才對著寧夏咆哮一聲。


    寧夏一臉懵,怎麽個事。


    不容她多想,老猴轉身幾個跳躍間就消失在風雪間,倆隻猴子迴到寧夏腿邊,找桑桑繼續玩著。


    這是...托孤?真拿她這兒當收容所了?寧夏看著歡天喜地的桑桑,木著一張臉進屋去了。


    倆猴子被暫時安置在了樓梯間,院子裏那個醜雞籠被拿迴屋裏暫時成了他們的家。


    桑桑還拿了很多幹草和不要的布料塞進去,三小孩傾力布置著猴子的新家,小傑肉眼可見地開朗許多,寧夏見狀,也就任由它們去了。


    這天寧夏睡了個中午覺起來,差點沒被站在走廊裏的猴小朋嚇死。


    “你們幹了什麽?!”寧夏牽起猴小朋的一隻爪子,半拖著它往客廳走去,猴小朋也聽話,掂著個小腳小跑著跟上去了。


    到了客廳裏光線充足,才讓人看清猴小朋的樣子,之間它毛茸茸地腦袋上緊緊紮了不知道他們去哪找的幾跟小皮筋,寧夏看著它頭皮縫裏扯得通紅。


    身上也穿了一件不倫不類的毛衣,寧夏認出來了,那是林屹練手的失敗品。十個手指上都戴滿了蘿卜皮做的戒指。


    寧夏坐在沙發上,把猴小朋輕輕拉到身邊,輕柔地給它解下頭頂上的皮筋兒。


    “誰幹的?”


    “我!好看嗎夏夏?”


    林屹看出寧夏臉色不對,連忙開口,“它老扯我的衣角,我就想著給它穿件衣服能暖和些,它自己也能扯自己的衣服...”


    寧夏一把拉過桑桑,伸手揪住她頭皮上淺短的卷毛使勁扯了扯。


    “啊!嗷!夏夏你幹什麽!痛!”桑桑眼裏擠滿淚水。


    寧夏順著她的力道放開她,隨即扒開猴小朋的頭皮給她看,又把皮筋上扯下來的一綹頭發放在她麵前,“你猜猜它疼不疼。”


    桑桑顧不得捂自己的頭皮,連忙抱住猴小朋的腦袋,“小朋!你怎麽不說啊!對不起!我給你吹吹。”


    見桑桑鼓動著腮幫子給猴小朋吹著頭皮,寧夏知道她不是故意欺負猴子才鬆口氣。


    “不好意思夏姐,我們看猴小朋沒有抗拒,還以為它喜歡跟桑桑這樣玩兒呢。”


    寧夏擺擺手,“它哥呢?”


    林屹指指樓梯間,“它不願意桑桑給它紮頭發,躲進去了。”


    好歹還算有個聰明的。


    日子就在雞飛狗跳中漸漸過去,小傑的傷已經完全沒有大礙,麵色也紅潤許多,就是遲遲不見長肉,那倆小的都圓了一大圈了。


    猴兄弟倆也是很好地融入了家裏,隨著猴小朋漸漸長大,越來越難分辨倆兄弟,林屹索性給倆猴一人織了好兩個圍兜換著帶。


    猴小朋是黃色的,猴小友是白色的,角落裏分別有幾個小小的字體寫著他們的名字。


    倆猴對圍兜一點不抗拒,相反很是喜歡,每每瞧著都有一股子濃濃地詼諧感。寧夏每次看猴小友帶著圍兜躡手躡腳地走向她,總有種生了個猴的感覺。


    倆猴太過聽話,給什麽吃什麽,從來不挑,也從來不覬覦飯桌上的菜飯。


    時間久了,寧夏心也就軟了,每次從鬆樹林邊下的套裏如果有收獲,都會拿一半給猴兄弟倆加餐,倆兄弟真是看著的一天天變大。


    老猴也再沒來過,寧夏有時會壞心眼地想,不會死外邊了吧。


    隨著外頭越來越冷,穿戴厚實站在院子裏不過兩分鍾就從裏到外涼了個透,寧夏就不準任何人出門了。


    連院裏埋的菜也全部挪到了屋簷下,窗戶一開就能拿到,不過開窗戶也是很磨人的事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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