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晶放下酒杯,迎著宋越擔憂的目光她又重新坐了下來。


    “你……沒事吧?”宋越試探地問道,生怕哪句話又刺激到她。


    “沒事啊!”傅晶連語氣都輕快了起來,看著他的目光都是帶著笑意的,宋越被她看得有些臉紅,但她這個狀態和平時淡漠又沉穩的樣子差距甚遠,怎麽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我就是……太開心了。”傅晶在宋越不讚同地目光下放下酒杯,喝了口檸檬水。


    很奇怪,剛剛聽到宋越說那些話的時候,她竟然一下子想到了秦榭。


    當年的秦榭和她也算是學院裏的一雙佳話,很多他們的朋友都說如果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那些糟心的事情,真就算是傳說中的佳偶天成了。


    但隻有傅晶自己知道,她和秦榭分手的原因除了一些外在的因素之外,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的心。


    也許最開始的她沒有意識到,但在相處的過程中,她總是不自覺地將秦榭和一個人進行比較,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將兩人放在一起對比過,是在撿到宋越後才突然想起原來當年她是將秦榭和宋越進行了比較。


    當年,她不認同秦榭對於一些事情的處理方式,再加上她自己心裏總覺得對於秦榭有些不公平,這才順著外界的那些客觀原因和他提出了分手。


    在撿到宋越之後,她心裏一直都有些淡淡地擔心,她擔心當年那個白月光是不是已經發生了改變,如果他變得麵目全非了,那她要如何抉擇,是不是要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和他和盤托出呢?


    就在剛剛,宋越用他的行動證明,他沒有變,即使物是人非,他的內核還是那個擁有赤子之心,尊重他人的少年。


    其實就算宋越發生改變又如何,那也是他自己,幹她什麽事?隻是傅晶心裏明白,她一直在用一種審視的態度對待宋越,如此傲慢,但是宋越毫不在意,甚至溫柔以對,傅晶看著宋越眼角細微的近乎看不見的傷疤想到,完了,自己徹底掉進了名為宋越的陷阱。


    “宋越,你是警察的臥底嗎?”傅晶放下水杯,直勾勾地盯著宋越的眼睛。


    “咳!咳咳!”宋越一口酒沒咽下去噴了出來。


    “你……”他震驚地看著傅晶。


    “好了,我知道了。”傅晶給他拿了紙巾,含笑說道。


    “你知道什麽了?”宋越簡直無奈,這人怎麽不聽他說話。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就行了。”傅晶的手拄著下巴,目光溫柔。


    宋越隻覺得傅晶喝醉了,“我是個好人?好人會渾身身上躺在你家門口?”結束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吧,竟然還有人說他是個好人?


    “嗯哼,”傅晶伸長胳膊拿過宋越麵前的酒瓶,宋越一個疏忽就沒拿過來,被她搶了過去。


    “你就是好人。”傅晶笑意盈盈。


    宋越皺了皺眉,不想再和酒鬼爭辯什麽,看她又喝完了一杯急忙起身拿過了瓶子,就連傅晶的酒杯都被他直接拿到了廚房。


    傅晶好笑地說:“不至於吧,這才多少?”


    宋越瞪了她一眼,“快喝你的雞湯吧,別想著再碰這個了。”


    傅晶隻好不滿地端起了湯碗。


    宋越坐迴去望著好像放下了什麽心事的傅晶淡淡地說:“傅晶,我不是什麽好人。”他知道自己的處境危險,所以哪怕是發現了自己的心意,也沒有勇氣和傅晶說出口,就算趙雪的事情解決了,她的背後還有其他人,不把這整個勢力都鏟除掉,他這一輩子恐怕都不能再重新擁有原來那樣普通又幸福的生活。所以,他隻想抓緊現在這些還可以和她相處的時光。


    傅晶和他不一樣,趙雪的事情解決後,南城基本上就沒有了威脅,她可以在這裏好好生活。也許……未來還會有一個愛他的丈夫,他們可以一同扶持、一同白頭到老,就像最開始他將她當作小妹時設想的那樣。


    傅晶放下碗筷,也認真地看向他,“我這個人做事一根筋,認定了什麽不是會輕易改變,交朋友也是這樣。宋越,我相信的不是你的人品,而是我自己。”


    宋越想和她爭辯,但也不知道自己要辯駁的是什麽,是自己不是好人?


    他隻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有很多人是因我而死,我沒有你想得那麽好。”


    傅晶隻是笑了一下,她的話語犀利:“你有點自戀了,我從來沒覺得你很好。”宋越疑惑地看她,“但是這和我認為你是個好人不衝突。誰說好人就一定要純潔無瑕呢?”


    宋越有些怔愣,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傅晶抱著雙臂靠在座椅後麵,“我從撿到你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你做過的事情遠遠不是我這種和平環境中的人可以想象的,但那又如何呢?這不妨礙我對你的……”傅晶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看著宋越訝異的眼神斟酌了一下措辭:“不妨礙我對你的感謝。”


    “站在我本人的立場上來說,你既然用能力對付趙雪,並正在這樣做,那你就已經是個好人了,至於其他人,關我什麽事?”


    傅晶冷漠地說出這些話,宋越怔怔地望著她,隻覺得心髒跳動的厲害。


    “傅晶,我……”我喜歡你。


    宋越張了張口,他痛恨自己的懦弱,明明想要抓緊一切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但卻連和她說明自己的心意都做不到。


    傅晶見他啞然地樣子燦爛地笑了起來,“宋越,等大會結束,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宋越也揚起了溫柔地笑容,“好,等大會結束,我也有話要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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