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突然變得肅然,警察的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來。


    傅晶卻好似沒有察覺這一切,認真看了眼監控中的畫麵,埋頭思索起來。


    “傅小姐,您能和我們說說發生什麽了嗎?”


    “哦,我想起來了。”她好像剛剛想起什麽一樣,“外麵應該是有什麽很大的聲音,我們兩個聽見了就朝外麵看了一下。”


    “那……你們有出去查看到底是什麽聲音嗎?”男警察仍然追問。


    傅晶沉默地看向他,手指攥緊了毛毯下的衣服,過了會兒輕聲地說:“我讓他出去看了。”


    “那他看到什麽了?!”兩人都很激動,看傅晶的反應那個男生看到的東西肯定不尋常,說不定就是個重要線索。


    但這一次傅晶卻不像剛剛一樣那麽幹脆,隻是苦笑著看著他們說:“兩位警官,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追根究底了,我說出來了這個房間裏的人可能都有危險。”


    “傅晶!我們是警察,你要相信我們!”好不容易發現一條線索,怎麽可能就這麽放棄,男警張遼嚴肅地說。


    “警察也要活著呀。”傅晶隻是輕聲說。


    兩人對視一眼,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麽,怎麽會說出這麽嚴重的話。


    女警想了想和一旁的管家說道:“趙經理,你先幫忙看看其他業主家的監控有沒有在工作,我們等下出去和你匯合。”


    管家早就被這情況搞得心驚膽戰,聽警察這麽說,小雞啄米般瘋狂點頭,他可不想聽到什麽要人命的消息,急忙快步走了出去。


    “好了,傅小姐,現在就剩我們三個人在場,你放心,你說的任何消息都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我們也不會說出你的名字。這是我的警官證,我叫胡昕圓,我向你保證。”本以為傅晶隻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沒想到她卻說:“我不相信你們。”


    兩人聽了這話皺起了眉頭,“我們是警察,你有什麽不相信的?”


    傅晶現在和剛剛柔弱的樣子截然不同,她身體向後,靠在輪椅上,明明高度是比他們矮上許多的,但無端給人一種俯視的感覺。


    “這位警官,你有看過南城的天空嗎?”她問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


    “你什麽意思?”


    “南城的天……一直都是黑的。”傅晶含笑望著兩人,“僅憑你們是沒辦法把天變亮的,所以你們也保護不了我。”


    “你有事說事,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再不配合我告訴你我完全可以把你帶迴去,到時候你可就得受點苦了。”張遼被傅晶的態度激怒,高聲喊道。


    “你們還沒明白嗎?”傅晶根本不在意男警的態度,一直那樣慢條斯理,“我指的到底是誰?”


    兩人聽了這話慢慢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傅晶話中的意味,對啊,南城已經黑了太久了,他們不就是因為這個來的嗎,難道……


    胡昕圓推了推一旁的同事,“傅小姐稍等,我去打個電話。”


    “請隨意。”傅晶頷首,看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迴首望向監控,接下來的鏡頭正是孫元金跑出去檢查又慌慌張張跑迴來的狼狽樣子,再下麵……


    “傅小姐,這是我們的隊長,他希望能夠和你說兩句。”兩人推門進屋,看見傅晶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傅晶沒有異議,接過手機順便看了眼通話顯示,挑了挑眉。


    “喂,您好,我是傅晶。”


    “傅小姐,我是鄧磊,您應該還記得我吧?”


    “當然,鄧隊長。”一旁的兩人驚訝地對視,鄧隊怎麽會和他認識。


    “對了,我想起來了。”張遼突然瞪大了眼睛,“前兩天不是說有個女企業家來自首,還和鄧隊見了一麵,不會就是……”他指了指傅晶的方向。


    聽他這麽說胡昕圓好像也想起來了,兩人震驚的看著傅晶。


    “原來這兩位警官是您的徒弟呀,巧了不是。”


    “傅小姐,您有什麽事情,可以和我講,如果您沒辦法相信兩個小孩子,那您可以相信我。”鄧磊的聲音不疾不徐,今天晚上沒有抓到大魚,隻有一些小魚小蝦,也許傅晶這裏會是突破口。


    “那好,鄧隊,我也不和您賣關子了,我弟弟看到的是趙雪的下屬。”


    “什麽?!”電話裏電話外都傳來了驚訝的聲音。


    “當時我們聽見了很沉重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掉進了湖裏,我家離湖邊不遠,我就讓他出去看看,沒想到他說……”說到這裏,傅晶吐了口氣,緊閉著眼睛,仿佛看見了小孫當時描述的血腥的場景。


    “他說……他看到有幾個人把什麽東西丟進了菱湖裏,隨後也跳了進去不見了。”傅晶說完,好像聽見電話那頭有人在吩咐著什麽。


    “傅小姐,您可以讓您弟弟再來和我們說一下當時的情況嗎?”鄧磊問道。


    “可以,但是他有點被嚇壞了,能直接在電話裏說嗎?”


    “沒問題。”傅晶聽了這話,也沒有再多說什麽,推著輪椅來到剛剛胡昕圓說得那間房間,“咚咚咚”,“元金,出來一下。”


    張遼兩人緊緊盯著房門,不一會兒,房門被推開了一個小縫,有一個很年輕的男生的聲音哆哆嗦嗦傳了出來,“姐?”


    “沒事,元金,警察來了,把你當時看到的湖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就可以,別怕,姐在這。”傅晶耐心地安撫。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瘦弱細高的男生怯怯地走了出來,傅晶拍了拍他的手臂,鼓勵道:“說吧。”


    他抿了抿嘴,想了想才說道:“我今天來給傅姐送資料,傅姐受傷了沒辦法去公司,本來要迴家了,但是傅姐說讓我把院子裏的水果蔬菜摘走,我們正收拾呢,就突然聽見了很大的聲音。”


    屋內一片寂靜,隻有小孫沙啞的聲音混合著外麵“淅淅瀝瀝“的小雨,“傅姐怕下大暴雨,會不會有人不小心摔倒了,讓我出去看看,我就……我就出去了。”


    “然後呢?”張遼問道,小孫卻好像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看向他,張遼也被他的反應嚇到了,身旁的胡昕圓沒好氣地捅了他一下,他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然後……然後他們看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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