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衝進來的架勢可不是這樣說的。”諸元清完全不信,“手拿過來。”


    除非特殊情況,景淵從來不會拒絕諸元清的要求,他伸出手,看著那隻手搭在自己手腕上,腦子裏突然浮現出其布滿紅痕與晶瑩的模樣,趕緊移開視線。


    不行,在原世界自己已經大逆不道過,現在清清才想起來,自己得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收好才是。


    諸元清先是把了把脈,脈象顯示沒有什麽大礙。


    他不放心,本能探出靈氣,想要往人經脈走一圈,想起來現在這人已經是魔修,動作滯了滯。


    他反應的倒快,隻可惜忽略了自己的身體情況。


    剛醒不久的身體空空蕩蕩,就像一個空空如也的水壺,諸元清這番動作恰好將身上僅剩的靈氣逼出來,眼前登時一黑。


    景淵時刻關注著人,忙將他接住,著急道:“清清,怎麽樣,還好嗎?”


    周圍靈氣充足,還要景淵的補充,諸元清搖搖頭,隻是麵上比之前更加蒼白:“別擔心,我沒事。”


    “讓我看看你的身體情況。”諸元清還未放棄。


    景淵攬著人,現在是什麽都想依他的,可這人才倒下去,隻好忍著心疼拒絕:“現在不行。”


    他一把將人抱起:“等你好了再看,到時候想看什麽都聽你的,現在先好好休息。”


    諸元清身體驟然懸空,下意識抓住手邊的領口,不小心用力太大,直接扯開了景淵黑色的外袍和中衣,露出裏衣。


    他此時顧不上這些,拽著布料惡狠狠地問:“你怎麽突然、突然……”


    原諒他實在說不出抱我這兩個字。


    “別氣。”景淵單手摟著人,還有閑工夫空出一隻手去摸師尊的腦袋,“乖,我先帶你去休息。”


    乖?


    諸元清隻覺得自己身為師尊的麵子裏子都掉了個幹淨,實在不敢想自己在景淵心中是一個什麽形象,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一頭埋進了他的胸膛。


    他埋得太狠,被男人的好身材困住唿吸,悄悄把臉挪開些許,覺得自己這個做師尊的,威懾力算是徹底沒了。


    景淵抱人時難免繃緊了肌肉,猜想他會撞疼,忙放鬆了胸口的肌肉,揉了揉諸元清的後腦勺。


    “小心點。”他覺得師尊這樣欲蓋彌彰的模樣實在生動可愛,聲音摻了蜜一樣甜,“這裏沒有旁人,師尊不用這樣躲著,小心撞了鼻子。”


    諸元清……


    諸元清心如死灰。


    一被放到床上,諸元清就側過臉,抓著一邊的被子蓋住臉,悶聲:“別看我。”


    景淵實在忍不住了,他握拳擋住唇角的笑,拎著被子企圖將師尊挖出來:“乖,我不看你,裏麵很悶,先出來好不好?”


    諸元清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就別扭,心裏卡著口氣不上不下,一動不動像條失去了夢想的魚。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笑了。”


    “怎麽會呢?”景淵唇邊的弧度就沒有落下來過,“清清,你先出來,我這裏有好東西。”


    被子裏的腦袋動了動,問:“什麽?”


    “清清先出來看看?”景淵見他拽著被子的手指放鬆,趕緊趁機會把人掏出來,“保證不讓你失望。”


    諸元清生無可戀,任由景淵的手在自己臉上撥弄那些散亂的發絲,耷著眼睛,看到他取出一個精致的茶壺,還有瓷杯。


    瓷杯是現代杯子的款式,潔白的釉麵,旁邊一個供人拿取的把手。


    諸元清眼睛亮了亮,對裏麵的東西有了猜測。


    景淵看他注意力被轉移,悄悄碰了一下小巧的耳垂,控製著魔氣倒出清亮的一杯蜜水,濃鬱的花香霎時彌漫開。


    諸元清沒發現,眼神都黏在杯子上,主動坐起來捧住杯子。


    一口咽下,他舒適的眯了眯眼睛,方才苦惱的心緒都被這馥鬱的清香衝散了。


    景淵就在一邊看著,不安分的手握住一小截發絲輕撚,道:“怎麽樣?”


    諸元清喝著東西,抽空點頭:“不錯。”


    餘光掃見人悠然的樣子,他心裏莫名就有些不得勁,還有些對人身體情況的憂慮。


    “身體沒了是怎麽迴事?”


    景淵隨意道:“當時世界崩潰,想離開這個世界,就把身體毀了跑出去了。”


    他說的輕飄飄的,注意到諸元清皺起眉頭,轉移話題:“清清一醒來就關心我,我當然很感動,但是……”


    但是什麽?


    諸元清疑惑。


    景淵確定他將那口蜜水咽下,繼續道:“但是清清放心,我保證,上次的事情一定不會發生的。”


    “咳咳!”諸元清瞪大眼睛,身體往後退,差點沒被空氣嗆死。


    他咳得麵上通紅,眼尾都變了顏色,眉間未散的紅痣嬌豔欲滴,腦子裏不可避免地想起原來世界中發生的事情。


    原世界前期的發展其實和係統構造的差不多,隻不過之前被困入陣法後,景淵並沒有那麽大逆不道直接親上來,他甚至將心思藏得很好。


    那次自己險而又險渡過雷劫,遍體鱗傷出來,麵對的卻是漫天的流言蜚語以及正道修士的追殺。


    景淵那時已經入魔,加上念一的屍體還在附近,他們師徒二人徹底被扣上叛徒的標簽。


    靈霄道人是一宗之主,再有魔修在旁虎視眈眈,他無法離宗,便派與諸元清交好的百草峰主雲心真人作為說客,將自己與景淵帶迴去。


    可雲心死在路上,這消息並未及時帶到。


    偏偏這時候,魔道放出天絕穀封印一事,包括諸元清的作用。


    這時候,諸元清的反叛就有了理由,無非是不想為修真界付出,妄圖活命投靠魔道罷了。


    這下,那些猶豫的、受過諸元清恩惠的人完全站到了他的對麵。


    於是諸元清一出來便是鋪天蓋地的追殺,他拚著重傷闖出包圍圈,後麵再堅持不住,如果不是景淵瘋了般提升,恐怕他那時候就被抓去填陣了。


    景淵經此一事再不相信任何人,帶著諸元清藏身多年,直到能與他們抗衡才現身,也就是那段時間,他的情緒失去控製,和諸元清發生了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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