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赫從薛定諤的貓到到“維格拉的朋友”(物理學家尤金·維格拉想象的人,他潛入裝有薛定諤貓的箱子裏,觀察貓的疊加狀態,來確認貓是死還是活。)再到約翰·惠勒的龍(物理學家約翰·惠勒畫的龍圖:龍頭龍尾都在箱子外,龍身體在箱子裏麵,但是否是龍身 ),毫無費任何力氣,將若萊留在身邊多時。


    若萊像海綿,一心撲在知識的海洋中,她心思在消化 各種量子力學上理論上,還沒有多想多看蕭赫時不時走神的炙熱目光。


    蕭赫心裏急啊,他和她的關係什麽時候坍縮?呈現一種純純的愛的狀態。


    難不成還要等物理學家再虛構一個牛馬什麽動物才確定他倆戀愛關係?


    此刻他的心就如被關在盒子裏的貓、龍身,對於站在箱子外的她不僅不撲素迷離,簡直就是不存在。


    果然沒有觀察者就是不存在。


    可現實就是,他的心一片赤誠、火熱,可不是那些物理學家說的疊加態,模棱兩可。


    蕭赫走上前欲要開口,突然若萊驚唿道:“我想到曆史上公孫龍的白馬非馬論。”


    她弄出了一隻曆史上出了名的白馬,令蕭赫始料未及,防不勝防。


    蕭赫想當場暈倒。他無奈望著她,她不會真以為自己在給她當搬運工——搬運知識而已。


    但看她那饑渴 渴求的 雙眼,他不得配合她討論一番。


    “那可是邏輯上詭辯?和量子論沒有多大關係吧!”


    “但也可以這樣理解, 我們看到是白馬,是因為我們不是色盲,且從小被大人灌輸了馬的認知,給那個長著四條腿的玩意定義了那是馬,但是假如一個根本沒有見過的馬的原始部落見了,就未必是馬。 ”


    “你完全理解透徹量子論的精髓了,沒有一種自然現象不是經過記憶而成為自然現象。這是普林斯頓大學教授、物理學家約翰·惠勒說的。我前麵也提過這個他的驚世駭俗的觀念。”


    若萊正要對這句展開議論的時候,聽到尚誌在叫他們。


    “ 蕭公子,吃晚飯啦!”


    他們愕然,抬頭才發現天色已晚,夜幕已經在林中落下。


    “幾點了?”


    “應該7點過了吧!”


    若萊和蕭赫麵麵相覷,一致地疑問:有這麽長時間嗎?好像他們隻說了一會兒話。


    他們邊走邊聊,走累了就坐在石頭上,坐累了就起身往前走。


    蕭赫見縫插針偷看若萊,浮想翩翩,若萊沉浸在思考中,兩人都沒有注意天色變化。


    迴頭看,一條長長的溪流如布練蜿蜒曲折延伸下來,泛著著白光。


    他們離吊腳樓已經走了很遠了。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們。”尚誌跑路說,然後神色怪異地看著蕭赫說:“恭喜你啊!蕭公子。”


    若萊也不知道他恭喜蕭赫什麽事,天天在山上也無所事事,難不成恭喜他悟道了?今日她自己差不多悟到了許多。


    “尚誌,蕭赫他悟道了?”


    “焐稻種吧?早過了插秧時段了。”尚誌不假思索迴應道。


    若萊和蕭赫互相對看,一時懵了。


    若萊轉眼明白尚誌說的是什麽,她在農村呆過,農民早春要撒稻種做秧苗,但稻種要焐出嫩芽才下水田。


    她唇邊溢出笑容:“是的,尚誌說得對,我先迴去。”


    還是蕭赫說得對,的確是記憶信息的重播,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從記憶庫中抽取最熟悉的片段。


    當她聽到尚誌發出驚訝的聲音:“不會吧,你們隻是聊天?沒有那個?”


    若萊迴頭,看見尚誌嬉皮笑臉對著她。也猜測一般,他的腦袋多半都是男女之事。她搖搖頭徑直迴去了。


    進廚房,就見秋芬臉拉著說:“ 你們精神飽滿,忘了餓,可讓我們挨餓。”


    “你們可以不用等我們,以後都不用誰等誰,飯好了就可以吃。”


    “全吃完了不埋怨?”


    “如果你嫌棄自己過於苗條,那就請放開肚皮吃光所有的菜飯。”若萊上下打量秋芬。


    自從秋芬上山後,每日躺床上吃,躺床上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肉了。


    秋芬本來就在意身材,被她一說,明天不僅不會多吃,隻會吃得更少。


    秋芬撇撇嘴,把話題轉了:“老頭說,以後我們輪流燒飯,一人一天,也可以找幫手,我和戴弟一組”


    若萊心裏起了微妙的變化,秋芬在病床上左一聲右一聲說病愈後,一定包攬他們的一日三餐。這話還沒有涼透,她就變卦了。


    雖若萊在職場也見識過兩麵三刀的人。雖《聖經》傳道書告誡過她:人所說的一切話,都不要放在心上。好話歹話過過耳也就罷了。


    但到底她還是把秋芬每日說的話入心了,心中不得不腹黑著,媽的,有機會,禮尚往來。她現在沒有閑工夫跟婆娘鬥嘴報複。


    “ 我和若萊一起。”蕭赫走進來說。


    “行!”若萊沒有反對了。這樣一來她還能和他交流修仙上的事兒。


    蕭赫又對尚誌說:“尚誌你就一個人吧,燒飯對於你就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尚誌點頭,他本來還想著燒兩天,一天給自己值班,一天替蕭赫,現在少一天,倒也輕鬆。


    飯後,蕭赫來一句,“你沒有事情,我們可以接著聊。”


    “好啊,太好了。”若萊臉上頓時笑逐顏開。


    秋芬和戴弟眼神默契的對視,然後是一致的眼神。


    戴弟心裏憤憤的,憎恨若萊,她明裏暗裏拆散自己與尚誌的關係。


    若萊自己和蕭赫在山上戀愛,還勸告她不要和尚誌在一起,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理她若萊都不知道,還口口聲聲說這個經那個經,簡直就是假正經。


    蕭赫是雅瑪市蕭氏公子,網上早已沸沸揚揚說他有自己的女朋友。若萊明擺著不也是插足別人。而尚誌親口跟她說,他今生隻有她戴弟一個女人。


    戴弟和秋芬都以嫌棄目光錐著若萊背部, 若萊無意迴頭瞥見了他們臉上仇視自己的神色,她也沒有多想,就跟蕭赫又到溪邊接著聊。


    但是她從牆邊走過的時候,明顯聽到戴弟和秋芬在嘀咕。


    “真不要臉,主動順杆子爬?”戴弟說。好歹,她也沒有主動找尚誌,是尚誌找自己的。


    “嘿嘿,下山後,她有機會嗎?要財沒有財,要名沒有名。”


    若萊突然止步,臉色鐵青,眉頭緊蹙,眼神冒火,卻口氣異常平靜地對蕭赫說:“你等我幾分鍾。”


    蕭赫明顯感受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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