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弟來後,若來解決了做飯的問題。她和秋芬一日三餐算正常起來。不過每天都要自己親自出馬和尚誌搶灶台。


    “昨天讓你先用的,今天輪到我先用了。”尚誌弱弱地說。


    “昨天的昨天乃至昨天的昨天的昨天,這灶台都被你霸占了,現在就不輪到我霸占一陣?”


    尚誌見她揚著鐵鏟,氣勢洶洶地說話,不自覺後退幾步。


    蕭赫提醒他,說她心狠手辣,剛來差點被她燒死。若自己再進一步,她時不時一鏟子劈下來。


    他老老實實地退出廚房。


    等他們炒好菜煮好飯他們再用廚房。


    好漢不吃眼前虧。


    慶幸的是,秋芬一直臥床著,不然堂屋都被她們霸占了。


    昨天蕭赫沒有胃口一直窩在房間望著天花板。今日飯點時間到了,他出來見尚誌還沒有生火,便問怎麽迴事。


    尚誌嘟嘟囔囔搪塞幾句。蕭赫問:“又被她們欺負了?”


    尚誌敷衍著:“好男不和女鬥。”他講出灶台被她們先霸占一事。


    “明天燒飯的時候叫上我。反正我不是好男。”


    他自己可以忍,但是,尚誌畢竟是他的人,不能讓他吃啞巴虧。


    他決定不當好男人,這樣才能與耍賴的若萊鬥。


    或許不打不相識呢?也許這樣,由相識到相愛也未嚐不可。


    流浪漢不是說,否極泰來,樂極生悲嗎?


    事物運動到極點,就朝反方向轉動。


    堂屋的老式擺鍾不就是如此?天天來迴兩個點擺動。


    這思路一滑,令蕭赫自己都有點吃驚,他怎麽變得如此聰慧了?


    這樣想著,樓上時不時傳來歡樂的談笑聲。


    也不會像米粒裏的小石子,硌牙。


    “年豐那小子再來,說服他加入我們這一組。”蕭赫說。


    尚誌點頭。


    沒有想到第二天上午年豐上山了。


    “姐,我給你東西買迴來了。”他在堂屋裏一邊喊著,一邊把背簍裏的肉、打火機拿出來,


    若萊沒有下樓,蕭赫聽見了,出臥室了。


    紅白相間的肉格外顯眼,正從薄薄的塑料袋裏冒出來。


    白的肥肉足有一手指寬,紅肉顏色鮮豔,蕭赫不由地想起他家的廚子隔三差五燒的幾道豬肉菜係,東坡肉、紅燒肉、豬肉粉條、梅菜扣肉、荔枝肉、迴鍋肉,還有各種肉丸子……


    燒好的紅燒肉,色澤紅潤,不油不膩,入口即化,肉丸子也是細膩光滑。


    他每次也就夾幾塊,現在如果來一盤,他肯定連盤子都能吞下去。


    他幹咽一口,肚子裏發出輕微的聲音。


    他好像有幾個星期沒有吃肉了。


    已經不知肉味了。


    希望今天吃上幾口。


    又見一袋子的打火機,心裏憋著一口氣。


    尚誌看著那肥膘,都能聞到豬油的香味。


    這肉真真是好肉,小時候過年殺的豬肉啊。他做廚師也沒有見過這麽正宗的豬肉。


    忍不住走上前,半獻媚半討好地說:“年豐小弟,這肉是帶給我們的?”


    年豐見他喜笑顏開,與昨日判若兩人,頓感來者不善,立馬提起肉就說:“這是若萊姐讓我買的,她給了我錢。”


    蕭赫一聽,甭想吃肉了,在山上是吃不到了。他一分錢都沒有。有的話也在手機裏,摳不出來。


    他悶悶不樂的迴臥室,雜誌上除了美女,還有美食,他望圖止渴。


    若萊聽到聲音,此時已經下樓梯了,見到他們倆說話,問道:“大白天的,這要明搶豪奪?”


    尚誌立馬閉嘴,閃退一旁。


    “若萊姐,可巧了,今日鄰居家殺豬,剛好趕上了。”


    “這麽多肥肉啊?”若萊看厚厚的肥肉,有點發難,她就想多買點瘦肉熬點湯給秋分補補。她身體極其弱,每晚出虛汗。


    再說平日她燒飯,也隻是偶爾在超市買那種分割好的純瘦肉。


    戴弟這時也下樓了,一見幾寸厚的肉膘就說:“這是難得的好肉,恐怕也隻有這裏有。我小時候見過,長大後再也沒有見到了。這種肥肉無論紅燒還是煉油,都特別的香。”


    尚誌聽著戴弟說的話,也不用發愁肥肉如何處理了,說:“那好吧,肥肉就煉油存著日後用吧!”


    戴弟看到滿滿當當的一大袋子打火機,驚訝地問:“你買這麽多打火機?你打算長居於此?”


    “用不完留著給師傅用!”說著接過肉和打火機,對著年豐說:“辛苦你了年豐,今日中午在這吃完後下山吧!。”她提著肉和打火機進入廚房。


    “若萊姐,你快來看,我還買了其他的東西,說著就一股腦把簍子裏的東西全倒在八仙桌上。”


    有一包包花花綠綠的辣條,都是小時候見到的那種小賣部賣的零食。還有麵條、麵粉,紅糖白糖,油鹽醬醋。”


    若萊誇讚道:“你真是一個機靈的孩子,我隻說了兩樣東西,你就給我整這麽多,恰恰我也需要,你會舉一反三,你到城市打工的話,老板一定會賞識你的。”


    年豐心裏樂開了花,至今還沒有人表揚過他,他臉上露出尷尬的笑,說:“我怪不好意思的。”


    戴弟見到辣條,說:“小時候準沒有吃過癮。”


    她特別能理解小時候沒有得到的東西,長大就特別迷戀的心結,簡直就是一種上癮症。


    她小時候沒有襪子穿,經常赤腳穿鞋,夏天出汗,鞋子脫掉都是臭烘烘的,冬天穿的襪子不是露腳趾頭就是露腳後跟,上中學住宿宿舍都不敢穿拖鞋。


    她永遠不明白她老媽的想法,襪子一兩塊錢一雙,就是舍不得給她買。說穿布鞋不用穿襪子,襪子是多餘的等等各種理由,也隻有冬天穿的是媽媽織的厚厚的毛線襪子。


    因為她沒有襪子穿,後麵的妹妹們也就沒有襪子穿。當然弟弟是有的。


    等工作了她有點錢了,她就瘋狂地買襪子,各種襪子,棉紗襪、毛襪、絲襪,長筒襪、短筒襪,船襪,連褲襪,還有各類花式襪子,連踢足球的球襪也買了,不僅給自己買,還給自己的幾個妹妹買。


    盡管她不是每雙都穿,但就是愛囤積襪子。


    年豐硬塞給戴弟若萊兩包。“姐姐們吃吃看,香甜可口。”


    戴弟搖搖頭,說:“都是色素添加劑組合的。”


    若萊說:“我現在沒空吃,要燒飯了,等閑下來慢慢品嚐!你自己先吃。”


    然後又鄭重其事謝謝他一番:“年豐,真的辛苦你了!”


    年豐樂嗬嗬笑著,露出一雙皓齒。


    年豐撓著頭,嘴巴張開,思索著要不要把他老爸說的話告訴他們,說山上的人,一直是修仙的,從來不吃肉的,但是老爸最後還是同意他帶肉上山,索性就算了。


    畢竟山上都是年輕人,未必真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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