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霜怔怔地望著他,心底那種莫名奇妙的不安又冒了出來。


    與此同時,她又有些生氣:“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顧淮瑾不說話,盯著她被咬腫的紅唇,眼底幽深莫測。


    曲霜越發氣惱,紅著眼說:“顧淮瑾,我以為我們共同經曆生死,你會明白我的心意,會真正尊重我,愛護我。沒想到你……”


    “懷疑我”三個字到了嘴邊,看著顧淮瑾蒼白的臉龐,她又把話咽了迴去,視線一片朦朧。


    也許她做得不夠多,不夠好,也沒有和他解釋清楚,所以他才懷疑她的吧?


    就像她之前對替身的事耿耿於懷一樣,一直誤會許曉薇是他的白月光,誤會他把她當作許曉薇的替身,一點點蛛絲馬跡都當作是替身的證據。


    或許顧淮瑾就和曾經的她一樣,也以為她把他當作顧淮安的替身。


    又想到顧淮瑾好不容易醒來,還是不要和他吵了,以免影響他恢複。


    “別哭了。”


    顧淮瑾終於開口,伸手在曲霜的眼尾處輕輕抹了抹。


    指腹一片濕潤。


    他微微眯眼,盯著指尖上的淚珠,忽然把手指放進嘴裏舔了舔,動作有種說不出來的曖昧。


    曲霜愣了一下,臉頰倏地紅了:“你……你幹嘛呀?”


    “鹹的。”顧淮瑾低聲說,隨即俯身吻住她的眼睛。


    他的唇有點冰涼,舌尖掃過她的眼尾,酥酥的,癢癢的,猶如細微的電流通過。


    “唔……”


    曲霜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纖細的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角。


    顧淮瑾則半眯著眼看她,眼底閃過一抹濃重的暗色。


    過了一會兒,曲霜才緩和過來,臉頰和嘴唇都紅紅的,嬌豔得就像一隻剛剛吸食了陽氣的妖精。


    “顧淮瑾,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其實我和梁璟是形婚,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曲霜決定還是把一切有可能產生誤會的事情解釋清楚。


    “三年前,我對你心灰意冷,不想再和你糾纏下去,正好梁璟需要一個婚姻,所以我和他結婚了。”


    說完,她有些緊張地看著顧淮瑾,怕他又懷疑她撒謊。


    顧淮瑾嘴角翹了起來:“形婚?這倒是有趣。這麽說來,你不喜歡他?你和他沒有發生過關係?”


    “沒有。”曲霜搖頭,“我和梁璟是朋友,他也沒有強迫過我。”


    話說到這裏,顧淮瑾眼底那片陰鬱終於散開了。


    “原來是這樣。”他喃喃自語,看著曲霜的眼眸格外灼熱。


    曲霜想了想,又說:“還有一件事,我不想瞞你。我和梁璟簽了一份協議,十年內不能離婚,所以你讓我和梁璟離婚,我實在不知道怎麽迴答你。”


    “十年?”顧淮瑾眸色微沉,“也就是說,你還要和他假扮夫妻七年。”


    曲霜抿了抿唇:“按照協議是這樣的。”


    梁璟對她太好了,好到有時候她都不敢麵對他,怕越欠越多。


    如今她心裏很亂,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跟梁璟說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


    “好。”顧淮瑾突然說了一個字,看著她的目光溫柔極了,“我不逼你,你可以好好想想怎麽處理這件事。”


    曲霜又驚又喜,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笑著說:“你快休息一下吧。”


    “嗯。”顧淮瑾今天才醒過來,精力確實大不如前。


    他在病床上躺了下來,閉上眼,卻握著曲霜的手不肯放開。


    曲霜便在一旁守著。


    不一會兒,見顧淮瑾唿吸平穩了下來,她便輕輕把手抽了出來,離開了病房。


    病房門剛剛關上,顧淮瑾忽然睜開眼,低低地喊了一聲:“阿璃。”


    守在病房門口的阿璃立刻推門而入:“什麽事?”


    顧淮瑾麵無表情:“你去盯著她,看她去了哪裏,跟誰見麵,說了什麽話,我全部都要知道。”


    他口中的“她”,除了曲霜,不會再有別人。


    阿璃臉上一如既往的淡漠,連聲音也沒什麽情感:“你這樣做,被她知道了,她會很生氣的。”


    顧淮瑾嗤笑一聲,唇角扯出一絲冰冷的弧度:“那就不要讓她知道,否則,你知道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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