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晚霞的餘暉落在綠化帶上,又到了該上班的時間。


    嶽玲玲和柳雲鬆自從從老家迴來,每天都是按時就班的,該上課上課,該上班上班。


    他們打工的這家燒烤攤,叫\"老三燒烤\",嶽玲玲原以為這名字跟老板有關係,待的久了才知道,原來是老板娘在家排行第三,上邊兩個姐姐,老兩口因為沒有兒子,所以讓老三娶了個上門女婿。


    要說老板,那真的長的是眉清目秀,身材也是高大英俊,英姿挺拔,平時的打扮就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衣,一條米白色的短褲,腳上一雙黑色的皮鞋。


    嶽玲玲每次都會問一句:\"姐夫,穿這麽幹淨不怕弄髒衣服嗎?\"


    老板則是自信的迴答道:\"沒點技術,誰敢穿淺色的衣服烤串啊,這就是本事。\"


    嶽玲玲則是佩服的舉起大拇哥。


    老板娘呢,人也很漂亮,身材嬌小玲瓏,卻又前凸後翹無比的豐滿,尤其是梳著馬尾辮,穿著一雙肉色的絲襪,一件緊身的灰色裙子,踩著一雙恨天高的高跟鞋。


    雖然老板娘的身高不占優勢,可卻是那般的小鳥依人。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臉上鼻翼兩側的斑斑點點了。


    這燒烤攤的服務員,除了嶽玲玲和她男朋友,還有一個東北的中年大姐,她在這幾人裏年紀最大,每每說話都是操著一口濃濃的東北口音,說話聲音也是特別的響亮。


    大概女人到中年,免不了要身材發福,這東北大姐從上到下哪哪都堆滿了肥肉,尤其是胸前那兩坨肉,就像兩個大肘子一般。


    雖說這大姐身材不好,可是卻有一頭烏黑順滑的長發,她每次都不會特意梳好頭發,隻是用夾子隨便那麽一夾,剩餘的長頭發就那麽直直的垂下來。


    暫且就叫她胖姐吧,胖姐每天的穿搭幾乎不變,一雙運動鞋,一條黑色,上身是一條特別寬鬆的黑色及膝蓋的裙子,用胖姐自己的話來說:\"黑色顯瘦,必須穿黑色。\"


    嶽玲玲和柳雲鬆熟練的把十幾張白色圓的塑料桌椅,依次擺開。


    最後剩兩張長長的木頭桌子,放到綠化帶還要靠裏麵,因為綠化帶裏還有小樹,所以裏麵兩桌從外邊是看不清楚的,也就相對隱私一點。


    做完了準備工作,天還早,幾人便坐下來閑聊起來。


    \"唉,中午我媽給我打電話,說我三姨夫得了狂犬病,才住院三四天,人就死了,我三姨就一個兒子,還沒成年呢,她婆婆就把我三姨趕出來了,隻把兒子留下了。\"嶽玲玲說著說著聲音微微有點顫抖。


    \"聽說得了這狂犬病,一點辦法也沒去,去了醫院也是等死。\"柳雲鬆迴道。


    \"我們這有個得了狂犬病的,也是發病特別快,好像特別怕水也特別怕風。\"老板娘眉頭一皺說道。


    \"所以,我常聽我爸說,這要是被狗咬了,一定要抓緊時間去打狂犬疫苗。我小時候還經常被我家小貓的爪子抓破流血呢,想想我也是命大。\"嶽玲玲小聲嘟囔著。


    嶽玲玲目光清澈眼中透出傷感,她看了一眼柳雲鬆,繼續說道:\"我三姨夫是村裏出了名的小混混,我爸爸跟我媽媽都不待見他,所以很少跟他家往來,自從三姨夫病了,我那小表弟一天去三次,說讓我爸爸久久他爸爸。


    我爸爸每次都給他講的特別清楚,這病沒辦法治,得了就隻能等死了,我那表弟還小,不懂這病毒的厲害,就以為是我爸爸故意不救他爸爸。\"


    嶽玲玲歎了口氣。


    繼續說道:\"他們兩口子也是倒黴,我三姨夫這剛剛想好好過日子,兩人還貸款買了大車,想著跑運輸來著,誰成想,才沒幾天,人都沒了。\"


    \"有些事大概就是命吧,別想那麽多了,你又管不了。\"柳雲鬆輕輕撫摸著嶽玲玲的腦袋安慰道。


    \"大金鏈子小手表,一天三頓小燒烤,喝著酒,泡著澡,舒服一秒是一秒。要我說這人啊,就得想開點,該享受就得享受,要不然沒準哪天,人就噶了。\"東北胖姐悶悶的笑著說道。


    \"來人,招唿客人。\"老板娘給了嶽玲玲一個眼神說道。


    嶽玲玲站起身來,迴頭一瞅,心想,這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


    嶽玲玲湊上前去,仔細了看了看,這四男一女,應該就是學校汽修係的學生,這汽修係因為學的是汽車修理,所以班上隻有一個女生報名,其他的都是男生,難道這女生就是她們係的係花吧。


    \"你們好,要點點什麽\"嶽玲玲把菜單放到桌子上,問道。


    \"先來兩箱啤酒,再來一桶紮啤,四把羊肉串,來兩個涼菜,就點這些吧。\"其中一個瘦瘦高高戴眼鏡的男生說道。


    嶽玲玲好奇的看了美女一眼,心裏想著,這長相也一般吧,怎麽還這麽多男生喜歡,還有他們要這麽多啤酒他們這是要幹啥啊。


    \"好的,您稍等,馬上給您拿。\"嶽玲玲說了句,便拿著菜單走了。


    \"小姑娘,給我們找個大點的桌子,我們人多。\"一個中年男人迎著嶽玲玲走來,一邊說道。


    嶽玲玲大概瞅了一眼,這得有十五六個人了,光酒就帶了十來箱,這也是來拚酒的吧。


    \"來,您幾位要不坐裏麵吧,那裏清淨,省的叫這來來往往的車輛吵得慌。\"嶽玲玲指了指綠化帶往裏麵那兩桌。


    \"好,就那裏吧。\"幾個一塊來的人隨聲應和道。


    \"那您先過去,我馬上給你們點單,看你們自己帶的啤酒,要不要再來兩桶紮啤,冰鎮的喝著更痛快。\"嶽玲玲麵帶笑容的說道。


    \"那好,來兩桶紮啤吧,給我們一人拿個紮啤杯,我們今天要不醉不歸。\"不知道誰又說了句。


    嶽玲玲剛把兩桌都安頓好,把菜上去,正要坐下呢,隻見一輛車上又下來幾個人。


    幾個人都是中年大叔,都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統一的啤酒肚,走起路來左右搖擺。


    嶽玲玲趕緊迎了上去,熱情的說道:\"幾位請坐,咱是吃小龍蝦還是燒烤啊?啤酒要瓶的還是紮啤?\"


    \"小龍蝦來一份,要一桶紮啤。至於這烤串嘛,小姑娘你看著點吧,我們隻吃肉,不要上素的。\"其中一個大叔,目不轉睛的看著嶽玲玲得意的說道。


    \"好嘞,這就來。\"嶽玲玲拿了菜單飛快的跑走了。


    過了不一會兒,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客人,大家夥都開始忙忙碌碌起來。有忙著烤串的,又忙著上菜的,老板娘則是快速的按動計算機算著每桌客人的價格,眼角也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時間過得很快,夜已深,明月當空,繁星點點,晚風吹拂,陣陣清涼。


    客人走了又來,來了又走,嶽玲玲疲憊的拖著身子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人終於走的差不多了。


    她掃視了一圈,也就隻剩下開始來的那幾桌了。


    忽然,綠化帶後邊傳來一聲巨響,然後就是嘩啦啦一片啤酒瓶掉落的聲音。


    嶽玲玲以為他們喝完酒,起身要走呢,趕忙跑了過去。


    來到跟前,嶽玲玲傻眼了,這白花花的什麽?嶽玲玲又往跟前湊了湊,這才看清楚,原來是其中一個男人喝多了,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來,一絲不掛的躺在地上打滾呢。


    嶽玲玲哪見過如此場麵,嚇得\"啊\"一聲。


    周圍的人,全都被嶽玲玲的叫聲吸引了過去。


    有的被逗的哈哈大笑,有的則是不好意思的捂住了眼睛,還有的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了什麽。


    \"你看啥,快上那邊去,這邊你別管了,我盯著就行了。\"柳雲鬆一把把嶽玲玲從人群裏推了出來。


    \"怎麽喝這麽多呢!\"嶽玲玲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唉,他前些日子被公司辭退了,她媳婦後來帶著孩子走了,非要跟他離婚,這不他也是想不開,所以才喝這麽多。\"隻聽旁邊跟他一塊來的男人衝著嶽玲玲說道。


    \"可憐啊,這公司害他沒了工作,他的媳婦孩子還走了,確實可憐。\"旁邊有人附和著。


    嶽玲玲一邊思索著什麽,一邊往外走。


    \"來,小姑娘,過來。\"


    嶽玲玲以為他們要加菜,趕忙湊了上去。


    \"那邊是什麽情況啊?怎麽這麽多人圍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大叔問道。


    \"唉,一個醉鬼,喝的不省人事了,把身上的衣服脫的一件不剩,在地上打滾呢。\"嶽玲玲迴答道。


    \"嗯,這樣啊。那小姑娘,你來陪我們喝一杯唄,隻要你喝,你給我們上多少酒,我們就喝多少酒怎麽樣。\"另外一個戴眼鏡的大叔摸著嶽玲玲的手說道。


    嶽玲玲剛想掙紮,這時候突然屁股不知道被誰拍了一下,然後就感覺那隻手在慢慢的往下摸。


    \"看你這個小姑娘斯斯文文的,又白白淨淨的,不會是這旁邊的大學生吧?你還挺勤奮,上著學還來兼職當服務員掙錢,你陪我們喝酒,我們給你出生活費,怎麽樣啊?比在這辛辛苦苦端盤子好多了吧?\"又一個中年大叔說道。


    嶽玲玲已經嚇得不知所措,竟也忘了趕緊跑。好在這時候東北胖姐走了過來。


    \"呦,幾位大哥,喝著呢,老妹兒陪你們喝一個吧。人家小姑娘還小,讓她給老板娘幫忙去,我陪你們喝。\"


    嶽玲玲看有人替她解了圍,趕緊逃走了。


    幾個大叔看到胖姐,隻好端起酒杯,敷衍的喝了幾口。


    \"姐,今天怎麽這麽多事啊,這客人對我動手動腳的。我都嚇傻了,還有那邊赤身裸體喝多了在地上打滾的,今天我可是長見識了。\"嶽玲玲跟老板娘撒嬌道。


    \"這才哪到哪啊,我跟你姐見得奇葩的人更多呢,不過人家來喝酒嘛,就是圖個痛快,你碰到這情況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就好了。\"老板娘還沒來得及說話,老板插嘴說道。


    嶽玲玲這才又坐了下來,不經意間,瞅了一眼她們學校的那幾個人。


    滿地的啤酒瓶子,紮啤也是喝了一杯又一杯,看著這幾個男生都醉的差不多了,女生在旁邊坐著,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不說。


    突然,不知道誰罵了一句,然後說那個女生是他的,你們就別惦記了。


    嶽玲玲還想呢,這酒壯慫人膽,喝了酒就是勇啊,啥話都敢說。


    隻見另外一個男生,拿起一個空的啤酒瓶子,直接朝那個說話的男生的頭砸了下去,頓時,那個男生的頭上鮮血直流。


    \"你丫的,你敢拿酒瓶子砸我,你給我等著。\"


    被砸的男生,一手抄起一個空酒瓶子,衝著砸他的男生襲來。


    隻見那男生快速的躲閃,酒瓶子應聲落地。


    其他兩個人一看氣氛不對,拉著美女就跑了,隻剩下這打架的兩個人麵麵相覷。


    嶽玲玲這才想起來,大喊著跑過去,嘴裏還一邊喊著,\"別打了,別打了,再打架我報警了。\"


    \"別,別報警,我們自己解決。\"挨打的人說道。


    這時候拿酒瓶砸人的男生,就像是醒酒了一般,開始連連道歉,嘴裏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先把血止住了,疼不疼,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砸人的男生慌忙的脫下自己的衣服,按到了受傷的男生頭上。


    \"你們兩個可真行,多大的恩怨啊,至於拿酒瓶子砸腦袋,這要是砸寸勁兒了,可是要人命的,你們又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能好好的說話嗎。\"嶽玲玲站在旁邊小聲地說道。


    說完她又後悔了,這兩人已經喝的迷迷糊糊的,估計已經失去理智了,估計這酒精麻痹的人,都不知道疼了。


    果然,這酒啊,就是人欲望的擴大器,喝了酒一點點小事也被無限放大,人的大腦也被這酒精控製的沒有自己的意識了。


    難怪古人雲,借酒消愁,愁更愁。


    嶽玲玲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把打架的兩人送到車上,並且囑咐好了司機,趕快送去醫院。


    嶽玲玲看著滿地狼藉,不禁感慨,這燒烤攤兒是真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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