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卿不禁失笑。


    “妜妜,那你願不願意把符紙上的咒文教給我?”


    霍妜原本就打算在去南夏之前先去一趟皇宮,把一些咒文教給邵樂嘉,畢竟目前這個世界似乎就他們倆人有畫符的基礎和本事。


    南夏的玄畫師如果畫符的話應該也挺容易,反正怎麽都比重新去找有天賦的人,然後在從0教起更簡單。


    隻是吧......如果南夏國的玄畫師會畫符,等魔族擺平了之後會怎麽樣就不太能說得準,她不太想給五國中任何一個國家增加國力。


    可無論如何,有其他人能夠幫著一起對付一些魔族中她顧及不上的小嘍囉,總比一個人孤軍奮戰要好。


    所以霍妜有點糾結,這會兒褚卿提出來倒算是幫她解決了一個小煩惱。


    她可以隻教對付魔族的咒文,這樣即使有人瞞天過海學到了畫符,也對這個世界造不成什麽影響。


    再不行就讓天道擦屁股唄,反正祂最厲害,祂肯定有本事讓學過的人忘記。


    “當然可以教你了,不過按照你的意思,皇室應該都有靈力是吧?”


    霍妜想得很好,元啟國的皇室她肯定不是都信得過的,但褚卿和褚穹啟兩個她能相信的人手握最高的權力,剩下的皇室敢有什麽念頭,這叔侄倆就不會放過,根本用不著她操心。


    褚卿又沒吭聲。


    隻是這沉默到底是承認還是指不出錯誤,誰也看不出來。


    霍妜歎了口氣,煩惱的支著下巴,歪了歪腦袋:“到底是什麽禁製這麽牛逼,居然連我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你是想多教幾個人?”褚卿倒是看明白了她的意圖。


    “那肯定呀,雖然猛獸獨行牛羊成群,但不還有句話叫人多力量大嘛。”


    再說了,魔族現世又不光是上麵的事情,普通人也在它們的食譜上,甚至是最主流最大眾的食譜,本來就該出一份力,哪有她自己累死累活的道理。


    褚卿點了點頭,“的確如此,隻可惜本王透露不了關於這方麵的任何事。”


    此時,某個不可言說也看不見摸不著的存在正想著要不要放放水,暫時鬆緩一下禁製。


    祂剛打算動用力量,就見麵前的雲鏡裏,霍妜狡黠的眨了眨眼。


    “其實還有個辦法,你不用告訴我什麽,如果皇室還有其他人有靈力的話,你就聯係可信的那幾個,把咒文教給他們不就完事兒了。”


    褚卿聽完後緩緩地搖了搖頭:“行不通。”


    至於為什麽行不通,說不了。


    霍妜蹙了蹙眉,“那前麵那個呢?”


    “多教一些人是可以的,隻不過不能是元啟國皇室。”


    “這麽怪啊。”


    教褚卿可以,教其他皇族不行?


    這是為什麽?


    想著想著,霍妜腦海裏忽然響起了一道虛無縹緲,不似男也不似女,聽不出音色卻很清晰的聲音。


    【因為他和其他皇族不一樣,他的禁製解除了一部分。】


    霍妜眼睛瞬間睜大,“老登???”


    褚卿:“?”


    天道:“......”


    祂忽然就不想跟顧瑾這女兒說話了。


    霍妜等了半天沒等到天道的下一句話,嬉皮笑臉的看著窗外的蒼穹催促道:“細說一下唄,反正你都露頭了,別這麽小氣嘛。”


    “......”


    還是沒動靜。


    就在霍妜以為祂又保持沉默玩消失的時候,那聲音再度響起:【隻有半刻鍾時間,隻暫時解開一部分。】


    還真答應了?


    霍妜自己都不敢相信。


    天道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褚卿看霍妜的眼神落在外麵的天空上,大概知道她在跟別人說話,但到底是誰就不清楚了。


    “那什麽,你現在試試看能不能說,為什麽不能把畫符教給元啟國的皇族?”


    半刻鍾時間禁不起耽誤,霍妜在完全感受不到那窺視感後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了。


    褚卿心裏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就好像他那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話可以說了似的,長期堵塞的泉眼忽然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可以容許部分水源進出。


    “因為一旦動用你所說的靈力,活不過一年。”


    霍妜一怔,“這是一種詛咒?那你呢?”


    “談不上詛咒,更像是某種為了平衡力量的限製吧。”褚卿輕輕勾了勾唇,像是有些無奈,“至於我,我早就用過了,至今還活著。”


    除此之外他心裏也有些驚訝,自己的心上人居然還有這種讓天道放水的能力,真是神奇。


    褚卿能說的也不算特別有限,幾乎知道的都簡短快速的說了一遍。


    元啟國皇室容易開啟靈海靈脈,獲得一些難以言喻的神奇力量,不過也不是人人都有這天賦的。


    並且這力量一旦用了,壽命就隻剩下一年時間,而且不是那種日漸虛弱,很明顯有將死趨勢的——他們會死於各種天災人禍,記載中沒有一個可以逃脫。


    最初發現這件事的皇族決定隻將這個秘密告訴信任的兄弟姐妹,然而這麽做的後果就是總有人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子,可以逃過命運,爭奪皇位的對手是除掉了,但自己也死了,最後皇室所剩血脈極其稀少。


    後來的皇帝想著幹脆就不要告訴任何人,讓這個秘密永遠爛在自己肚子裏,可實在擋不住有些兒子女兒天賦太好,然後死於意外。


    之後自主開啟靈海的皇族越來越少,也不需要太煩心這件事了——隻是這個時候皇帝又覺得,那他們元啟國不就太弱了嗎?


    有些東西,它在的時候燙手,不在了又沒有安全感。


    於是這位皇帝死前留下了密旨,除非影響到元啟國,否則皇族不可以使用靈力,每一任皇帝都要注意皇族中是否有人疑似覺醒出靈海,這樣也是為了方便在需要的時候能找到人,同時避免ta自己催自己的命。


    畢竟逆天改命逆風翻盤的機會要用在刀刃上,一旦使用,那肯定就是關係到整個國家的大事,個人的生死自然也就無所謂了。


    “等等。”霍妜忍不住出聲打斷了褚卿,“你說你早就用過靈力了,是當初帶兵去攻打四國的時候嗎?”


    “嗯,那時陷入絕境,不得不用。”


    如果可以,他也是不想用這種一時爽,爽完馬上火葬場的力量的。


    但沒想到一年之後他並沒有死,這其中的原因褚卿自己也不太了解,也沒有其他知情的人能夠討論,隻能當做無事發生。


    後來他顯然也用不上這種超越普通人類範疇的能力,就更沒必要說了。


    霍妜張了張嘴,神色有些複雜:“所以當時你父親派你出征......”


    褚卿隻是輕笑了一下,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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