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妜不禁咂了咂嘴:“看不出來啊,褚穹啟還真缺德。”


    這叫什麽,屋漏偏逢連夜雨,吃土又遇米漲價。


    褚卿伸手幫她理了一下卡在睫毛上的發絲,很快又收了迴去,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比起南夏和其他國家,他已經很善良了。”


    如果是元啟國遇上這事,想都不用想,南夏不光會全麵給糧食漲價,還會取消原本的貿易往來,切斷能夠切斷的經濟鏈。


    不僅如此,邊疆那邊也會不太平。


    北崎國西伏國也做出了跟褚穹啟差不多的決定,不過要更狠更無情一些。


    但因為北崎長公主死在西伏國,這兩國也有一堆亂攤子,又要忙著對付這個,還得顧著另外一邊,南夏也談不上走到絕境。


    “話說這樣受苦的主要是百姓吧,皇家貴族的通過壓榨百姓,依然可以活得很好。”


    褚卿點了點頭,“就看南夏有沒有本事解決眼前困境了,如果沒有,他們的麻煩會更大。”


    一旦世道混亂,百姓民不聊生,改朝換代就是遲早的事。


    對於無辜百姓來說的確很殘忍,但亂世之下,誰又能獨善其身呢。


    元啟國沒有趁此機會下更狠的手,已經很有契約精神了。


    “先不說這個。你想要我畫畫的紙和顏料?”霍妜早就嗅到了商機。


    褚卿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屬於你的寶貝我不會要,朝廷會盡可能造出相似的。”


    他把紙帶去朝堂讓人複製,心裏總感覺有些對不起霍妜,好像她費盡心思送他禮物,他卻轉頭借此謀其他事一樣,所以更不可能找她要什麽配方。


    “哦…”霍妜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又笑了出來,“其實你也不用覺得愧疚,這玩意兒在我家那邊一抓一大把,而且非常便宜,不是什麽寶物。”


    褚卿:“……嗯?”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對她終於提起自己家的事感到高興,還是該為那超出時代的產物居然很常見而感到詫異。


    霍妜伸出手在桌上輕輕一揮,刺眼的光芒瞬間亮起。


    待光芒散去後,褚卿那寬敞的紅木書桌上堆滿了白卡紙和水彩紙。


    “就是可惜這桌子太小了,沒辦法全部放下。”


    褚卿:“……”


    是他多慮了。


    霍妜拍了拍麵前的紙,笑容中透著狡黠,“你說我能不能跟朝廷談一筆生意,在他們造出相似的紙之前,我可以提供原版,隻給宮裏使用,這樣等以後造出來了也不會失去市場。”


    其實她完全可以自己單幹,能賺更多的錢。


    不過把這現代十幾塊錢一大包的紙賣到難以想象的高價,甚至還有可能進拍賣場……嗯,良心有點過不去啊。


    做生意要奸,但也不能太過分了。


    褚卿看她那兩眼發光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當然是可以的,朝中許多臣子都提了這件事。那你用來繪畫的丹青有沒有多的,也可以一起賣,即便是單獨一個顏色都能賣出很可觀的價格。”


    當朝攝政王為了幫王妃賺朝廷的錢,腦子裏已經想出了許多商業計劃。


    霍妜神秘兮兮的搖了搖頭,“不不不,這個我要定時出,而且還限量限購,而且隻賣水彩。”


    馬克筆可不能掏出來賣,外麵的塑料殼也太明顯不是古代的東西了。


    水彩還行,她有不少管彩,隻要找人定製出那種有小許多小格子的陶瓷盒,把顏料擠進去,做成固體水彩就行了。


    雖然數量多了,她的存貨肯定不夠,但她可以讓顧女士使喚老霍,老霍再使喚唐黎,直接批發個幾千幾萬套的,根本不用擔心貨源問題。


    前麵幾個褚卿稍微想想就知道了意思,但沒懂水彩是什麽,霍妜解釋了才明白。


    “可以,那我就期待妜妜富可敵國了。”


    霍妜想到自己漫步金山銀山裏的樣子,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好說好說,成了請你吃飯。”


    嘖嘖,沒想到啊,走顧女士那捉鬼大師的路斷了,居然意外開發了另一條暴富道路。


    而且還很省事兒,她隻需要擠擠顏料就行了。


    *


    對於賺錢,而且還是輕輕鬆鬆的賺錢,霍妜是非常有熱情的。


    更好的消息是不需要特地去定做那種陶瓷格子,許多製作胭脂水粉的地方就有,而且各種型號都齊全,有單獨的包裝,也有一盒裏麵可以裝很多的。


    霍妜對著褚卿一頓揩油,覺得充電充得差不多了,就立馬迴山藝閣給顧女士傳了信。


    然後又派人去外麵買了高端版陶瓷分裝盒,還有一些很白的碟子,順便定做一些其他形狀的,比如方形或者梅花形狀,可以用來當調色盤。


    東西買迴來後,霍妜就先將自己手裏有的管狀水彩擠進了格子裏。


    看著五顏六色平平整整的複古包裝水彩,她臉上笑容越發燦爛。


    “哎呀,這下誰還分得清我和天才的區別啊。”


    說來也巧,剛把幾種常見的分裝擠好,外麵就響起了丫鬟急匆匆的聲音。


    “霍姑娘,陛下宣您進宮。”


    “現在?”


    “是的,宮裏派來的馬車已經在府外候著了。”


    霍妜揚了揚,“行,我收拾收拾就來。”


    她看了眼麵前的盒子,除了單色的盒子,其中一部分就是最基本的常見配色,剩下的還沒來得及擠,不過也夠用了。


    誰懂啊,剛把商品給弄出來,就有散財童子上門了。


    將這些東西放進大一些的木盒裏,霍妜就美滋滋的抱著它們進宮了。


    在去禦書房的路上,霍妜遇到了一些正往宮外走的朝臣。


    他們有意無意的將目光落到她身上,眼神一個比一個詭異,蠕動著嘴唇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霍妜:“??”


    雖然奇怪為什麽這些人的眼神怪怪的,不過賺錢比較重要,她也沒多在意。


    隻是沒想到禦書房裏不僅有褚穹啟,邵樂嘉居然也在。


    “悅悅姐姐,快來坐。”


    後者一看到霍妜就立馬迎了上來,熱情的接她進屋,“聽說你送了攝政王兩張畫?有沒有我的份啊?”


    “...我那還有點閑著無聊打發時間畫的,晚點讓人給你送來。”


    邵樂嘉不滿的撇撇嘴,“我更想要專門給我畫的。”


    褚穹啟也立刻跟上,“朕也想要,給朕也搞一張唄?”


    不敢想象如果在禦書房正廳裏掛上那麽一幅逼真又驚豔的畫,會是多麽引人羨慕的事情。


    或者是直接掛在金鑾殿內,這樣碰上其他國家的使臣來訪,更能好好炫耀一番。


    邵樂嘉本以為霍妜會毫不留情的拒絕,卻沒想到她竟是忽然笑了。


    “陛下不要著急,雖然我沒時間親手給你畫,不過工具我可以賣給你,有了工具,相信你也能畫出來相同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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