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卿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為剛才的膽戰心驚而鬆口氣,還是該驚訝於霍妜居然捏他臉。


    甚至捏完後她還撇了撇嘴,“沒有肉感,太帥的人都不可愛。”


    “……”


    褚卿眸色晦暗不明,但最終被壓了下去,像哄小孩似的問道:“那你是喜歡臉上有肉,可愛的男子嗎?”


    霍妜搖搖頭,神秘兮兮的朝他招手,示意他過來。


    等褚卿湊近,她便湊到他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那白皙的耳朵上,一字一句:


    “我喜歡錢。”


    褚卿:“……”


    【我就不該對你有什麽期望。】


    聽到心聲,霍妜眨了眨眼,“你是不是想跟我談戀愛?”


    “談戀愛?”褚卿微微一頓,思索片刻後大概猜到了這是‘在一起’的意思。


    但現在霍妜明顯是喝醉了的狀態,她這會兒說的話,明天不見得作數。


    這算是趁人之危吧?


    可他還是想要知道,霍妜對他究竟有沒有那麽一點另外的感情。


    褚卿抿了抿唇,認真的看著她,“如果我想的話,你會答應嗎?”


    “會啊。”霍妜沒有一絲猶豫。


    褚卿感覺自己的唿吸都凝滯了,心裏被無盡的狂喜填滿。


    但緊接著就看聽少女搖搖頭,否定了自己之前給出的答案,慢吞吞的說道:“之前會,現在不太需要了。”


    那巨大的欣喜瞬間就被一桶冷水澆滅。


    褚卿聽到自己的聲音都隱隱有些發顫,眉心難以舒展,“為什麽?”


    “因為我馬上就能找到天心草了,很快就能迴家了。”


    迴家...原來她要找那株草是為了迴家?


    可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係?


    霍妜似乎是知道褚卿的不解,手不知不覺就放在了他的手背上,一臉認真的看著他,“你很特殊,但我們不合適。”


    “哪裏不合適?”這樣明確的拒絕,讓褚卿感覺心髒都被人捏緊了,一陣一陣的抽痛。


    “我遲早是要迴家的,如果我愛上你,我可以為你留下來,但你呢......”霍妜垂下眼眸,眼裏劃過一絲自己都不知道的失望和堅決,“你是攝政王欸,你怎麽可能不要自己的國家,跟我去其他地方,我們的付出不能對等。”


    更何況,她並沒有喜歡褚卿喜歡到要為了他留在古代的程度。


    “你怎麽知道我不能?”


    褚卿眼眶泛著不易察覺的紅色,死死地凝視著她臉,“如果我會跟你一起走呢?”


    “別說這麽不負責任的話。”


    “怎麽不負責任了,我會在你離開前把褚穹啟培養成可以獨當一麵的帝王,我可以鋪好元啟國之後的路,我......”


    他舉了很多例子,就像是被大人否定的小孩。


    霍妜哪怕沒抬頭也能知道褚卿認真的神色,她也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半晌,她打斷了褚卿還在繼續自證的話,“褚卿,等明天酒醒了,你再來跟我說吧。”


    她也要好好想想。


    褚卿頓住,良久後點了點頭,“好。”


    聞言,霍妜又展露出笑顏,“那我要睡你的豪華總統套房!”


    褚卿也沒想到這茬居然還沒過,但他仍舊點頭應下:“好。”


    宋昭鶴作為請客的人,很早就已經跟客棧掌櫃安排好了眾人的房間,身為攝政王的褚卿自然是要住最好的屋子。


    其實給霍妜安排的房間也差不多,隻不過褚星洛已經在那睡下了。


    褚卿將霍妜送到自己的上房,本打算下樓再去要一間屋子,剛要轉身就聽見霍妜哼哼了兩聲。


    她躺在床上,雙腿露在床邊搖晃著,“幫我脫一下,頭暈不想動,然後再幫我蓋一下被子,走之前幫我倒杯水放在床頭櫃上,哦對了,倒水之前記得洗手,你脫過鞋了。”


    “......”


    這一連串的連珠炮,聽著就覺得已經不是頭一次了。


    褚卿額角不由得跳動了幾下,走過去耐心的幫她脫掉鞋子,掖好被褥。


    洗手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忍住,出聲問道:“之前也有人這樣幫過你嗎?”


    “有啊,王媽,趙阿姨,李阿姨,老霍......還有好多。”霍妜連眼睛都沒睜開,問一句就答一句。


    “他們都是什麽人?”


    “我家的保姆和保潔啊。”


    保姆?


    褚卿忽然想到當初霍妜剛去攝政王府時說過‘你們家雇個保潔阿姨有這麽難嗎’這種話。


    當時她解釋是負責灑掃的人。


    那保姆應當也是下人了。


    但聰明如攝政王,還是隱約抓住了重點:“老霍也是?”


    通常女性是不會用老+姓氏來稱唿的,這樣的稱唿一般都是男子。


    “哦,那是我爹,他跟保姆和保潔也差不多,不過是我娘專屬的。”


    “......”


    褚卿這還是第一次聽霍妜提起她爹娘的事情,不免感到詫異和受寵若驚。


    男子伺候女子,雖說在古代也不是沒有,但仍然屬於比較異類的那一批。


    他倒覺得這都無所謂,感情是雙方的事情,隻要兩個人開心就可以了。


    想著想著,那邊的霍妜忽然又喃喃道:“如果能找個我爹那樣,眼裏隻有自己媳婦兒的男人,似乎也不錯。”


    霍妜就是從小見多了老霍和顧女士秀恩愛,因而在自己選擇另一半的時候絕對不會將就,或者‘差不多就行了’。


    所以從前追求她的人沒一個能入眼的。


    她也不說要男人把她當祖宗一樣伺候把,但怎麽都得找個滿心滿眼隻有自己,無條件站在自己這邊的。


    她隻是無意識的喃喃,褚卿卻是記在心裏了。


    等霍妜沒了動靜,唿吸也趨於平穩,褚卿便輕手輕腳的帶上房門出去了。


    他沒去找掌櫃要一間新的廂房,而是直接坐到了客棧房頂。


    今夜注定無眠。


    霍妜這一覺倒是睡得很熟,完全忘了之前打算的要好好考慮這件事。


    *


    翌日中午。


    霍妜半睡半醒間想起了昨晚的畫麵,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臥槽,臥槽,臥槽。”


    她環顧四周,見房裏空無一人後,逐漸冷靜了下來。


    昨晚她居然把窗戶紙給捅破了?!


    霍妜恨不得掐死自己,順便掐死暗巽他們。


    沒想到人生第一次翻車,居然是敗在一個孩子和一群損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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