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苒氣得頭腦發昏,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張明豔張揚的臉。


    她猛地站起身,“肯定是那個賤人,我就知道她故意接近殿下是想麻雀變鳳凰!”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攝政王妃的位置必須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丫鬟看著自家小姐在房間裏來迴踱步,一邊走一邊碎碎念,活像個瘋婆子,整個人都快麻了。


    她小聲說道:“二小姐,皇後娘娘那邊......”


    【你姐要是知道你這樣,不得打死你啊。】


    聞言,郭苒瞳孔一縮,“對啊,我怎麽忘了,我那姐姐也喜歡攝政王殿下,如今殿下身邊有個小妖精,她定然是比我還要著急的。”


    她嘴角抽搐著咧開一個弧度,“我姐姐現在一定恨不得把那小妖精剝皮抽筋,就讓她們去鬥吧,本小姐要把目光放在殿下身上。”


    “春梅,幫本小姐梳妝打扮,再讓人打聽打聽殿下在哪家店鋪。”


    她要來一個美好的偶遇。


    春梅身子一顫,咬著唇開口:“二小姐,攝政王他已經帶著鎮南王世子出城了,不知什麽時候迴來。”


    “什麽!”


    郭苒眼前發昏,差點沒直接栽倒過去。


    這時候院子外麵傳來一陣兵荒馬亂的動靜,吵嚷聲一片。


    郭苒皺起眉,“誰在喧嘩,春梅,你去看看,把吵鬧的人拖出去發賣了!”


    春梅應下,剛打開門就整個人僵在了門口。


    “愣著幹嘛?”


    郭苒煩躁的走過去,就看到一隊官兵從外麵進來,還沒反應過來,她整個人就被控製住了。


    “你們做什麽!這是丞相府,你們竟然敢擅闖?!”


    郭苒掙紮著,可控製著她的兩人就像是兩把鐵鉗子,手臂都扭紅了也掙脫不開。


    “放開本小姐!誰給你們的膽子!”


    官兵們直接將丞相府所有人都帶到了主院裏,摁在地上迫使他們跪下。


    領頭的是大理寺卿。


    他手裏還握著一份五顏六色的聖旨。


    古代的聖旨並不是黃色的,而是許多顏色拚接。


    大理寺卿對下屬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人上前將聖旨接過攤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郭文棟刺殺朕與攝政王,暗中結黨營私,大理寺已將爾罪孽查證屬實!”


    第一句話出來,郭丞相的臉色刷的就白了,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


    郭苒直接愣在當場,整個人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就像是被這晴天霹靂給劈的麻木了。


    “另有郭家嫡長女郭靜柔,雖貴為皇後,但其德不配位,善妒兇暴,殘害後宮嬪妃,今數罪並罰!”


    “郭文棟罷黜丞相之位,擇日問斬!郭靜柔廢除皇後之位,進冷宮,無詔不得踏出一步!郭家其餘人等,暫且關押天牢,待仔細查明後再行定奪!”


    郭文棟整個人癱軟在地,嘴唇顫抖著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既然褚穹啟連聖旨都下了,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給,就說明郭家真的氣數已盡,無路可走了。


    他這麽多年在朝裏經營的關係,怕是已經被清除了個幹淨。


    清理如此複雜的朝堂關係,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隻能說褚穹啟已經想這麽做很久了。


    不,僅憑褚穹啟是做不到的,他沒有這樣的能力,他不可能做得如此幹淨利落,連一點征兆都沒有,直接把丞相府給瓦解了。


    郭文棟腦子裏的神經忽然就崩緊了,他手指緊緊扣在地麵,摳出了深深的五道指印。


    【除非...除非有攝政王的手筆。】


    【他們叔侄倆,從始至終,都是一夥的.....?】


    “哈哈...哈哈哈哈!”


    郭苒聽到自己父親發瘋一樣的笑聲,才總算想起害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爹,爹你想想辦法呀!我不想死啊!”


    說是查清之後再行定奪,其實根本就隻有兩個結局,刺殺天子可是重罪,更何況當時攝政王還因此中了毒,誅九族都不奇怪!


    就算陛下顧忌著郭家在朝多年的‘情誼’,也頂多就是將郭家的直係男子全部砍頭,女子和不知情、未曾參與的下人流放。


    郭文棟眼眶通紅的看著自己女兒,一句話沒說。


    還能怎麽想辦法?


    他從頭到尾就是個被人耍著玩的猴罷了。


    人家叔侄倆關係好得很,還要在外麵裝出不和的樣子,不止是他,也耍得朝中大臣們團團轉。


    現在想想,朝堂裏那些派係鬥爭,所謂的攝政王派和保皇派都尤其的可笑。


    一群在名為金鑾殿的鬥壇裏口舌相爭的蛐蛐兒,還以為自己有什麽光明前程呢。


    郭苒看著郭文棟,眼神也漸漸灰暗下來。


    怎麽迴事,明明一直都好好的,怎麽丞相府突然就沒了呢?


    半個時辰前她還是趾高氣昂,尊貴的丞相府嫡女,轉眼就成了階下囚?


    郭苒突然猛地起身,被眼疾手快的官兵一把摁下,她的臉在地上摩擦,把地麵都染上了一層脂粉。


    “放開我,我要見攝政王,我要見殿下!”


    “他要是看到我,肯定會愛上我的,到時候我看誰敢動丞相府!”


    在後麵被她撲騰的腳誤傷的春梅:“......”


    【無語,來人把這個瘋婆子收了吧,能不能直接判她斬立決啊?】


    最後郭家所有人,包括兩個在外麵跟著軍隊曆練的嫡子庶子都被抓了迴來,一起打包關進天牢。


    等到時候查清楚事情了,該處死的就跟郭文棟一起處死,該流放的就跟郭苒一起流放。


    真正與此無關、沒有任何關係的下人,比如說廚房柴房那些打雜的,還是有可能會被釋放的。


    要查清楚也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因為事發突然,郭家根本沒機會消滅之前的所有證據。


    入夜。


    褚卿已經帶著褚星洛到了另一座城池的客棧。


    褚星洛早早地就睡下了,今天到處買東西,又趕路,他很疲憊。


    “王爺,收到了暗乾傳迴的消息。”


    暗巽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褚卿應了一聲,打開窗戶接過他遞來的字條。


    上麵簡單記錄著這幾天霍妜都做了什麽,下一個目的地準備去哪、大致要待幾天。


    褚卿看著那處地名,在腦海裏搜索了一下,和記憶中的地圖對上。


    如果按照今日趕路的速度算的話,約莫七天就可以追上他們。


    “讓暗乾保護好霍妜。”


    暗巽摸了摸腦袋,“王爺,霍姑娘之前還把暗乾肋骨踹斷了,貌似應該是她保護暗乾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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