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妜站在男人麵前細細打量了一番。


    看得出他身上有各種刑具留下的痕跡,經曆了無數慘無人道的折磨,都這樣了他還不肯交代,簡直沒有比他更硬的硬骨頭了。


    難怪褚卿搞不定。


    “查到他身份了嗎?有家人嗎?”


    褚卿目光落在她那張堪稱傾城絕豔的臉上,粉嫩的衣裙將她襯托的像是柔弱小白兔似的,但嘴裏說的話卻那麽驚世駭俗。


    他薄唇微勾:“無父無母,沒有家人。”


    【若是有,本王早就已經問出來了,又何須用到你。】


    “......”


    要是聽不到心聲的話還覺得你小子怪耐心的嘞。


    霍妜纖細的手支著下巴,桃花眼裏泛著思緒:“沒有可以威脅的把柄,那確實挺難辦。”


    褚卿懶懶的看向她,“想放棄?若是辦不成,你可能就得去鐵籠裏和本王的寵物待幾天了。”


    “嗬。”


    霍妜腦子裏在想其他事情,嘴上的話忘記了過腦子,直接道:“挺好,我還沒穿過毛皮大衣呢,它們膘肥體壯的肯定很暖和。”


    “?”


    暗巽抿著唇,看霍妜的眼神逐漸變了。


    這位女勇士是真魔鬼啊。


    又囂張又惡毒,簡直像他家王爺的性轉版。


    褚卿嘴角笑意加深了幾分,很快又繃成一條直線:“本王給你三日時間,期限之內問不出本王想要的消息......”


    “不需要,我現在就給你問出來。”霍妜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清澈明亮的眼睛直直盯著他,“先把你畫的那張醜的批爆的畫像撤了,再把說好的黃金抬過來,我怕你等會兒賴賬。”


    暗巽:【媽耶,姑娘好膽識,我突然就原諒你給我臉上來一拳了。】


    “你在跟本王談條件?”


    霍妜毫不避諱的和他那雙仿佛能用眼神嚇死人的眸子對上,理直氣壯道:“是啊。”


    褚卿挑了挑眉,眼底帶著玩味,“那若是你沒成功呢?將用在他身上的手段在你身上用一遍,如何?”


    “行。”她一口答應下來。


    褚卿也沒再廢話,吩咐屬下撤迴畫像和抓人的命令。


    半刻鍾不到,下人捧著一個木盒過來了,裏麵裝著金燦燦的金元寶。


    霍妜伸手在上麵摸了一把,滿意的點點頭:“金子的手感就是比銀子要好啊,沉甸甸的幸福~”


    褚卿讓人將盒子重新關好,放在旁邊的桌麵上,“現在可以做你該做的事了?”


    “沒問題,不過你們得先迴避,等我叫你們再進來。”


    褚卿凝視著她,沒說話。


    暗巽忍不住蹙著眉開口:“姑娘,你這一個要求接一個要求,不合適吧?”


    【真是當我們王爺是什麽好脾氣的人物?】


    霍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有什麽不合適的,獨門絕技不方便給外人看,堂堂攝政王,不會連這點尊重都不懂吧?”


    “這......”


    暗巽還想說什麽,褚卿卻已經轉過身往外走了,還順便招手示意其他下屬也離開。


    他瞬間懷疑人生。


    不是吧,還真就聽她的啊?


    王爺你什麽時候這麽沒脾氣了?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霍妜這才不緊不慢的伸手捏住了男人的臉頰,迫使他張開嘴。


    “真慘啊。”


    男人的牙全部被敲掉,讓他想要咬舌自盡都做不到。


    霍妜慵懶的抬起眼眸,隻見對方怨毒的目光直勾勾鎖定著自己,好像要用眼神將她淩遲一樣。


    “別這麽看著我嘛,我隻是收錢辦事,你要怪就怪那個攝政王咯。”


    “......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男人開口時,嗓音虛弱到幾乎隻剩下了氣聲,因為沒了牙,說話更是含糊不清。


    霍妜從他的心聲中也沒聽出什麽,他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不會說。


    不過霍妜不怎麽在意這點,就算她聽見了什麽消息,也還是得讓他開口才行。


    所以她隻是笑了笑,“你會說的。”


    說罷,她從兜裏摸出一張之前從喪葬店鋪裏買來的黃符和朱砂,手在朱砂裏攪弄一番,隨後落在符紙空白的背麵。


    一張符籙一氣嗬成。


    霍妜又拿起桌上的杯子,倒滿水後將符紙放了進去,紙張在碰到水的一瞬間,就像是見了火一樣的被化為灰燼,將水染成了看著不太幹淨的灰色。


    和親媽不一樣,她對算卦不感興趣,畫符也隻是選擇性的學習,隻喜歡有意思的。


    譬如這張吐真符。


    以前她把它偷偷貼在上邊兒的一些叔叔的背上,然後......


    嗯,算是引起了一場小混亂吧。


    “來嚐嚐,妜式特製符水,專門為你製作的喲。”


    男人雖然不知道這灰不溜秋的是什麽玩意兒,但看到它竟然莫名的變成了灰燼,以及霍妜那人畜無害的笑容,一股強烈的抗拒油然而生。


    “我不喝!”


    隻是他的抗拒並沒有什麽用。


    霍妜直接掐著他腮幫子硬灌。


    一杯符水下肚,男人劇烈咳嗽起來。


    等他咳完了,霍妜才笑吟吟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張三。”


    男人迴答的毫不猶豫,話出口後又滿臉驚恐,“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麽?!”


    他怎麽會把真名給說出去了?


    霍妜瞥向桌案上未寫完的供詞,上麵寫著他叫張歲。


    “難怪沒有家人,合著你是給自己編了個身份啊?”


    而且居然沒被查出來破綻,說明這是早就安排好的,有人在外麵給他擦屁股。


    聽到問題,張三在吐真符的作用下本能的迴答:“是,我的家人都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話音落下,他眼裏的光明顯黯淡了。


    【完了......】


    霍妜滿意又嘚瑟的點了點頭。


    看來她水平很高嘛,連意誌這麽堅定的人都能輕鬆搞定。


    天賦異稟,沒辦法。


    當褚卿看到霍妜從地牢裏走出來的時候,淡漠的神情中流露出了幾分詫異。


    後者抱著盒子愛不釋手,連眼神都沒分給他:“搞定了,進去問吧。”


    “你和本王一起進去。”


    “那是自然,要讓老板驗驗貨嘛。”


    暗巽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用了各種方式都沒能讓這個‘張歲’交代出背後黑手,這姑娘居然瞬間就搞定了?


    怎麽可能!


    他們暗衛最是擅長隱匿、刺殺和審訊,現在打架和審訊都輸給了一個女子,感覺飯碗要不保啊。


    重新迴到地牢,暗巽明白了一個道理。


    現實果真是殘酷的。


    霍妜讓他們想問什麽直接問,褚卿直接就問了背後之人的身份。


    ‘張歲’竟真的迴答了。


    “是當今皇後之父,郭丞相。”


    霍妜表麵安安靜靜的在旁邊裝死,心裏卻吃瓜吃得飛起。


    臥槽,皇後的爹刺殺攝政王?


    不過攝政王本來就是許多大臣和皇帝的眼中釘,不知道這事兒會不會有皇帝的授意?


    瞬間腦補出十萬字攝政王和皇帝的爭權奪利的權謀文。


    誰知這時候褚卿極具譏諷的嗤笑了一聲:“郭丞相?皇後連皇嗣都還未懷上,後宮也無其他皇子,他們現在就急著要刺殺陛下了?”


    霍妜:??


    刺殺誰?


    既然沒有皇嗣,那皇帝死了對郭家有屁的好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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