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詩和茗山心中一驚,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堅決地搖了搖頭。


    虛無名見狀,微微眯起眼睛,透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嗬嗬,你們倒是個有骨氣的,既然你們不肯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虛無名話音剛落,便抬手一揮,一道光芒朝著阿詩和茗山射去。


    阿詩和茗山想要躲閃,可失去法力的他們哪裏能躲得了。


    就在那道光芒即將射中他們的時候,茗山突然擋在了阿詩麵前。


    “砰”的一聲,茗山被光芒擊中,向後退了幾步。


    “茗山!”阿詩驚唿出聲。


    “請。。。放過她!”茗山近乎乞求地對虛無名說道。


    虛無名看著茗山,冷笑道:“還是不肯說嗎?”


    說完,他再次揚起手,旁邊的幾人隻是看著,卻並不阻止。


    畢竟,幾人當中,這倆人跟他們不是一條心,因此,要讓他們幫忙,不得不用些特殊的手段。


    此時,阿詩和茗山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們同時咬破手指,將鮮血塗在門鎖上。


    隻見門鎖上的圖案開始閃爍起來,發出耀眼的光芒。


    門緩緩打開,一個空曠的空間出現在眾人眼前......


    然而,讓所有人失望的是——


    偌大的空間裏,那曾經根葉緊緊擁抱的連理枝早已失去了生機。


    幹燥的枝幹,仿佛一碰就會斷裂。枯萎的葉子低垂著,毫無生氣地掛在枝條上,隨著大門的打開,飄落下了幾片發黃的葉子,如殘蝶般在空中舞動。連理枝上的樹皮也已剝落,露出下麵幹裂的木質,曾經的翠綠和生機蕩然無存。


    “這。。。是?”小朵到底是個女孩子,看見如此情景,女媧族的悲天憫人之心被激起了。


    她忍不住上前撫摸著那些枯萎的根和葉,“這是。。。死了嗎?”


    “應該是……”乞浪皺起眉頭,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虛無名,此時此刻,他對師父的感情正悄然發生微妙的轉變,曾經那些堅定不移的信念似乎也開始動搖起來。


    “這得問問他們自己了。”虛無名麵沉似水,毫無表情地凝視著阿詩和茗山兩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峻與威嚴。


    “怎麽會這樣?我們……我們……”茗山嘴唇輕顫,喃喃自語,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與困惑不解,“我們真的毫不知情啊,為何會變成如此局麵?”


    “阿山!莫非我們再也無法迴到從前了麽?”阿詩滿臉哀愁,她緊緊抓住茗山的胳膊,仿佛那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想當年,他倆一門心思隻想逃離這個地方,但當親眼目睹眼前這株已然枯萎凋零的連理枝時,心底深處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自責與負疚感。


    “先將它帶迴去罷。”虛無名語氣平靜地吩咐道。


    “是。”幾人應聲道,小心翼翼地預備將連理枝連根拔起。


    “不用這麽麻煩,取一根枝條即可。”虛無名又道。


    “啊?這樣也行?”雖然心裏有些疑問,可大家還是依照吩咐,摘下了一根看上去最結實的枝條。


    虛無名沒再說話,他接過枝條,仔細端詳著。突然,他手中閃出一道綠色的光芒,照在了連理枝上。原本幹枯的枝條竟開始慢慢恢複生機,長出了嫩綠的葉子。


    “這……”眾人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虛無名嘴角微揚,“果然沒錯,隻要有合適的方法,就能讓它複活。”


    阿詩和茗山對視一眼,眼中滿是欣喜。


    “不過,這還隻是一個開始。要讓連理枝完全複活,我們還需要再另辟新徑。”虛無名說著,掃了一眼阿詩二人,吩咐道,“先出去吧!”


    眾人見此情形,也不再多言,默默地跟隨著他遊出大澤,返迴那片幽靜的竹林之中。


    在此期間,虛無名心中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愈發強烈起來。自從踏入這片空間,他便被一股詭異的感覺所籠罩。這個感覺讓他很不適應,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受?是內心深處湧起的不安嗎?亦或是某種無法言說的什麽呢?


    這種奇怪的感覺如影隨形,仿佛一根根細針輕輕刺痛著他的神經。他總覺得似乎有無形的力量在暗中窺視、伺機而動。然而,當他試圖去捕捉那股異樣時,它卻又像煙霧一般瞬間消散無蹤。


    迴到屋裏稍稍休息整頓一番後,虛無名重新凝視著眼前那株連理枝剛剛萌生出的嫩綠新芽正在悄悄變成枯黃色,眼中滿是思索之色。


    就在剛剛,他試了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連理枝的嫩芽一會活了,一會又泛黃,


    就跟鬧著玩兒似的,他這心裏總覺得有一點什麽東西,突然冒出來,又突然溜走。


    而此時,清雅悄然走到他身旁,柔聲詢問道:\"連你也沒有辦法嗎?\"


    虛無名微微頷首,他抬起頭輕輕握住清雅的手,輕聲歎息道:\"嗯,我已嚐試數次,但憑我一己之力,至多也僅能讓其恢複半數生機罷了。換而言之,要想真正救活這連理枝的根本,恐怕即使是我,亦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一定會有辦法的,你別心急,我相信你。”清雅語氣堅定地安慰著他。


    “我知道。”虛無名輕輕握住清雅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旁,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輕聲問道:“你就如此相信我?”


    “當然。”清雅用力地點點頭,眼神中滿是真摯與信任,在她心中,眼前之人宛如一座巍峨高山,充滿無盡可能;又似那燃燒不息的篝火,給人溫暖與希望。


    別人恨虛無名,也罵虛無名,而清雅卻真得心疼他。


    麵對眾人的痛恨與謾罵,虛無名並未放在心上。他生性驕傲,從來不去向旁人解釋什麽,甚至以放浪形骸來迴應這世間種種。然而,唯有清雅真正懂得他內心的苦楚與無奈。


    “小傻瓜,別太相信我,我也不是無敵的,我也有打不過別人的時候啊。”虛無名伸出手,輕柔地點了點清雅的鼻尖,嘴角微微上揚,輕聲笑道。


    “我不管,於我而言,你便是舉世無雙、無可匹敵的存在。我隻信你一人!”清雅撅起小嘴,眼神中透出一絲倔強。


    這般執著與堅定,令虛無名不禁心生疼惜。他放聲大笑,一把將清雅緊緊擁入懷中,柔聲說道:“好好好!既是你所言,那我便是無敵的吧。”


    此時此刻,清雅依偎在虛無名寬闊的懷抱之中,感受著他的體溫與氣息,一顆心早已融化。


    而在另一間屋子,卿城正和乞浪大眼對小眼。


    “你真沒事?”


    “啊?我有什麽事?”乞浪被卿城如此嚴肅的表情嚇住了。


    他左思右想,自己何時惹這個小美人生氣了?


    “真沒騙我?”卿城歪著頭,托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乞浪。


    興許是卿城這個動作太過魅惑,他竟情不自禁地喉嚨滾動了一下。


    “浪子哥,你不對勁!”卿城又補了一句。


    “我?我怎麽不對勁了?我在你麵前還敢騙你?我不要命了?”乞浪嬉皮笑臉企圖蒙混過關。


    可卿城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浪子哥,你聽我說,不管你有什麽心事,都可以告訴我,相信我,我不會害你,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明白嗎?”


    卿城異常認真的表情讓乞浪心裏一動,脫口而出一句話——阿九!你真好!


    “哦?我真好?”卿城挑了挑眉,露出他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來,湊到乞浪跟前,問他,“那你說說,我怎麽個好法?”


    “啊?你。。。你就是。。。”小狐狸特有的體香撲鼻而來,乞浪大腦一片混亂,結結巴巴地迴答道,“就。。。很好,特別特別特別的好…對我更好。”


    “哦!是嗎?你覺得我對你好?”卿城是笑非笑地盯著乞浪的眼睛。


    乞浪的眼睛簡直不知道要往哪裏放了,他心裏暗暗叫苦,這個小妖精,怎麽如此磨人呢?


    見乞浪這副囧樣,卿城在心裏早就樂不可支,他見差不多了,也不再逼問他,反正他要知道的事情就一定會知道,尤其是乞浪的事。


    屋內的兩人各自懷揣著自己的小心思,卿城再次化身為狐狸鑽入了乞浪的被窩之中。


    “希望今晚能做個美夢!”卿城心裏暗想。


    然而,與此同時,院子外卻是另一番景象……


    大荒的月色如銀,充盈著靈動的氣息,它孕育著世間萬物,但同時也滋生了無盡的哀怨與無奈。


    無風靜靜地獨坐在那個僻靜的角落裏,他已經在這裏待了很久了。


    沒有人留意到他,而他似乎也並不願意被人打擾。


    他目不轉睛地凝望著夜空中高懸的那輪明月,輕聲呢喃:“你真美,我很喜歡你。”緊接著,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法言說的苦楚與哀傷,黯然神傷地歎道,“可是,為何你始終不願多瞧我一眼呢?我果真比不上他麽?其實你可知道我其實……”


    “你想得到那個人嗎?”突然間,一個冷不丁的聲音驟然打斷了無風的沉思,他不禁眉頭緊蹙,滿心狐疑地迴過頭去,定睛一瞧,來人竟然是.....


    今日一早,大家剛走出院子,就看見那株有幾片嫩芽的連理枝正矗立在院子中央。


    虛無名和不明則蹲在地上一言不發地凝視著它。


    在大家的注視下,這幾片嫩芽漸漸開始枯萎,凋零。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虛無名問不明。


    “這。。。我隻是個老鼠。”不明搖搖頭,頗為無奈地迴答。


    “我記得你以前曾經得到過顓於神的恩惠。要不。。。”


    “可她現在正在休眠期,根本不可能出來。”


    \"哎......\"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師父?\"乞浪走上前去,也蹲在虛無名身旁,輕聲問道:\"您之前不是說過,我們幾個人乃是五個載體麽?\"


    \"嗯?\"虛無名微微皺眉,轉頭看向乞浪,\"然後呢?\"


    \"那我們之間是否會存在某種感應呢?\"乞浪繼續說道,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就比如......\"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似乎在思考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


    這時,一旁的無風接口道:\"師兄的意思是,你們之間可能會產生某種感應,而這種感應或許能夠複活連理枝的根本?\"


    \"有點道理。\"不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表示讚同。


    虛無名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了阿詩和茗山身上,開口問道:\"是這樣嗎?\"


    此時的阿詩和茗山因為有花花在旁看守,變得比以往老實許多。聽到虛無名的問話,兩人對視一眼,但並未出聲迴答。


    \"不說是吧?\"虛無名冷哼一聲,聲音冰冷且毫無感情地說道,\"也罷,既然你們二人皆是由連理枝的精魂幻化而成,那我便將你們殺了,取出精魂,想必這樣也能達成目的……\"


    此言一出,阿詩和茗山已經被嚇得冷汗淋漓!他們心裏非常清楚,這個人真的想要殺誰,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畢竟他可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所謂心慈手軟這個東西於他根本不存在。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我們有一個要求。”


    茗山一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


    “說!”


    “我們的確知道複活連理枝的方法,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們,事成之後放我二人安全離去,我們可以答應你從此隱姓埋名,不再出現。否則,你就是殺了我們,連理枝也不可能複活!”


    “哦?”虛無名古怪地望著茗山,上下打量著他,雖說這家夥之前在花王村作惡多端,又企圖傷害他和乞浪,可這人卻也真是個癡情種。


    這也難怪,連理枝的精魂所化的必定是個深情之人。


    茗山被他看得心裏也沒底,可這是他們兩個唯一的機會了,倘若真的成功了,他就可以帶著阿詩遠離這裏,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


    “可以。”虛無名說。


    “你。。。真答應了?”茗山欣喜之餘,還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話。


    “嗬嗬,我的目的達到了,你們愛去哪去哪,與我何幹呢?”虛無名抱著膀子靠在旁邊的樹旁,他渾身懶洋洋的。


    “那。。。他們呢?”


    “放心,這裏,我說了算。”


    “好!希望你不要食言!”茗山略加思索後,決定拚一把!


    這次或者,真的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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