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霽嚇了一跳,他的反應也快,但範宏發狂之後,速度更快了。


    一個眨眼的工夫,已經到了麵前。


    他腦子裏瘋狂叫囂,讓自己快點避開,但身體卻不聽使喚一般,動作慢得出奇。


    最後,眼睜睜看著範宏那張滿臉血汙的臉,在眼前不斷放大。


    他覺得心髒都停止了跳動,猛然間腰間一疼。


    是林楠一腳把他踹開了。


    看著跟自己錯身而過的範宏,他的腦子才像突然迴了血。


    “媽呀。”何光霽爬起來向林楠的方向跑,“林楠救我。”


    紀安將何光霽撥到後邊,“少添亂。”


    不斷有人上去阻攔範宏,但都被他輕易甩開,隻有林楠紀安和任輝在他手裏還有一戰之力。


    但也被打得相當慘,範宏像吃了大力丸,別人挨一下都受不住。


    台下的眾人被他們嚇了一跳,但底下的人不僅沒少,反而更多。


    林楠一眼掃過去,都是人頭,這是被何光霽勸迴去的人都迴來了?


    一小隊軍人在顧明煦的指揮下,拿著繩子兩兩分開,繞著範宏轉圈,將他綁成個大粽子,固定在擂台上。


    眾人才鬆一口氣,範宏一個擺臂,將拉著繩子的一圈人紛紛甩出去。


    繩子再也拉不住,一下子鬆開了好多。


    等大家再爬起來,過去搶繩子的時候,範宏已經掙脫了束縛。


    紀安吐了一口血沫子,“還真有點棘手。”


    任輝心有餘悸道:“幸好我們碰上的還算有理智,不然簡直就是人形殺器。”


    顧明煦道:“那也不得不防,如果他們最後都變得不可控,又被那個老板投放到基地某個地方,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


    何光霽從紀安背後探出頭,“是不是可以了?我們是不是該上麻醉槍了?”


    顧明煦看了一眼場中的範宏,還在可控範圍,“再等等,我們看看他最後會變成什麽樣。”


    林楠和紀安現在沒有發病,但不能不說還有這方麵的隱憂,他想看看,如果沒有藥品,人到底會變成什麽樣。


    範宏像個大力士,血條又特別經用,他們在擂台上堅持了半個多小時。


    範宏仍然生龍活虎。


    台上的人都有點疲了,幾人換著喘口氣。


    範宏始終不能脫離包圍圈,不是被林楠他們合力攔住,就是被繩子拖住。


    最後,他身上的血又開始湧出來,在台上濺濕了一片。


    但他還嫌不夠,打鬥的間隙,還要用雙手不斷抓撓。


    後麵都顧不上打架,兩隻手撓得血淋淋的,嘴裏不斷發出怒吼聲。


    台上這麽血腥,台下的人已經嚇得說不出話,整個場地如入無人之境。


    隻有台上範宏像野獸一般的嘶吼。


    林楠這些人已經沒人上去挑釁,範宏成了個血人。


    隨著一聲嘶吼,他生生地將一隻臂膀從身上扯了下來。


    “啊!”台下驚唿。


    “啊!”又一聲慘叫,範宏將那隻胳膊扔了出去,砸翻了台下好幾個人。


    當即有人倒地驚叫。


    林楠他們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他們也被台上血腥場麵驚住。


    正要考慮是不是已經夠了,這種下場,有腦子的人都不會踩坑了吧。


    但範宏沒給他們這個機會。


    他用那隻好手,生生地抓進了自己的胸膛,然後定格在台上好幾秒。


    隨著砰地一聲,倒了下去,再無聲息。


    台上台下都被震懾住,好半天沒人動彈。


    還是台下傳來一個聲音,“他死了嗎?”


    眾人似乎才恢複意識,一瞬間,嘈雜聲一片。


    顧明煦上去查看,範宏已經不能稱得上人了,整個血糊糊一坨,又恐怖又殘忍。


    台下好多人當場嘔吐出來。


    就是台上那些身經百戰的軍人們都臉上變色,不忍多看。


    林楠看到一團紅的時候,已經瞥開了眼。


    顧明煦組織人掃尾,這種情況,已經不用何光霽再勸說。


    事實擺在麵前。


    顧明煦看著人收拾好,退迴來跟林楠他們道:“內髒幾乎完全破裂,如果不自戕也活不了多久。”


    很快,台上就被收拾好,何光霽對台下眾人道:“好了,今天結束,大家都迴去吧,以後也沒有什麽擂台賽,沒有什麽救世主,迴去安份過日子。”


    何光霽對下麵喊了幾遍,但沒人理他,大家夥討論得熱火朝天。


    他最後也不管了,反正這裏也沒什麽可看,他們說完了總要迴去。


    幾人想離開了,這裏自然有人接手處理。


    雖然他們贏了,也達到預期,範宏都沒有等一個月,當場就發了狂。


    這本來是好事,但剛才的一幕,讓人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何光霽還不時擔心地看向林楠紀安和任輝三人。


    紀安都被看得不耐煩了,給他一個白眼。


    任輝倒是看得開,“如果有一天我完全失去意識,就給我來個痛快的吧。”


    林楠看他一眼,安慰,“放心,隻要你安分守己,就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她跟紀安一直沒發病,任輝也在一月比一月更好之中,如果真是空間的問題,她能保證任輝不會變成這樣。


    紀安道:“你是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你完全可以在失去意識前,自己動手。”


    他覺得任輝還是太懦弱,如果是他,哪裏需要麻煩別人。


    任輝苦笑。他這麽說,確實出於真心,但也有在林楠麵前賣慘的成分。


    他對自己的身體情況自然清楚,現在得到林楠的迴答,也算稍微安心。


    幾人往台下走,有人衝過來攔住,“我兒子跟他們走了,他會不會也變成怪物?你們能不能救救他?求求你們。”


    眾人頓步,這事還是顧明煦出麵,“什麽時候走的?先不要急,慢慢說。”


    可是來人已經控製不住情緒,說出剛才那一句,就崩潰大哭,“我讓他不要去,他非去,這下可怎麽辦,怎麽辦啊。”


    後麵也有人跟著哭,顧明煦道:“你們都是一起的?”


    有人點頭,有人搖頭,“我們也有朋友去了,也想問一問。”


    這肯定不是個例。


    顧明煦讓人扶起地上痛哭的人,又叫了人來。


    “如果你們誰家裏人還有類似情況,都來登記。”


    至於救不救得迴來……


    林楠搖頭,盡人事聽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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