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瓊英大步迴到了自己的院子,像背後有人追一樣。


    關上書房的門,扯了扯衣領,感覺身體有些燥熱。


    他的肌肉都是緊繃剛硬的。


    整個人跟跑了兩百圈似的,頭上的汗沒有因為屋子裏的冰盆散發的寒氣而消退,反而冒得更多。


    倒在涼榻上,腦海裏立時浮現出在館驛,她撲進自己懷裏那一幕。


    當時是晚春初夏,隻隔著單薄的布料,綿軟嬌嫩,帶著溫熱,細膩的桃花香氣。


    霍瓊英的雙眸黝黑深沉,雙唇緊抿,耳邊仿佛還能聽到她在搓洗衣衫,擰幹的水聲。


    他剛去水房是想起,今晚沐浴完換下的衣服暗袋裏有一份密函,可是小廝已經把衣服拿走給丫鬟送去水房了。


    一時心急,才自己走這一趟。


    等到了門口才記起,那密函已被高飛拿走了。


    抬眸就看到了那樣一幕。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深深吸了口氣,卻覺得更加悶熱煩躁。


    猛坐起身,大步往院外走。


    他要去騎馬出去透透氣。


    路過前院的水房,他的眼睛迅速掃了一眼,那個女人的身影已經不見了,煤油燈也已經熄滅了,可是空氣中還是能嗅到那濕漉漉的皂莢香氣。


    朦朧如紗的月光裏,院子的晾衣繩上,是一件件洗好晾曬的衣物,每件衣服都抻平捋直,還滴答著水珠。


    他的視線落在一件半新半舊的鵝黃色長裙上,旁邊一件女子的白色肚兜,小小的,跟他的手掌差不多……


    他的眼睛立刻移開,耳根到麵頰都像火燒似的。


    眸光沉沉,大步就往馬廄走去。


    像他這種級別的將領,隨時都可以在宵禁的夜晚出行。


    翻身上馬,快馬加鞭往城外飛馳。


    耳畔是唿唿的風聲,胸腔裏的燥熱隨著汗水揮灑出去。


    兩個時辰後,他才迴到府裏。


    又去浴桶泡了冷水澡,眼睛一閉不由自主就浮現出在水房看到的那一幕……


    玉色生香,春意無邊,猶如嬌豔欲滴的蜜桃,一股少女的甜蜜,絲絲縷縷的香氣鑽進人的骨頭裏。


    清亮的露珠順著那粉嫩嫩滴落。


    甜軟,清香,濕濕的,熱熱的。


    他猛睜開冷冽的雙眸,低頭望去,仿佛那一雙手,輕輕抓在他的下腹……


    他的臉色陡然沉下去。


    從淨房迴到書房,冰盆裏的冰已經消融,身上的水汽和涼氣相接,整個人透著一股浸了冰霜的寒氣。


    重新躺迴鋪著涼席的榻上,一閉眼又是那一幕,他平時是個自控力極強的,可今晚卻再也壓製不住那些往他腦子裏冒。


    難以自控,反反複複,一向是冷情禁欲的他,第一次這麽反常。


    他怎麽可以?


    對一個極度厭惡的,善於偽裝,又貪慕權勢的女人……


    她一心隻想靠美色攀高枝,甚至還把那齷齪的心思用到杜星宇身上。


    輾轉難眠,索性坐起身,點亮燭火,拿出一本《清心咒》,提筆抄寫。


    絕不能叫她得逞,受她的蠱惑。


    第二日,寶璋大概四點多那會兒起的。


    昨日忙了半宿,幹了半天活兒,渾身酸痛,但是一想到馬上要開始新生活,又渾身是滿滿的幹勁兒。


    項媽媽進了屋,就看到她在疊衣服。


    “我說姑娘昨晚睡那麽晚,原來是把所有人的衣服都洗了,這些躲懶的小蹄子們,就會欺生。”心底一陣憐惜。


    “沒事兒的,項媽媽。我吃住都在府裏,隻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作為迴報。”寶璋站起身,把折疊好的衣服放在一旁,彎著眉眼笑盈盈的。


    “我幫您去給老夫人熬藥膳,然後就要動身去秦夫人家了,等見了老夫人和國公爺,麻煩您轉告一聲。”


    溫溫柔柔的話音,乖巧懂事的笑容,把項媽媽的心都融化了。


    “不用啦,藥膳我自己熬就成,你收拾收拾就去吧,這幾個肉包子你帶上。”項媽媽把熱騰騰的肉包子包好塞進她的懷裏。


    這兩日,寶璋非但沒有添麻煩,反而特別有眼力見兒,不是幫她熬藥膳,就是幫她洗衣服,打掃屋子,還主動幫著丫鬟們擺飯,收拾。


    可是這個家裏除了國公爺對她和顏悅色,老夫人和世子都對人家姑娘不冷不熱的。


    反而她那個妹妹徐寶珠整日就是陪在老夫人邊上,吃著零嘴兒,喝著好茶,偶爾講些鄉下的笑話。


    舒舒服服地坐在那裏,享受著冰盆消暑,嘴裏說著,要不我來吧,需不需我幫忙之類的好聽話,卻一次沒見真搭把手過。


    徐寶珠那話剛出口,老夫人立馬就攔著不讓動,她就那麽眼睜睜瞧著自己的親姐姐在那裏忙活。


    昨兒寶璋滿身大汗地迴來,先去給老夫人請安,也不見老夫人關心問一句。


    項媽媽很是替她不平,忍不住有些心疼。


    寶璋見推辭不掉,便笑著接受了,背起包袱,迴身露出大大的笑容,衝項媽媽揮了揮手,迎著漫天的繁星出了院門。


    也許,她離開這裏就不會再迴來了。


    秦夫人每月給她開二兩銀子的工錢,這兩個月就能賺四兩,再加上徐母給她的一兩,就有五兩。


    也不知道這裏讀書的學雜費是多少,據說國子監每年度還會設立一些特別的比賽,會有獎學金,這個也是一種鼓勵和貼補平民學生的方式。


    到時,她再寫點兒話本子之類的賺點零花錢,應該能安穩下來。


    隻有件事,需要解決,就是放假的時候住哪兒。


    她是不想迴國公府的,寄人籬下還得看人臉色,要跟徐寶珠似的享受小姐待遇,那絕對會被霍老太太和那狗世子冷嘲熱諷的,幹活再多也費力不討好,她才不想在這裏當傻瓜。


    思來想去,她終於知道去找誰了!


    ……


    早膳時分,徐寶珠聽說徐寶璋去了別人家住,眼底都是譏諷的冷笑,這是看這裏實在沒她的位置,隻好灰溜溜找新出路去了。


    昨兒一早就出門,還不知道憑著那張皮囊又勾引了什麽人,使了狐媚手段,竟然能搬進人家家裏去住。


    對方若是個騙財騙色的老光棍才好,等把她玩弄一番再賣去勾欄瓦舍!


    當聽到項媽媽又接著說,是去人家府上做廚娘,這家雇主還是她給介紹的,雇主還曾是霍哥哥國子監的先生時,徐寶珠拿銀匙不停攪著琉璃盞裏的燕窩粥。


    她抬頭滿眼擔憂小聲道:“祖母,霍伯伯,可……我姐姐根本不會做飯啊…… ”


    “以前在家的時候,忙得不行的時候,才讓姐姐去做一迴飯,結果全家上吐下瀉,昏迷了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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