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佳覓噗嗤一笑。


    她抿了抿唇,眸光溫和,“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配合,這個任務我根本得不到五星好評,真的非常感謝!”


    明司堯點頭讚成:“嗯,那當然了!所以,你準備怎麽謝我?”


    丁佳覓沒想到,他會開口要謝禮。


    見她還沒想好。


    明司堯連忙提出要求:“如果你真的想謝我的話,就給我你的聯係方式吧!”


    為什麽?丁佳覓眼神中透著不解。


    見她猶豫,明司堯又加上一個籌碼。


    “我不但幫你做了任務,還有我這西裝,也是因為你才劃破的,對吧?所以……要個聯係方式,這種要求不算過份吧?”


    丁佳覓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想要賠償!


    那件西裝看起來價格不菲,她一時半會恐怕還不了。


    但事情由她而起,理當負責。


    丁佳覓爽快地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和微信號給了明司堯,並且說:“迴去後將賠款數額告訴我,我再想辦法還給你。”


    明司堯聽不太明白。


    他隻是想和她在現實中保持聯係,並不是想要她的賠償呀!


    恍惚間,丁佳覓已經從黑門離開。


    明司堯也隻好迴去。


    *


    早晨,一陣喧嘩的手機鈴聲響起:“我要賺錢錢,我要暴富富……”


    丁佳覓伸手在床頭摸索,迷蒙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兒按下接聽,聲音迷糊。


    “喂……”


    手機裏傳來同事袁艾米音量不大、卻又火急火燎的聲音:“佳覓,你怎麽還沒來上班呀?聽說公司要裁員了,你可別撞槍口上啊!”


    丁佳覓嚇得瞪大了眼睛,一看時間:九點十五分。


    這都已經遲到十五分鍾,要死了!


    “曹經理到公司沒有?”


    “還沒有,你快點來吧!”


    丁佳覓心中慶幸。


    天助我也!隻要趕在曹經理之前到公司就行了。


    她收起手機,速度快如閃電,不消十分鍾,已經到達公司樓下。


    更加幸運的是,電梯也及時來了。


    丁佳覓迅速走進去,雖然氣喘籲籲,但好歹一顆焦灼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就在她的手指離關門按鈕隻有幾毫米的時候……


    有人大聲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丁佳覓手一頓,那人的聲音怎麽如此熟悉?


    好像是……曹、曹經理!


    丁佳覓大驚失色,果斷按下關門按鈕。


    匆匆趕到電梯前的曹衛銘,還沒恍過神來,電梯門已經漸漸閉合。


    隻是從那門縫兒,依稀可以看出裏麵的人——


    好像是小丁。


    曹衛銘眼睛眯了眯。


    她遲到了?


    實在是劣跡斑斑!


    丁佳覓衝刺到自己位置上時,額間的發絲全都濕透,一綹一綹地貼在皮膚上。小臉也因為緊張而發紅,唿吸又急又粗。


    袁艾米探過頭來,朝她眨眼睛,還比了個大拇指。


    丁佳覓會意一笑,小聲說:“謝謝你打電話給我,中午請你吃飯!”


    遠處的王茜眼不瞎。


    她早就發現丁佳覓遲到了。


    據說公司業績不好,即將裁員。在這個節骨眼上,她自然得多留心看看哪個同事比較劣質,才好推出來當擋箭牌。


    曹衛銘剛進經理辦公室,眼不瞎的王茜就去打小報告。


    她把偶爾遲到的丁佳覓,杜撰成經常遲到的老油條。


    曹衛銘聽得忍無可忍,胸口狠狠地起伏兩下,發福的微凸肚腩也鼓了不少。


    有即將爆炸的嫌疑。


    王茜走後,曹衛銘急忙關上門,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明司堯。


    可電話還未接通,他就給掛斷了。


    曹衛銘搓搓臉,一隻手放在肚子上摸了摸,來來迴迴地踱步。


    不對不對!


    在沒摸清楚明總的心思之前,絕對不能意氣用事,免得自己遭殃。


    雖然,明總叫他監視小丁,看起來好像對小丁有意見。


    但是,明總又叫他要不著痕跡地幫助小丁,看起來又好像很關心小丁的樣子……


    領導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呀?


    曹衛銘抓耳撓腮。


    手機猝不及防地響了。


    曹衛銘一看來電顯示,自覺地站直身子。


    恭恭敬敬開口:“明總,有什麽指示,請吩咐!”


    手機那端傳來男人慢條斯理的聲音,“你剛才打電話,是有什麽要匯報的嗎?”


    曹衛銘心裏忐忑。


    不知道要不要說丁佳覓遲到的事,更不知道領導聽了,會責怪他還是表揚他,於是遲遲沒有開口。


    “公司不養啞巴……”男人風輕雲淡的聲音傳來。


    曹衛銘嚇得冷汗涔涔,急忙用手抹了一把額頭,戰戰兢兢出聲。


    “明總,我我我……已經……經經經……按、按照你的吩咐,不著痕跡地幫助小丁了!”


    “噢?怎麽做的?”


    曹衛銘聽出對方饒有興趣的語氣,舌頭總算捋直了,急於表現道:“我給她送禮物了!”


    “送什麽禮物?”


    男人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似有不喜。


    曹衛銘的手腳又開始發抖:“我我我……給她的小說打打、打賞了禮物……”


    “可以。”


    聽到領導的一聲肯定,曹衛銘差點兒要跪下喊謝主隆恩。


    “打了多少錢,等一下去財務那裏報銷。”


    聞言,曹衛銘一顆飄忽不定的心算是有了著落。


    “迴明總,我給她打了1000元。”


    “1000元?你是怎麽辦事的?”


    完了完了,明總又不高興了!


    曹衛銘如芒在背,那顆好不容易安放好的心又彈了起來,卡住咽喉。


    他艱難地開口:“1000元確實有點多……是我欠考慮了……”


    “元,至少也得元!”


    曹衛銘禁不住出聲:“明總,這……這會不會幫的太明顯了?”


    說好的不著痕跡呢?


    手機那端靜默了幾秒。


    曹衛銘迅速遞上台階:“對明總來說,元是小數目,但對普通人來說,實在太多了!如果真的打賞元的話,小丁估計就要懷疑了。”


    手機那端終於有了讚揚之詞:“此事你考慮的還算周到,這個月的獎金翻倍,繼續加油吧。”


    “謝謝明總栽培!為明總做事,我曹衛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兩肋插刀死而後已!”


    曹衛銘深深鞠躬,腰彎得都超過了一百五十度。


    通話終於結束。


    曹衛銘拍拍自己的胸口,安撫那顆驚嚇過度的心。


    每次匯報,他都覺得自己在死亡線上反複彈跳。


    今天難得被嘉獎,心情卻像坐過山車一樣起伏不定,他的小心髒實在經不起一直這麽大起大落的。


    真不知道這種鬼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曹衛銘突然想起漏了一件事沒有匯報,不假思索地拿起手機發了個信息給明司堯。


    【明總,小丁今天上班遲到了……】


    很快,手機收到迴複。


    【昨晚佳覓迴家比較晚,可能睡過頭了,沒關係。】


    曹衛銘盯著屏幕裏那十幾個字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突然像被雷劈了,天崩地裂的表情定格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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