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鎮,旅館之中。


    張海鷗和顏如玉注視著不停解釋的中年男子,逐漸相信他說的是真話。


    他們隻是被人當作棋子而不自知。


    “我還以為茅山道教會有些良知,沒料到不僅勾結巫祖廟的餘黨,還對一個孩子下手。原本我想好好向你們解釋,你們卻一意孤行。”


    張海鷗怒不可遏。


    他並未為難這家人,而是讓他們迴去休息,並告知小女孩的狀況,承諾幫忙治療,隻是此刻無暇顧及。


    正準備安寢之際。


    門外傳來敲門聲。


    顏如玉走過去開門。


    門口站著一位長者,身披道袍,手持拂塵,慈眉善目,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您是?”


    “貧道茅山道教弟子,道號玄空。”老者緩步走入,目光掠過顏如玉,定格在張海鷗身上,上下打量著,說道:


    “張道友,你可能對我並不熟悉,無妨,我此行並無惡意。”


    張海鷗望著他,麵色不善,說道: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老者玄空淡笑,道:“我相信你不是輕率之人,是非曲直總該弄清楚,再說,我並無害人之心。”


    張海鷗眼神一凝,道:“有話直說,別賣關子!”


    玄空沉思片刻,道:“張道友,我建議你立刻離開這裏,你前往茅山道教,不但無法達成所願,還可能遭遇非人的苦難。我所能說的僅此而已,帶上你的同伴離開吧。”


    張海鷗的眉頭微皺。


    不對勁!


    茅山道教弟子邀我而來。


    我也知道此行危機四伏。


    但他卻勸我離開,這……似乎不合常理。


    “究竟怎麽迴事?請你詳細講講。”


    老者玄空搖頭,道:“我隻能說到這裏,你們走吧,別再踏入茅山道教半步。”


    張海鷗心中揣測著這位名叫玄空的神秘老人的意圖,迴應道:


    “假如我執意前往呢?”


    老者玄空輕輕一歎,答道:“我無法阻擋你的決心,但我會確保你那兩位凡俗同伴安然無恙,當你踏入蓬萊仙島的靈山寶殿,他們會出現在你麵前。”


    張海鷗沉默不語,審視著眼前的長者,從他踏入這片奇異空間以來,未感到一絲惡意,連敵意都沒有察覺到。


    難道這老者的每一句話都出自真心?


    “難道你不知道你們蓬萊仙島的弟子已經囚禁了他們嗎?”


    玄空略感驚訝,迴應:“你在說什麽?你說我們的弟子捉拿了那兩個凡人?這絕無可能。”


    張海鷗反駁:“你別裝蒜,趁著我朋友去秘境森林小解時,你們就將他們劫走,還邀我來黃金雄雞山營救他們。”


    “這絕對不可能。”玄空長老堅決否認,接著說:


    “蓬萊仙島的弟子雖偶有邪行,但他們不敢招惹朝廷之人。黃金雄雞山……那裏是巫祖神廟的領域……東南亞……看來是巫祖神廟的勢力所為。”


    他抬頭望向張海鷗,繼續道:“難怪這幾日我耳邊總是迴蕩著東南亞和巫祖神廟的傳言,應該是他們所為。但我不能置身事外……不對,他們能在我的黃金雄雞山附近隱藏,必定與蓬萊仙島有所關聯,借他人之手殺人……”


    老人歎了口氣,眼中充滿了歉疚與絕望。


    看著他虔誠的神情,張海鷗疑惑地問:


    “玄空長老,能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一起去親眼見證吧!”


    張海鷗、玄空長老與顏如玉三人踏上了前往黃金雄雞山的旅程。


    明月高懸,皎潔月光輕柔地灑滿大地,月色如水波蕩漾於天際。


    三道身影疾馳而行,直奔郊外的山嶺。


    很快,三人抵達一座山峰腳下。


    遠望,山峰宛如一隻傲立的雄雞,因此得名黃金雄雞山。


    山的一側是綿延的巒峰,座座峻嶺矗立,直入雲端,這裏是蓬萊仙島的領地——靈山。


    秋風徐徐,微帶涼意,但這對於三位修真者來說無足輕重。


    三人交換眼神,快步登山。


    不久,便抵達山頂。


    張海鷗環顧四周,問道:


    “既然召喚我前來,為何還不現身?”


    嗡鳴聲響起!


    一個法陣顯現,將山頂籠罩,法陣符文閃爍,月光下分外醒目。


    不僅如此,還有一道封印被激活,與法陣融為一體,加強了其防護力。


    金黃的光環緩緩降臨,其中蘊含的道韻之力向下鎮壓。


    顏如玉微微皺眉,已經開始對抗法陣的壓製。


    張海鷗與玄空長老則顯得從容,似乎並未受到影響。


    蹬蹬蹬……


    四麵八方彌漫著腐屍的惡臭,數百具傀儡士兵包圍了法陣,盡管動作略顯機械,但他們沒有痛覺,一往無前。


    就在法陣邊緣,傀儡戰士停止了腳步。


    仔細觀察,傀儡的身體上爬滿了蠕動的蠱蟲。


    一個聲音在空氣中迴蕩:


    “玄空長老,我們並無害你之心,請你離開此地!”


    三人循聲望去,目光聚焦在一個神秘的角落。


    玄空道長沉聲道:“以凡人為籌碼,行徑如此鄙陋,可笑你們身為武道之士,這就是巫祖神殿的風範嗎?這就是苗疆秘境孕育出的勇士嗎?”


    “若不釋放那凡人,我玄空便與你們不死不休。我若有半分閃失,茅山道教必不會饒恕你們。”


    他望向茅山的方向,低語:


    “你們為何涉足此地?你們所有的情報皆源自茅山,難道你們認為茅山之人會對這裏的衝突視而不見?”


    黑暗中,聲音短暫的沉默後迴應:


    “玄空道長,你若出陣,我們並無與茅山為敵之意。我們的目標是張閻王,既然他已現身,我們不再為難世間之人。”


    林間,戴局和霍小龍顯現身形。


    “神醫張……”


    二人神色焦急。


    “別靠近!”張海鷗厲聲喝止,注視二人,言道:


    “你們立刻下山。”


    轉向玄空道長:“道長,我信你,他們兩人就托付給你了。”


    玄空道長頷首,步入陣法之外。


    蠱蟲與傀儡並未攻擊他,他從容地離開了陣法。


    轉過身,他對陣法內的兩人說:


    “張道友,我希望在道觀之中再見你一麵。若你不願,隨時可以離開這裏。”


    他帶著戴文建和霍小龍向山下走去。


    “啊……”


    顏如玉發出悲鳴,支撐不住了。


    玄空道長離開陣法後,陣法的壓力驟增,她這位化勁境的古武者難以承受。


    她臉色漲紅,頭頸青筋暴起。


    “殺!”


    數十具傀儡戰士衝向陣法之內。


    嘭!


    張海鷗猛踏地麵,腳下陰陽太極圖浮現,瞬間覆蓋陣法內部,陰陽雙魚躍動,無形中牽動一股力量,抵消著壓下的陣法之力。


    顏如玉掙紮起身,體內力量重歸,拔劍在手,目光如刃,掃視逼近的眾多傀儡戰士。


    殺!


    “不要離我太遠!”


    張海鷗毫不客氣,祭出神農尺,尺化為劍,劍氣環繞,肆意切割四方,不斷在來襲的傀儡身上留下痕跡。


    劍芒爆射,淩厲無匹。


    舞劍之間。


    一道道劍芒湧現,依然受他劍勢牽引,在二人周圍穿梭,仿佛構建了一個保護屏障。


    當眾多傀儡戰士近身之際。


    他揮出一劍!


    “殺!”


    牽引的無數劍芒齊斬八方,交錯縱橫,密不透風。


    噗噗噗……


    鮮血噴濺之聲、肉體斷裂之聲、腐臭的氣息愈發濃烈……


    腐朽的肢體四處飛散,暗黑的汁液灑滿地麵……


    圍攻的傀儡戰士盡被斬成碎片。


    一片嘩然倒下。


    還沒等眾人喘息。


    十幾具更為強大的傀儡戰士撲來,這是新一輪的攻勢。


    “啊……”


    顏如玉驚唿一聲,捂住喉嚨。


    啪!


    張海鷗輕輕一拍手,指尖閃爍著冰霜般的寒芒,一柄銀針瞬間刺入,輕輕一挑,一隻漆黑的魔蟲躍然而出。


    驀然轉身!


    身影宛如幻影般消失,手中靈尺舞動,化作一道劍氣縱橫。


    小試牛刀而已!


    鏘鳴聲中,金屬交擊,星光四濺。


    顏如玉正與一位鐵甲傀儡激戰,但她顯得頗為吃力。


    這傀儡雖動作僵硬,但其戰鬥力已達到初期的靈丹境,若是真身,顏如玉恐難抵擋片刻。


    張海鷗舉手,神農靈尺直指蒼穹,一道劍芒破開陣法,直刺雲霄。


    一道道封印試圖撲滅劍芒,卻徒勞無功。


    “這就是你們的全部實力嗎?我聽說你們有苗疆的仙子,怎不現身一戰?”


    話音未落!


    劍芒斬落,空氣仿佛被割裂,陣法也隨之破碎。


    這一劍的威勢超乎他們預料,陣法裂痕顯現,封印紛飛阻擋,卻無法阻止分毫。


    劍芒所至,萬物皆破!


    “不……怎麽可能……”


    “這就是仙境之境嗎?”


    “糟糕……咳……”


    劍芒撕裂封印與陣法,繼續斬落,連腳下的山脈也未能幸免,劍芒延伸數百米,直指遠處的茅山。


    轟隆巨響!


    山峰震顫,山體崩塌。


    一道深邃的溝壑延展,直入茅山腹地,削去山峰一角。


    他就是要讓茅山道的道士親眼目睹。


    金雞山各處彌漫著血腥味,夾雜著驚恐的嘶喊。


    法師操控陣法,陣破之時,操控者也會遭受反噬,尤其是強行破陣,反噬更為猛烈。


    他並未急著追殺巫祖祠的眾人,而是望向茅山道的方向,借著月色,凝視山頂的道觀。


    陰陽尺指向道觀,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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