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張海鷗落敗,他們斷然不會出手援救;若是張海鷗取勝,他們必會乘勢清除逃亡之敵。


    不僅他們如此部署。


    龍隱三尊、蜜獾真人、彈蟻雙煞亦匿藏於林莽之間,他們乃世俗界頂峰的戰力,針對的正是俗世中的強者。


    劉家便派出了一些世俗武者前來。


    “龍隱……爾等……竟然也摻和其中?”


    “咎由自取,無可恕免!”


    朱雀手持辟天斬魂刀,毫不猶豫地抹過對方咽喉。


    刹那間,血花如牡丹般在他眼前綻放,殷紅浸染了她的衣袂,混雜著雨水,流淌不止。


    轟鳴雷動,一道巨大的裂痕自遠處蔓延而來。


    一道重傷的梁氏古修士身影瞬間顯現,重擊地麵,跌落在朱雀麵前。


    “救我……”


    梁氏古修士望向她。


    朱雀走近,問:“你究竟是何人?”


    “吾乃汪……呃……”


    話音未落,身形一頓。


    張教習曾言,汪家乃大敵,遇之即殺無赦。


    抬首望去,隻見山脈之上,張海鷗身影在狂風驟雨中穿梭,伴隨著陣陣淒厲慘叫,叢林傾覆,星辰之力愈發濃鬱。


    溪流之水漸染赤紅,山腳下河流也被鮮血染透。


    “人不見了……”


    張海鷗注視著眼前的殘肢斷骸,殺氣騰騰,一躍登上枝頭,環顧四方。


    他正在搜尋劉錦輝與謝景彪的蹤跡。


    自戰鬥伊始,謝景彪便被人挾持而去,迅速脫離了陣法範圍。


    如今卻是杳無音信。


    七仙嶺山脈之下,眾多避難者紛紛逃竄。


    不少人被隱藏在半山腰與山腳下的修士截殺、鎮壓。


    然而有一支隊伍簇擁在一起,沿著一條險峻山路急速下行。


    “快跑,這張海鷗的實力遠超出我們的預料,原本以為牽製住長生便能將其誅殺,哪知他竟也有這般驚人之力!”


    “那一劍霸道絕倫,前所未見的劍道威能!”


    “不必驚慌,此刻我們手中握有謝景彪為人質,他不敢對我們輕舉妄動,不過我們絕不能失去此人質。”


    “……”


    此地匯聚了二十餘位古修士,皆盡力收斂自身氣息,沿著最陡峭之路向山下撤離。


    他們時而迴首望去,山頂之上已是血流成河,星辰之力在暴雨中彌散,腳下的積水已被染成了鮮紅之色,那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咻!


    突兀間!


    一道劍光劃破夜空,在眾人麵前橫掠而過。


    一柄長劍直刺入他們前方的一株大樹之中。


    眾人頓時戒備起來,第一時間將兵刃抵在了謝景彪的頸項上。


    “何人?是誰膽敢出手?”


    劉錦輝眼神四顧,隻聞雨聲,不見人影。


    “秀雲劍!”


    一名老嫗望著插在樹枝上的利劍,眉頭緊鎖,緩緩道:


    “此乃隱居世間的蕭家之劍,我曾經見過,確是蕭家長女執掌之物。”


    眾人神色一凜,目光掃射四周,心中滿是對這雨水變化的疑惑。


    一位老修士淩空屹立於眾人頭頂之上,悠悠開口道:


    “爾等,逃遁之術倒是修煉得精妙!”


    眾修士紛紛仰首望去,瞬時驚駭萬分。


    “竟是蕭家祖家長老蕭衛……”


    隻見那老者身形一閃,飄然降臨眾人麵前,口中言道:


    “列位同道,方才那一場激戰甚是壯觀,然而身為古武修行者,爾等棄守退避,此舉豈非愧對古武之道乎?”


    一位老嫗凝視著他,答道:“蕭前輩,在下劉家,敵手強橫無比,即便我等合力,亦難以抵擋,唯有逃生以求續存古武血脈,望前輩莫要加以阻撓。”


    老者蕭衛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謝景彪身上,問道:


    “此人渾身傷痕累累,隻怕已隕落了,為何還要帶走他呢?他在你們心中該有多麽重要啊?”


    老嫗忙解釋道:“蕭前輩誤會了,此乃我劉家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弟子,遭受重創,我等欲將其帶迴門派,尚有一線生機,懇請前輩慈悲相助。”


    蕭衛麵露訝色,迴應道:“原來我蕭家並未涉足此地修煉界,未知此處武道修為如何發展,今日得見此番激戰,實在令人歎為觀止。既此人乃貴派傑出弟子,我也頗感興趣,不妨讓我出手一試,或許能助他一臂之力。”


    話音剛落,前方突現三位古武高手擋路,戒備之心溢於言表。


    蕭衛微微蹙眉,瞥向那老嫗,淡然說道:“莫非以為我會傷害你們劉家的這位弟子?倘若我對你們不利,爾等此刻還能安然站在此地麽?我已是罡元境圓滿修為,一步之遙便是宗師之境,對付爾等何須費力。”


    “閃開!”老嫗喝令一聲,繼續言道:“能得到蕭前輩的援手,乃是我們的無上榮幸。”


    其餘眾人雖心有不甘,但鑒於蕭衛的實力懸殊,皆不敢再多言。然而他們的眼神死死鎖定著,不敢有絲毫鬆懈。


    蕭衛走近,握住謝景彪的手腕探脈,發現其經脈盡損,內髒、骨骼均有重創,不由得輕皺眉頭,道:“此人身受重傷,情況危急,恐怕……”


    話未說完,他的另一隻手驟然揮出,瞬間點在負著重傷的謝景彪的背負者頸部,將其擊昏,而後一把奪過謝景彪,攬入懷中,身形疾掠而出,迅疾如電,威勢驚人。


    他迅速拉開了與人群的距離。


    “蕭前輩,您……這是何意?”老嫗眼眸犀利如刀,戒備不已。


    其餘眾人也均臉色冰冷,緊握手中兵器。


    蕭衛淡漠地道:“此人我要帶走,爾等留在此地便可。”


    劉錦輝立即反駁:“前輩,您不能將他帶走,他是我劉家的子弟。”


    蕭衛冷笑一聲,道:“劉家子弟?真是笑話!竟用如此卑鄙手段,玷汙古武之名,爾等此舉,根本不配存活在這修真世界之中。”


    劉錦輝怒目圓睜,冷冷地質問:“您早有預謀?特意接近我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蕭衛抱著謝景彪,身影一閃,躍向遠方,留下一句話:“紅芙,替我清理門戶!”


    就在眾人欲追之際,一名身穿火紅長裙的少女從林間現出身影,原本插在樹枝上的秀雲劍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喚,自行脫離樹幹,飛向少女——正是蕭家的蕭紅芙!


    她一身紅裳,手持鋒銳長劍,眼神冷漠且充滿殺機,寒聲道: “遵命,蕭前輩!”


    說罷,她身化流光,劍氣縱橫,直指那些被蕭衛撇下的修士們。


    在遙遠的修真世界之中,那些無知的世俗渣滓膽敢觸犯聖地守護者張海鷗的摯友,他們必將付出生命的代價。“爾等凡胎俗子,竟敢冒犯海鷗師兄之友,今日便要你們魂歸九幽!”張海鷗拔出靈劍,劍意如鴻蒙初開,無形的威壓瞬間席卷四周,令八荒生懼。


    劍芒刺破烏雲,宛如日月同輝,照亮半壁天空。“啊!此乃罡氣境巔峰之威?!”“不,恐怕已達宗師之境矣……”眾多敵人被這股磅礴力量鎮壓,連站都無法站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利劍斬落。瞬息間,數十人化作血霧飛散,屍體殘片四處橫飛。連綿山脈亦未能幸免,被一劍生生切斷。


    就在此刻,一道人影如電閃雷鳴般降臨,正是張海鷗。


    “紅芙,阿彪何在?”蕭衛和蕭紅芙受命前來救出謝景彪,並確保人質安全。此刻,蕭紅芙收束體內氣息,欣喜答道:“祖父已將其帶走,海鷗師兄,你看剛才那一劍如何?”


    張海鷗微微點頭,心中鬆了口氣,迴應道:“甚好,紅芙妹妹,那邊還有些逃竄之敵,不如我們比試一番,看誰能斬殺更多。”


    “好嘞!”蕭紅芙身形一閃,騰空躍起,目光鎖定遠處正拚命逃生的一位老年修士,身影緊接著消失不見。


    同一時間,張海鷗發現另一位中年修士正朝另一個方向逃竄,其身影立刻緊隨而去。“住手!你不能殺我,我是茅山派弟子……”然而,話語尚未說完,張海鷗已一劍洞穿對方心髒。


    “你說我不能殺你,卻又向我尋仇,世間哪有這般道理!”張海鷗冷哼一聲,目光猶如冷電,環顧四周,宣布:“今日凡出現在此地之人,無人能夠逃脫死亡的命運。”


    張海鷗與蕭紅芙在這七仙嶺山脈之中,如同兩位收割生命的修羅,快速穿梭於血雨腥風之間,一具具屍體慘烈橫陳。


    某一刹那,張海鷗來到山腳之下,隻見到陸踏雪的座駕停在那裏,而她本人卻不見了蹤影。他瞥見地上丟棄的煙蒂,心頭湧上一股不詳的預感。於是趕忙撥打陸踏雪的電話,卻發現已經關機。這深山曠野之地,還未設下任何監控設施。


    正當張海鷗焦急無措之際,一個陌生來電接入。“您好,請問是張真人麽?我是陸踏雪的大哥陸踏雄。”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我是,發生了什麽事?”張海鷗問道。


    “糟糕了,踏雪被汪尚偉給綁架了,您快想辦法救她!”張海鷗聞訊,腦海中轟然一震:“她們現在何處?”


    “不清楚,剛才我收到消息時,找朋友定位了一下,信號來源似乎是汪家總部,但現在是否仍在,不得而知。”


    張海鷗目光驟縮:“將汪家總部的具體位置發給我,你們在那邊有部署麽?”


    “有,有人目睹汪尚偉駕車返迴總部,至今尚未離開。”


    “我這就過去。”張海鷗注意到陸踏雪留在車內的鑰匙,立即驅車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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