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聽說過借骨還魂之秘法?”聽到此言,張海鷗的眉頭微擰,仿佛嗅到了一絲陰森的氣息,暗忖此乃非正規之修行途徑,遂問道:“能否詳細解釋一下?”


    空智真人沉默一時,繼而答道:“簡而言之,便是將我的魂魄寄宿於一具生機盎然的肉身之內,由我掌控其一切,你可知奪舍之術乎?”


    張海鷗瞬間領悟,盡管未曾親耳聽聞,但也大致猜測得到,目光移向霍小龍,問道:“這麽說來,他是你精心培育的奪舍載體?你打算對他實施奪舍?”


    空智真人點頭承認。


    張海鷗疑惑不解,繼續追問:“你欲行奪舍之事,為何又要幹預他的成長?兩者似乎並無直接衝突吧?或者其中另有隱情?”


    空智真人飲了一口靈茶,解釋道:“奪舍並非你想得那般容易,稍有不慎,便會魂飛魄散。要做到萬無一失,三魂七魄離體後如何順利入駐新軀,又如何與其相融匹配,等一係列問題都需要逐一解決並確保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而這需要大量的實踐試驗。”


    “試驗的過程自然需要時間。如今我們尚未能確保每次都成功,但從千餘次的實驗數據來看,孩童之軀的成功率最高,這也是我不允許他成長的原因。”


    “當然,幹預一個人的成長也難免會有諸多副作用,可能導致心智不健全,甚至引發意想不到的危機。挑選合適的奪舍對象本就困難重重,而霍小龍卻是迄今為止我所見過的最佳人選,他身心皆健康正常,心智尤為完整。”


    此時的霍小龍始終陪在張海鷗身邊,拳頭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怒火中燒至極點。


    然而他對這一切毫不在意,因為今日即將進行奪舍嚐試,一切後果都將揭曉。


    “臭道士,你好狠……”霍小龍憤恨地自腰間抽出一把短刀,直指空智真人,脖頸上的青筋暴起,厲聲咒罵。


    空智真人淡然一笑:“小龍,你降生之際,天地異象昭示,你是習武的曠世奇才。如今我已是術法雙修的大能,封印、陣法之道信手拈來。待我借用你的肉身修煉武道,那時,整個武道世界將在我的腳下顫抖。”


    奪舍過後,即便他失去了原本肉身的術法修為,但他深諳奪舍要訣,有了實操經驗,重新修煉也將是易如反掌之事。


    與此同時,他正在修煉《長生武經》,霍小龍的體質天生便契合武道修行,將來注定會在修武大道上成就一方巨頭。


    待到此身軀衰老之際,他便會尋覓新的青春之軀,如此循環往複,積聚世世代代的修為與元神記憶,同時也不斷地獲得生命的新生。


    這就是他求取長生物質的方法。


    看似無比完善,然而奪取他人肉身的過程充滿了危機,稍有差池,則將魂飛魄散。


    掌聲雷動——


    張海鷗禁不住讚歎:“閣下的設想堪稱精妙絕倫,一旦大功告成必將成為修武界的一個傳奇。隻是如此手段未免過於冷酷無情。”


    空智真人冷笑一聲,言道:“施主,你涉獵武道世界的時間尚淺,修武之地遵循弱肉強食之道,甚至有人殺伐掠奪以提升自身,那裏不存在世俗世界的法規製約。區區幾條人命,在修武一途中又能算得了什麽呢?如若不具備這般決絕之心,你恐怕難以在武道這條道路上走得長遠。”


    張海鷗苦笑迴應,並未反駁,說道:


    “對於修武界的真實情況,我尚未真正涉足,但聽聞確實如你所說。此事若發生在他人身上,我必定不會插手。但霍東峻與我有過交情,若你能放過霍小龍,我立刻帶他遠離是非之地,不再幹涉你們的事情。”


    空智真人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告訴你這一切,乃是希望你加入其中,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而你想帶走霍小龍,你以為真的有可能嗎?”


    張海鷗無奈地笑了笑,答道:“是我多慮了。閣下所說的的確令人心動,但我不能輕率地加入。理念固然美好,但在實際行動中卻並不那麽順風順水。奪舍一事,談何容易?否則你們也不會耗費千餘人的代價也無法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據我所知,天師府的道術並未能完全覆蓋整個奪舍過程所需,道法各有專長,僅憑一人之力無法完成全部環節吧?”


    空智真人淡然一笑,道:“這樣說吧,參與到這個計劃中的勢力還包括茅山道宗、苗疆巫蠱師,以及世俗之中的一些醫療科研機構。你來自世俗,可曾聽說過不久前遭到摧毀的程氏研究院之事?”


    張海鷗點頭,略顯驚訝地道:“原來他們也參與了進來?”


    “沒錯,那個研究院有著我們需要的研究成果,隻可惜被搗毀了。不過無妨,類似的研究院在別處仍有存留。”


    “江北地區的修士稀少,估計也就我們幾位而已。如果你有意,我可以為你提供一個合適的苗子,讓你先行試驗一番。”


    張海鷗手中的茶杯懸停於半空中,言道:“你剛才還說成功率未達百分之一百呢,這不是擺明要讓我去做實驗品嗎?”


    就在這時——


    一道深沉的聲音自屋內傳出:


    “小子,告訴你這麽多,你以為自己還能有多少拒絕的機會?”


    話音剛落,一位四五十歲的男子走了出來,手中提著一柄桃木劍,一頭長發盤在頭頂,眉宇之間透出一股攝人心魄的威嚴。


    男子的存在給人帶來一種無形的壓力,步步緊逼而來。


    張海鷗不由得擰緊了眉頭,目光緊緊鎖定著他,問道:“你是茅山派的人?”


    男子坦然承認:“正是,貧道茅山道宗全淩。”


    “淩霄真人,你所言之意,竟是說我並無退避之機麽?”張海鷗目光如電,橫掃二人,質問道:


    “難道我自始至終隻是你們狩獵的目標不成?”


    淩霄真人冷哼一聲,道:“你本不應闖入我等的視線之中,更不應妄圖幹涉吾輩的宏圖大計。如今你已洞悉真相,便唯有投身其中,成為我修行實驗的一環。”


    張海鷗眉頭微挑,語氣平淡地迴應:“你們這般自信便可掌控於我?倘若我不願遵從,又當如何?”


    淩霄真人再度冷笑,言辭決絕:“那就破碎你的仙軀,你若違逆,唯有隕落一途。麵對生死抉擇與輪迴轉世,你將如何取舍?”


    張海鷗起身,伸了個懶腰,隨後詢問:


    “如此說來,我似乎別無他選。能否讓我見識一下你們進行試驗之地,以及那位操控巫蠱的高人所在?”


    空靈真人起身相邀:“這邊請!”


    “張真人……”霍小龍拽了拽他的袖子,眼中滿是憂慮。


    張海鷗淡然一笑,安慰道:“不必驚慌,你在他們眼中乃是瑰寶,斷不會輕易加害於你,隻需緊隨我左右即可。”


    霍小龍低聲提醒:“張真人,你莫非起了背叛之心?可別忘了我們此行的初衷!”


    張海鷗並未答話,隻是牽著他步入深處。


    他欲借此機會深入了解這些人的陰謀詭計,掌握更多線索,屆時順藤摸瓜,一舉摧毀其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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