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治療艙很快便被挪到了軍艦上的醫療室。


    瑞文見到宋昕斕,還有些靦腆地跟她打了個招唿。


    宋昕斕這才想起對方是前幾日路珝進中級治療艙時,給她打過下手的男o。


    她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以示迴應。


    路珝上下打量了那男omega一眼,那男omega見他看自己,臉色還有些微紅。


    路珝別過了視線,和宋昕斕一起朝著會談室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路過的人都匆匆忙忙的。


    整艘軍艦都透著繁忙和沉重的氣息。


    會談室的空間並不大,擠擠挨挨的坐了好幾個人。


    都是宋昕斕見過的熟麵孔。


    除了第七軍的兩位指揮官和軍團長外。


    還有三位在聯邦軍校時便找她約談過的,聯邦星務部的代表駱澤爾和兩個隨行人員。


    宋昕斕和路珝走進去後,整個會談室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直到兩人坐下,駱澤爾和鍾馳對視了一眼。


    鍾馳幹咳了一聲,目光落在了路珝的手臂上。


    “路少校的手可好全了?”


    “好全了,指揮官費心了。”路珝疏離又不失禮貌的迴了句。


    “那就好。”他微鬆了一口氣,畢竟像路珝這樣年輕有為的人才,還有大好的前途。


    他也不想看著對方因此而黯然隕落。


    隨即看宋昕斕,做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宋同學,你剛迴來或許不知道,


    隻短短的幾天,我們派出去的小隊,報迴來的就已經有六人死亡,七人重傷了。”


    宋昕斕手指在桌上點了點,隻靜靜的看著鍾馳。


    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對此,你有什麽看法嗎?”鍾馳卻是拋出了個問題給她。


    宋昕斕微一挑眉:“指揮官真要問我的看法?”


    鍾馳點了點頭,在座的其他人也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宋昕斕倒是直言不諱道:“沒法在根源上解決問題,那麽根須入侵人類,隻是時間的問題,


    像鍾指揮官所說的現象,日後發生的頻率隻會越來越高。”


    現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鍾馳摁了摁太陽穴,這娃是真敢說啊,聯邦政府的人還在呢。


    他不過就是想引導一下接下來的話題而已。


    事已至此,他隻能硬著頭皮道:“既如此,我想你身為聯邦第一軍校的學子,


    有義務也有責任為人類命運作出自己的一番貢獻。”


    宋昕斕:“……”


    原來是擱這pua她呢。


    她靠坐在椅背上,嘴唇輕啟:“我將我家的高級治療艙都搬來免費供用了,


    如果指揮官大人覺得免費供用的兩個月還不足以作為我履行責任和義務的資格,


    那我們大可以商量,再加多一個月就是。”


    鍾馳:“……”


    唐副指揮簡直看不下去了,這孩子年紀輕輕不去聯邦星務部當個星務卿,還真是屈才了。


    “我想你應該懂我們的意思。”


    宋昕斕:“我不懂。”


    唐副指揮:“……”


    她太陽穴突突的跳,深吸了一口氣才緩了過來。


    那一直坐在一邊,沒有吭過聲的軍團長看他們磨磨唧唧的就來火。


    說個話有這麽費勁嗎?


    “你能將根區內的精神能量轉化為自己的精神力,


    既然有這個能力減少人員的死傷,那你就有這個義務承擔起這份責任,


    你身為聯邦第一軍校的學子,擔了這個名頭,你就不能什麽也不做。”


    他作為軍團長,長相五大三粗,平日裏第七軍的訓練和管理都是由他和副軍團長負責。


    說起話來,自然而然地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魄氣。


    宋昕斕卻是嗤笑了一聲:“您的意思是,就因為我有這個能力,就活該毫無保留的奉獻自己的價值是嗎?


    進了聯邦第一軍校,就得當牛做馬大公無私,


    隻要不按著你們的來,就是不忠不孝不義,責任和義務這兩座大山就翻不過去了是吧?”


    隨即目光落在了軍團長的軍章上,語氣裏滿是嘲諷。


    “軍團長如此大義,年紀七十也快八了吧,應該為聯邦和做了不少貢獻吧,怎麽還隻是個中校……”


    軍團長狠狠一拍桌子,怒站起身,便要大聲斥責。


    一旁的駱澤爾忙按住了人:“都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隨即看向宋昕斕淡笑道:“宋同學,我這次來,不是以聯邦政府的名義,而是想以我個人的名義和你談。”


    他們昨天一大早就到了,結果才知道對方不在。


    等到現在才見到人。


    “我跟駱先生其實也沒什麽好談的,該談的上次已經談過了,


    無論您是以聯邦政府的名義,還是以您個人的名義,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差別。”


    宋昕斕雙手環胸,散漫中又帶著一股遊刃有餘的自信。


    腦海中的思緒微微一轉,便大概猜出了些個中緣由來。


    以他的個人名義?看來是聯邦政府那邊不同意花一百萬星幣買她的經驗啊。


    她有時候實在不屑聯邦政府的作為。


    喊著人類利益高於一切,可到了真正要為人類做貢獻的時候。


    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又在那裏推推搡搡,謙讓頗多,無所作為。


    盡是會那套壓榨人的完美說辭。


    不過橫豎怎樣她也不在意,左右她也沒有為人類事業奮鬥終身的覺悟,更沒有品級高尚的道義。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像她這樣的人,空有天賦,又不願有所作為。


    跟那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也差不多。


    但別人怎麽看她不在意,能重活一世,她隻想怎麽樂意怎麽來。


    在她這裏,最是討厭別人拿道德來說教她。


    她做事從來不管青紅皂白,隻顧關係好壞。


    駱澤爾抿唇微笑,雙手交扣撐在桌前,一雙銳利的眼睛透過鏡片看向宋昕斕。


    表麵看上去溫和謙遜,那雙眼睛看向人時,又有著一股毫不遜色的逼人的架勢。


    “宋同學,你的朋友和家人都將在這受害者的行列之中,所以也希望你能息事寧人一些,不要過於咄咄逼人。”


    宋昕斕雙手撐在下巴下,漫不經心道:“駱先生敢以個人的名義和我談,就應該做好支付100萬星幣的打算,


    如果沒打算好,那便免談,我們也不用彼此來浪費時間。


    還有,駱先生千裏迢迢趕來,又以個人的名義來向我買取這份經驗,


    想必是遇到了什麽憂心事或棘手事,現在著急的是你,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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