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下人麵露難看,他們都是言家的家生子,言家人是不怕什麽皇室的,他們隻關心自己家人的安全,所以有幾個護衛板著臉想往馬車上衝。


    秋杉雖然不如冬雪熱愛拳腳功夫,但是也是跟著學了幾招的,有護衛過來扒拉她,她抬腿把對方的手踢了迴去,並且手按在腰間警惕的看著對方,打算對方要是執意硬闖,她就要用藥了。


    雖然不知道馬車裏發生了什麽,但是她知道隻要薑楠沒有出聲,就不允許任何人上車。


    那個護衛被腿疼了,皺著眉收迴手,顯然沒有想到對方看起來就是一個小丫頭,竟然敢對自己動手。


    他的手摸上腰間的刀,準備強闖,這時馬車上傳來了言景昶的聲音:“混賬,你說什麽昏話。”


    護衛的手一頓,試探的喊了一聲:“老爺?”


    言景昶的聲音傳出來:“我沒事,你們退下。”


    護衛收迴了按在刀上的手,但是也沒有後退,而是站在離秋杉不遠的地方緊盯著車門,打算一有不對就竄上去。


    秋杉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並沒有收迴放在腰間的手,敢闖,迷翻你。


    馬車內言景昶在薑楠的針灸下 已經恢複正常,人也鎮定了下來,他看了一眼被青池按在地上的言湛陽就給薑楠跪下了:“王妃,是老臣教子無方,衝撞了王妃,還請王妃責罰。”


    言景昶是宣武帝都敬重的人,薑楠怎麽會讓他跪自己,馬上起身把他攙扶了起來:“言老不必如此,言公子應該是對我有些誤會,我不會在意的。”


    言湛陽被壓著還是不服道:“沒有誤會, 你就是個惡毒的女人,京城死了那麽多的人,都是因為你,你會遭到報應的,啊.....”


    他還沒有罵完下巴就直接被青池下了。


    青池的狠辣讓原本生氣的言景昶都是眼皮一跳,他看了看神色淡淡的薑楠,心中對薑楠的態度更加敬重了幾分。


    他從第一次在朝堂上見到薑楠的時候,就知道她不是一個無知的鄉下婦人,她不隻是簡單的狠辣,而是果敢,這點和薑順德很像,但是她又有薑順德沒有的聰慧。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現在京城的這種局麵雖然是宣武帝有意為之,但是很大程度和薑楠脫不開關係,就連宣武帝一直忌憚,但是又沒有什麽好辦法對付的秦國公府都在她的手中覆滅,這樣的人不是簡單的狠毒就可以做到的,還有非常謹慎縝密的心思,還有十分堅韌的意誌。


    換成別人要是家人都被下毒了,肯定會不管不顧的報複迴去或者亂了心智,但是她卻一步步的把秦國公府拉了下來,用名正言順的理由抄家滅族了。


    心思縝密,出手果斷,聰慧機敏,這樣的人他很欣賞也是不能惹的,就是他們這樣的千年望族也不會去惹這樣的人,她的心中對任何人都沒有敬畏,管你有多大的家世呢,惹她了一樣報負,所以看到青池一個小丫頭二話不說的把言湛陽就下了下巴,他一點怨言都沒有反而有些欣賞,果然有這麽出色的主子,下人也差不了。


    青池隻是不想聽有人詆毀薑楠,下意識的想讓言湛陽閉嘴,但是真下手了,又怕給薑楠惹麻煩,所以她忐忑的看著薑楠。


    薑楠衝她安撫的笑了笑,然後平靜的看向言湛陽:“你恨我?”


    言湛陽雖然說不出話來,但是那可以殺人的眼神,還是很明顯的看出來他恨薑楠。


    薑楠:“我沒有見過你,更沒有得罪言家,但是你卻恨我,那我想想,你剛才說我惡毒,因為我死了很多人,那你恨我是因為我跟言老說了你斷袖的身份還是因為死的那些人中有你在意的人?”


    言湛陽的眼睛猛的瞪大,驚恐又忌憚的看著薑楠,就連言景昶都十分震驚的看著薑楠,他什麽都沒有對外說過,知道言湛陽好男風的沒有幾個人,更沒有幾個知道和他相好的男子是是誰,薑楠是怎麽知道的?


    他看向薑楠的目光也帶著警惕和審視,難道薑楠在監視言家?那這可是不行的,他就是再欣賞薑楠,也不可能允許有人監視自己家。


    薑楠看到他們兩個人眼中的忌憚和警惕,淡淡的笑了笑:“言老不必警惕,我們監視言家, 更沒沒有監視言家的任何人。


    知道有人在言家花園外麵行為不妥,是因為當初剛進京,對京城什麽都不知道,在家人熟悉京城街道的時候碰到的,當初以為是和言家有關的人,所以想提醒一下,不想有人敗壞了言家的名聲,並沒有惡意。


    之所以今天推測出來當時的人是言公子,是因為他從我上馬車的時候那怨恨的眼神,我並沒有得罪任何言家人,他卻恨我,那隻能是當除被揭穿身份的人是他。


    不過隻是這麽一件事,他應該不至於恨我如此,他說我害死了很多人,最近京城死的最多的就是武將家族,根據當初看到他們在花園外親熱的人形容來看可能那個人是個武將家族的人。


    隻有那個人在這次秦國公府一案中受了牽連,甚至是死了,他才會如此恨我入骨。


    這些稍加推測就可以知道,不難猜。”


    言景昶活了這麽大歲數,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他可以看的出來薑楠沒有說謊,心中不免對她的聰慧有了更深刻的認知,僅憑言湛陽的隻言片語就能推測出這麽多的東西,就是言家族中也少有如此聰慧的人。


    薑楠看到言景昶不說話了,而言湛陽眼中的憎恨快要化為實質了,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問言景昶:“所以言公子在意的是誰?”


    言湛陽忽然劇烈的掙紮起來,試圖阻止言景昶說出那個人的名字,青池到底隻是十二歲的姑娘,言湛陽要是劇烈掙紮在不想傷到他的情況下青池是按不住他的。


    眼看著言湛陽就要掙脫開衝向薑楠,言景昶歎口氣說道:“是南雄侯家的小兒子趙佶。”


    薑楠在腦子裏快速的整理了一下秦國公府的那些關係,南雄侯府趙家是秦國公府一派,但是又不是完全是一派,他們隻是和秦國公府有姻親關係,秦國公有一個庶女嫁給了南雄侯府的庶子為妻,南雄侯為人中庸,行事雖然靠近秦國公,但是也不是完全依附於秦國公府府,看起來更像是不想得罪秦國公府。


    這個趙佶是南雄侯府的嫡幼子,為人豪爽,桀驁不馴,身上有股俠氣,是京中有名的浪蕩子,而言湛陽確實京中有名的才子,這兩個人的行事風格和風評完全不同,誰能想到反差如此大的人竟是一對呢。


    薑楠看向言湛陽:“我沒有記錯的話,南雄侯府的人沒有被砍吧,那你如此恨我作甚?”


    南雄侯府是被宣武帝劃為可以挽迴的那批人,宣武帝也不想砍那麽多的人啊,凡是沒有太強反心,跟秦國公府牽扯不是太深的,他是不想砍的,對於南雄侯府他還有些猶豫,不知道是該高舉輕放還是流放,所以先擱置了,等先忙完眼前的事情再說。


    此時的言湛陽已經耷拉下去了腦袋,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了,他有一種頹敗和破罐子破摔的無力感,這種感覺從趙家出事,他就一直有,他想救趙佶出來,可是不管他使什麽辦法,就是以死相逼,言景昶都沒有答應他,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認為要是秦國公府不對付薑楠,薑楠就不會對秦國公府下手,宣武帝也就不會趁此機會清除異己,他認為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薑楠,所以才會如此憎恨薑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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