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飯,薑楠帶著這些孩子準備去衙門換新的戶籍。


    結果等他們剛一出客棧就被一群地痞堵住了。


    這群人一共有二三十個,個個都看起來兇神惡煞啊,站在最前麵的一個男人長得流裏流氣的卻穿著一身錦緞長衫,手拿折扇,把自己打扮的跟公子哥一樣,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看到薑楠他們以後,他先是打量了一下薑楠她們,嫌棄的撇嘴,隨後看著青鬆他們說:“呦,這不是憨坨嗎?你們怎麽在這啊?昨天你們一夜沒有迴去,我們馬爺很是惦記你們,派哥幾個找了你們一夜,沒想到我們在外麵喂蚊子,你們卻在這享福啊,瞧瞧這打扮的,人模狗樣的,走吧,跟我們迴去吧?”


    看著這些人青鬆他們臉色都變了,年齡小的幾個嚇的躲在了春桃她們的身後瑟瑟發抖。


    青鬆看看薑楠他們又看看對對麵的人,想起昨天和今天吃的飽飯還有身上的新衣服,咬咬牙梗著脖子說:“我們不跟你們走,我們有新主子了。”


    對麵的人立馬沉下來臉怒斥:“你們想背主?”


    吳桐和楊柳站在了最前麵擋住了所有人,皺著眉問:“你們幹什麽?”


    那個人眼色 一變,立馬兇狠起來:“幹什麽?我們的人被你們帶走了,你們不給我們個交代還問我們幹什麽?”


    青鬆往前跨一步:“九爺,這件事和他們沒有關係,是我們幾個不想幹了,想離開。”


    被稱為九爺的人呸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嘲諷的說:“呦嗬,小崽子,翅膀硬了是吧,還你們不想幹了,這事是你們說不想幹就不幹了的?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吧。”


    吳桐:“他們又沒有跟你們簽賣身契,憑什麽不能走?”


    九爺:“賣身契?你跟我說賣身契?”


    他迴頭還跟後麵的人嘲笑:“這哪來的鄉巴佬還跟我說賣身契。”


    “哈哈哈哈。”那群人爆發出一陣爆笑。


    九爺露出一個惡心的奸笑:“小子,我告訴你,在江東府,就沒有人敢跟馬爺要賣身契,他們隻要給馬爺幹一天活就一輩子都是馬爺的人,你們今天乖乖把人交給來,再賠點銀子,哥幾個就放你們離開,否則哥幾個就讓你們知道跟馬爺搶人是什麽下場。”


    氣氛一下就劍拔弩張了起來,青鬆站在最前麵迴頭跟薑楠說:“夫人,你帶著他們趕緊從客棧後門走,我今天吃飽飯了,打他們幾個沒問題。”


    他說完青竹,青柏也站在了前麵,青陌猶豫了一下也站在了吳桐的身後。


    “呦嗬。”九爺來了興趣,“啪”一聲把折扇一合往腰間一插,就開始擼袖子:“小崽子們出息了,敢造反了,今天要不好好教訓你們一頓,你們該上天了,兄弟們,給老子動手。”


    他振臂一揮,身後的人就要跟著上。


    “等等。”


    楊柳從懷中掏出路引遞給九爺:“這位九爺,我們無意冒犯,我是軍醫,奉命去京城上任,因為帶的家人多,所以想在路上買幾個下人用,我們不知道他們是你們的人。”


    九爺接過路引隨意看了一眼就往地上一扔:“呸,一個小小軍醫算什麽東西竟敢在這叫囂,我們馬爺在軍中的關係是你這種小軍醫夠都夠不著的,還跟老子在這耍威風,今兒你們惹了老子不痛快,老子就要揍你們。”


    楊柳從地上撿起路引也不生氣依然笑眯眯的說:“這位九爺您消消氣,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也有軍中背景,您看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不認一家人嗎?這樣,您看我確實是缺人,他們既然是您的人,您就出個價,我跟您買下他們,您看如何?”


    一聽楊柳要出銀子,九爺就收迴手摸摸自己的下巴眯著眼睛說:“出錢?行啊,這幾個人可是我們從小養到大的,我們天天好吃好喝的供著,可是廢了不少銀子的,這人你們要帶走銀子可不能少了,這樣吧,一人一萬兩銀子吧。”


    “什麽?”


    所有人大吃一驚,吳桐冷著臉:“你們這是獅子大開口,哪有人一人一萬兩的價,又不是金人?”


    九爺:“我們馬爺的人就這價,怎麽樣,你們要買就給錢,不給就放人,賠錢。”


    楊柳:“賠錢賠多少?”


    九爺眼眯起來嘿嘿一笑:“賠錢也是一人一萬兩,哈哈哈。”


    “哈哈哈。”


    他身後的人也跟著哄堂大笑,薑楠他們這邊全都臉色鐵青。


    萬俟昕從薑楠給他的挎包中摸出一塊碎銀子,正準備擊向九爺,被薑楠按住了。


    薑楠露出一副十分害怕的神色:“這位爺,一人一萬實在是太貴了,我們沒有那麽多錢,能不能少點啊?”


    九爺:“少點啊?可以啊,那就一人九千九百九十九兩吧。”


    “哈哈哈。”


    他們的人又是一陣大笑,其實昨天街上的發生的事他們早就知道了,青竹偷錢的時候旁邊都有他們的人盯梢呢,他們可是看到萬俟昕拿出過一遝子銀票了的 ,昨天沒有偷到,今天他們就是來明搶的,不管青鬆他們跟不跟薑楠他們走,銀票都是必須留下的。


    看著他們囂張的模樣,吳桐他們恨的牙癢癢,但是薑楠沒發話,他們也不能做什麽。


    這時,薑楠從挎包裏掏出一遝子銀票顫巍巍的遞上去:“幾位爺,您說的那麽多銀票我們確實沒有,我隻有這麽多,您看行不行。”


    看到銀票九爺兩眼放光的伸手就搶了過來,他瞅了一眼銀票的麵額是一百兩的,眉頭一皺,又數了數,銀票緊貼在一起,他撚不開,還用手指沾了唾沫往開撚,最後數完才一萬兩,他的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這數不對,怎麽這麽少。”


    昨天迴去報信的人可是說看見的都是大麵額的銀票少說幾萬兩的呢。


    薑楠張開自己的挎包讓他看:“確實就是這麽多,這是我們全部的家當了,您就行行好,放了我們吧。”


    隨後薑楠還示意其他人把挎包和包袱抖打開給那些人看,她甚至還親自掏春桃她們的懷裏:“您瞧,就這麽多真沒有了。”


    昨天薑楠就怕出現這種事,為了以防萬一,就拿出一萬兩的銀票讓吳桐去兌換成了小麵額的,又換了點碎銀子和銅板給萬俟昕花,其他的早都藏了起來。


    九爺就那麽掃著著所有人,想讓自己人搜身,楊柳皮笑肉不笑的說:“這位九爺,您知道我為什麽會被調到京城嗎?”


    九爺不耐煩的說:“老子管你為什麽去京城。”


    楊柳:“前一陣子匯州鬧了疫病,我參與了救治,巡按大人譚延風看我醫術好,往京城遞了折子舉薦了我,皇上特批我調往京城,您背後的人既然是軍中的,大家就是自己人,我這些銀子就算是孝敬他的。


    但是您也別做的太絕,我要是 遲遲到不了京城, 或者在路上出了什麽事,到時候皇上問起來,您上麵那位也不好交代,咱們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您說是不是?”


    九爺皺眉:“你別拿皇上嚇唬老子,皇上日理萬機,還有時間管你這個小軍醫的事?”


    楊柳笑著說:“要放在平時皇上肯定是不會注意的,這不是匯州的疫病嚴重,皇上重視嘛,所以就特意提到了我。”


    匯州的疫病鬧到了京城,影響挺大,所以其他地方也有耳聞,可是九爺還是懷疑的問:“你是匯州的軍醫,怎麽來了江東府,這可不是進京必經之路。”


    楊柳湊近了一點說:“這不是要進京了,想著上下要打點,沒別的的拿的出手的,聽說江東的珍珠好,就想過來買點珍珠嘛。”


    九爺嗤笑:“你拿一萬兩就想買好珍珠?”


    楊柳歎氣:“這不是沒錢嗎?就這點還是賣房子,賣地湊的呢。”


    楊柳說完看他還是懷疑,就接著說:“您要是做不了主,要不迴去問問?”


    九爺也吃不準,怕辦錯事,想了想怕其他人傳話傳不清楚,就對身後的人說:“看好他們。”


    他自己迴去報信去了,當然銀票也拿走了。


    楊柳對剩下的人說:“幾位爺,都在外麵怪曬的,咱們進客棧喝杯茶吧。”


    一群人早就曬不行了,唿啦啦的一群人又迴到了客棧,看到這麽多地痞湧進來,給掌櫃的嚇的都不敢吭聲了, 客棧的其他人也不敢出來了。


    薑楠留下了吳桐和楊柳跟那些人在外麵,剩下的人又迴到之前的房間。


    進了房間沒有多久,幾個孩子就過來敲門。


    薑楠一開門青鬆就帶著所有的孩子跪下來了。


    青鬆愧疚的說:“公子,夫人,都怪我們讓您損失了那麽多的銀子,那馬爺不是什麽好人,他們的心特別的黑,死在他們手裏的人不計其數,你們的銀子在他們的麵前露了,他們就必須拿到手,還有可能傷害你們,你們趕緊逃吧,我們幫你們拖住他們,就是求你們走的時候把青陌,青虹還有三個女孩帶走。”


    薑楠盯著他看:“我們走了,你們可就沒命了。”


    青鬆紅著眼眶說:“我從小就沒了爹娘一直在街上流浪,一直也沒有吃過飽飯,沒穿過新衣,現在夫人讓我吃了兩頓飽飯,穿上了新衣,我就是死了也值了。”


    薑楠沉著臉問:“你的命就這麽不值錢?”


    青鬆的眼淚流了下來:“我們窮人的命分文不值,外麵的狗都比我值錢。”


    薑楠是真的生氣了:“別人看不起你,你就也看不起你自己?你值不值不是別人說了算的,是你自己說了算的,遇到事不想著怎麽解決就隻會想著放棄,你不試怎麽會知道不行?”


    青鬆抬起頭:“可是,我們真的惹不起那些人啊。”


    薑楠:“都給我起來,今天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麽叫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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