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莫名被連累了,氣的也踢了一腳薑順德:“你也是個沒腦子的,當年這件事你就沒有查一下?”


    薑順德已經被程晚清罵懵了 ,他不是推卸責任,他知道自己不孝,他就是無法接受自己的母親死了,自己家沒了,再加上找不到穆瑾,他就輕易的信了,他哪能想到年紀輕輕的穆瑾也死了。


    他忽然站起來衝宣武帝一行禮:“皇上, 臣告退,臣去把這件事查清楚。”


    宣武帝沒好氣的說:“你怎麽查?去問薑家的那些人?”


    薑順德點頭:“我去問他們,當年的事到底是怎樣的。”


    現在宣武帝也嫌棄薑順德蠢了:“朕看皇後真是沒有評價錯你啊,不堪大用。”


    這話對於薑順德來說就很重了,他立馬跪下:“皇上......”


    宣武帝不耐煩的揮手:“行了,你現在去問薑家人,能問出來什麽?朕派人去廬州給你查吧。”


    薑順德咚的一聲磕了一個頭:“謝皇上,求皇上準許臣隨他們一起去查。”


    宣武帝想了想在薑楠來京之前把他支出京也好,省的皇後看他生氣,自己還得受連累,就同意了。


    宣武帝秘密的派出自己的人手跟著薑順德去了廬州。


    薑順德到了廬州的時候薑楠已經到了江東,江東靠海,有碼頭,與海外幾國都有貿易往來。


    不過海外貿易是這幾年才興起的,所以在江東有很多的東西薑楠都沒有見過。


    他們進了江東城一路上秋杉和冬雪看什麽都新鮮,嘰嘰喳喳的說這個好,那個也好。


    萬俟昕是看見什麽都想買給薑楠,薑楠攔不住,一臉無奈的說:“我們一路上不方便帶很多的東西。”


    萬俟昕不以為然:“多買兩輛馬車就好了,實在不行可以雇傭鏢師。”


    薑楠:“可是就算你有銀子也不是這麽花的啊,等咱們到了京城處處都需要銀子,這銀子還是留著用在正地吧。”


    萬俟昕一臉納悶的問:“花完了在跟我父親要不就行了,這天下都姓萬俟了,咱們還能缺銀子花?”


    薑楠心累,她蹲下仰頭看著他問:“你不會以為你父皇很有錢吧?”


    萬俟昕疑惑的歪頭:“沒錢嗎?這天下都是他的,他能沒錢。”


    春桃在一旁都聽不下去了,跟萬俟昕解釋:“姑爺,這當家哪有那麽容易啊,一個小家要花的地方都很多,要算計著才能過多好,這天下這麽大的家,需要銀子的地方太多了,皇上管著這麽一大攤子肯定特別不容易,錢就更不能亂花了。”


    萬俟昕低下頭了,其實他不是不知道坐擁天下的難,但是就是覺得憋得慌,他不能動,需要薑楠照顧,這一路上都是拖累,他想彌補薑楠,唯一想到的就是給薑楠買東西。


    他是身無分文的,隻能花萬俟燁的錢了,在他看來都當皇了還不能隨意花錢,這天下要來何用。


    最後他還是憋出了一句抱怨:“真不知道我父親要來這天下有何用。”


    他還是不習慣叫父皇的。


    薑楠一聽立馬捂住他的嘴,警惕的看向四周然後小聲說:“隔牆有耳你說話注意一些啊。”


    萬俟昕蔫頭耷腦的:“哦。”


    薑楠以為不讓他花銀子,他不高興了,安慰道:“你別急等到了京城,我們想辦法掙錢,到時候掙得你隨便花。”


    萬俟昕默默的搖頭,他不想花錢,他隻是想對薑楠好。


    吳桐又給萬俟昕買了一個輪椅,推著他往前走,他們準備去買珍珠,忽然從前麵跑來一個半大孩子一不小心撞在了萬俟昕的輪椅上,萬俟昕往旁邊避讓了一下,他身後的吳桐趕緊怕那個孩子壓到萬俟昕趕緊扶了他一把:“你小心一些。”


    那個孩子站直身子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就跑了,薑楠眯著眼睛看著那個孩子的背影,忽然想起什麽摸向萬俟昕的懷裏。


    萬俟昕被她舉動嚇了一跳紅著眼睛說:“小楠,這是大街上,你想摸迴去再摸。”


    薑楠沒功夫和他打趣,沉著臉問:“你的銀票呢?”


    萬俟昕一聽立馬也摸向自己懷裏,隨後他就臉一黑:“被偷了。”


    薑楠立馬對吳桐和楊柳說:“抓住那個孩子。”


    可是那個孩子跑的快,這麽一會兒功夫就跑遠了,吳桐和楊柳兩個人追也沒追上。


    薑楠有些著急,萬俟昕懷裏的可是萬俟燁給的,足有幾萬兩的銀票啊,推著萬俟昕往前追了幾步。


    萬俟昕看著跑遠的孩子,眼睛一眯手裏拿著的一個剛買的梨子手腕一用力,梨子就打著轉的飛了出去,越過吳桐和楊柳,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直接砸在了那個孩子的後背上。


    那個孩子發出一聲慘叫就撲倒在地了。


    吳桐和楊柳一愣,隨後緊跑幾步把那個孩子壓在地上。


    楊柳在那個孩子的懷裏一掏,掏出了一遝銀票。


    而那個孩子被那顆梨子砸的直翻白眼,忽然身子一抖,劇烈的咳嗽一聲直接吐出一口鮮血。


    吳桐和楊柳嚇了一大跳,趕緊給孩子把脈,檢查後背。


    檢查完後楊柳看了一眼地上已經碎裂的梨子難以置信的說:“誰這麽大的手勁啊?用梨子就能把人砸出內傷。


    此時大街上很多人都來圍觀看熱鬧,薑楠也推著萬俟昕過來了,看見孩子吐血,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殺人了,有人殺人啦。”


    萬俟昕眉頭一皺,淩厲的目光看向人群就看到一個比偷錢的孩子還高壯一點的孩子,此人雖然高壯,但是看麵相就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


    他的話一喊立馬有人議論:“這是誰啊,對一個孩子出手這麽重。”


    “就是啊,要不要報官啊,看把孩子都打的吐血了?”


    冬雪一聽氣的就跟那些人吵:“你們眼瞎了嗎?沒看見那孩子自己摔倒的啊?”


    還是那個高壯的孩子喊:“胡說,我剛才看見他不過是撞了一下那個公子,那個公子就用梨把他砸吐血了。”


    這下引起大家的不滿了,大家認為萬俟昕就是那種仗勢欺人的惡少,紛紛對萬俟昕指指點點,譴責他。


    薑楠唇角微微一勾,原來有同夥啊,她低下頭在挎包裏掏了一把,在眼睛上一抹,瞬間眼睛就通紅,沒一會兒就留下了眼淚,她淚盈盈的看著那個說話的半大孩子:“你這孩子我們怎麽得罪你了,你這麽害我們,我夫君的手腳都被人打斷了,手還沒長好,他怎麽可能能打人呢,再說就是一個梨子也不能把人砸吐血啊?”


    大家一看她哭了,都紛紛看向萬俟昕,他的腿上還綁著木板和繃帶,手上雖然沒有綁繃帶,但是現在正無力的下垂著,不僅露出了一圈深深的暗紅色的疤痕,因為剛才用力擲出去梨子還疼的發抖。


    再加上萬俟昕長得白白淨淨,眼神純淨,抬眼看人的時候甚至有一種委屈的感覺,一看就像是個斯斯文文的公子,咋看也不像是會仗勢欺人的惡公子。


    這下大家不確定了,有人迴頭 問那個說話的孩子:“你是不是看錯了,人家手受傷了,怎麽用梨子打人啊?”


    那個孩子本來也不大,被這麽多人看著,瞬間緊張了,紅著臉說話都有些緊張了:“就是他打的,不是他打的,那孩子怎麽會吐血啊?”


    楊柳此時站起來說:“各位,我是一名軍醫,剛才這孩子跑的時候不小心撞了我妹夫,我扶他的時候發現這孩子臉色慘白,應該是身體不舒服,我原本想給這孩子看看,結果沒想到他拔腿就跑,我怕他出事才追的,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他忽然吐血暈了過去,哎,這孩子一看就是受了什麽傷的,不好好治恐怕與性命有礙啊。”


    他說完還拿出路引給旁邊一個看起來像是讀書人的男子看,男子接過路引看了看跟其他人說:“他的確是軍醫。”


    萬俟燁給他們開路引的借口就是給楊柳的調令,楊柳要帶家人到京城赴任,上麵當然把理由寫清楚了。


    大家一看楊柳是軍中人更加不敢指責了。


    那個說話的孩子,知道他們得罪不能得罪的人了,緊抿著嘴唇,雖然不再說話了,但是一雙眼睛緊盯著地上暈倒的孩子,滿眼是藏不住的擔憂。


    偷錢的孩子已經暈過去了,楊柳把他抱起來說:“我得找個地方給他看看,這孩子的病耽擱下去就救不迴來了。”


    大家聽到他的話立馬把路讓開了。


    他們是坐船來的,剛到這裏還沒有落腳,現在這麽抱著孩子在大街上走也不好,薑楠讓吳桐去雇了兩輛馬車,跟車夫說找一個僻靜一點的客棧。


    江東府因為有碼頭,所以來行商的商人很多,客棧也多。


    車夫直接帶他們到了城北一處僻靜的客棧,因為客棧偏僻,生意不好,看到他們來了非常熱情的接待他們。


    開好房間以後薑楠沒有管其他事,而是進了房間給萬俟昕用藥酒揉手腕,看到萬俟昕因為疼還在發抖的手,薑楠心疼的埋怨:“你也真是的,手腕還沒長好就用,你也不怕骨頭再出問題留下後遺症。”


    萬俟昕沉默著不說話,他的心情很差,原本就覺得自己很廢物,什麽忙也幫不上,結果因為今天自己露富了,招來了小毛賊,薑楠那麽在意那些錢,要是被偷走了,還不知道他要怎麽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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