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捕頭來送東西的時候,薑楠已經把萬俟昕抱到了床板上,正在給他檢查傷口。


    因為剛才摔倒了,萬俟昕胳膊和腿上剛長出一點新肉的傷疤又撕裂了,血水已經滲透了紗布。


    薑楠氣的一邊給他上藥一邊罵:“你要是不想好,就直說,我給你把胳膊腿切了算了,省的我一遍一遍給你治,費功夫又費錢,你以為這傷藥便宜啊,這都是軍中用的最好的傷藥。”


    萬俟昕像是一個犯錯的小孩子一樣低著頭認錯:“對不起,下次不這樣了,治傷花了多少銀子,以後我會補給你的。”


    他說要補銀子,薑楠沒有高興,反而更生氣了,她把手裏的紗布一摔,抱著胳膊冷冷的看著萬俟昕:“好啊,看你要補多少,為了救你這條小命我不僅用了最好的藥,春桃每天都給你燉參湯吊著你這就剩一口氣的小命,夏荷變著花樣的給你做有營養的吃食,你說說這救命之恩你要補多少銀子給我們。”


    萬俟昕就是再不懂女人心也知道自己的話惹毛了薑楠。


    他不會哄女人,但是他學習能力很強,從剛才抱薑楠,然後她就不生氣了來看肢體接觸可以讓薑楠不生氣。


    他屁股往前挪了挪,湊近薑楠跟前用他的額頭蹭薑楠的胳膊:“我的好娘子,別生氣了,我說錯話了,你救我這條命的恩情怎麽能用銀子衡量呢,不管是你還是春桃和夏荷她們付出的對於我來說都是天大的恩惠,不是銀子可以算的清的,你放心我以後肯定好好養傷。”


    薑楠被他蹭的癢的心煩,用胳膊頂開了他的頭:“一邊去,好話誰不會說。”


    不過雖然生氣,薑楠還是拿起紗布給他包紮。


    萬俟昕看薑楠氣鼓鼓的但是小心輕柔的給他包紮就勾唇笑了,原來姑娘家生氣是這麽可愛的啊。


    怕自己再說錯話,他就安靜的任由擺弄。


    捕頭開門的時候薑楠正在換腿上的藥,捕頭沒有進牢房,而是把東西放在了門口:“東西都在這裏了,有什麽需要的你們再讓人找我。”


    薑楠給捕頭行禮:“多謝捕頭了,等我們出去一定重謝您。”


    捕頭:“謝就不必了, 把你們身上的東西交出來,大人要查。”


    既然要調查薑楠有沒有下毒,那隨身的東西都是要查的,原本是要搜身的,但是薑楠是女人,女牢不在這邊,沒有女捕快。


    其他捕快也不願意動手,怕惹上天花,其實在他們看來說薑楠他們給法緣投毒純屬扯淡。


    他們跟法緣無冤無仇的幹嘛下毒,還整出這麽大的動靜來,這要是真的查出來是他們,光驚動這麽多的官員就夠他們滿門抄斬的。


    但是沒有辦法,出了這麽大的事,既然法緣攀扯他們為了公平起見也得查。


    薑楠沒有反抗,非常痛快的把自己的挎包交了出去:“大哥,這裏麵有傷藥,我夫君每天還要換藥,能不能勞煩您跟大人說,查完沒問題的話,把藥再給我送迴來。”


    捕頭向裏麵探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萬俟昕,他的外衣已經都脫了,中衣的袖子和褲腿也都擼了起來,血肉模糊的傷口清晰可見。


    捕頭暗暗吸氣,當了這麽多年捕快,他還沒見過這麽嚴重的外傷呢,這要是沒藥治,這麽熱的天估計這人都活不成。


    心中同情,捕頭非常痛快的點頭:“好。”


    薑楠為了感謝捕頭還把萬俟昕的衣服抖摟了一遍,把自己的身上摸了一遍,示意自己沒有藏東西。


    捕頭滿意的帶著挎包走了。


    薑楠把東西抱進屋,捕頭拿了錢,也沒有克扣太多,買的東西都是很用心的,新的被褥,一包米,油燈,熬藥的藥罐和一個紅泥小火爐,還有薑楠要的筆墨紙硯。


    這待遇在牢房裏已經是絕無僅有的了。


    薑楠快速的給萬俟昕包紮完又把他抱到輪椅上,她鋪床:“一會兒我熬點粥,你先喝點睡一覺。”


    萬俟昕有些擔憂薑楠的挎包:“東西沒有問題嗎?”


    他記得薑楠隨身會帶各種毒藥的。


    薑楠不在意的說:“沒事,隨他們查,查不出問題來。”


    薑楠是個謹慎的人,雖然會帶毒藥,但是就怕出現這種說不清楚的情況,她的毒藥都是現配的,挎包裏有各種藥粉和藥材,需要哪種毒藥現配。


    藥材都是有毒性的,就看怎麽配了,可以配治病的良藥,也可以配殺人的毒藥,所以就算是經驗豐富的老大夫查驗,也說不出有什麽不對。鋪好床,有壯班的捕快送來一桶水,薑楠用熬藥的鍋熬了一點粥,喂萬俟昕吃了,就讓他睡了。


    萬俟昕其實身體還是非常虛弱的,能強撐這麽長時間也是全靠毅力了。


    所以他一躺下就睡著了,薑楠不困,她就拿出紙筆開始寫畫本子。


    今天掙的二十兩都花出去了,她想把花出去的錢趕緊補迴來。


    林千院在山裏,等軍隊去把林千院圍了已經是下午了,楊柳作為軍醫也跟著去了,在出發的時候他打聽到是林千院的住持有了天花的症狀。


    雖然他不知道薑楠和萬俟昕被困在城裏了,但是他很快想到了那天薑楠給法緣下的毒,當時他沒有問薑楠那是什麽毒,但是聽症狀,他就知道這是薑楠手筆,因為那藥是他和薑楠一起配的。


    他覺得既然去圍了林千院肯定一兩天迴不了家了,他就托人去大林村和夏荷她們說一聲不要擔心,哪裏都不要去就在家等著。


    等他們到了林千院的時候,林千院裏的僧人都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所以寺廟裏所有的東西還沒有來的及藏。


    官兵把僧人都趕到一處小廣場,由派來的大夫挨個檢查。


    等官兵搜到林千院後院的時候發現了一件非常詫異的事,寺裏有女人和孩子,還不少。


    在寺廟的最後麵原本是林家的祖墳和祠堂,祠堂兩邊有兩排房子,原本是供奉佛像和觀音像的地方,但是現在都住上了人。


    林家的人正在遷自己家的祖墳和從暗室往外搬書。


    所有人看到大批的官兵湧進來驚得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林家人還好,那些女人和孩子都驚恐的大叫起來,有的還到處亂竄。


    官兵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但是還是第一時間拿著刀衝上去讓所有人不許動。


    經過一陣慌亂,人都被押往了小廣場。


    楊柳也在檢查那些和尚,他知道薑楠想做什麽,為了幫薑楠一把,他偷偷在一些僧人的身上也摸了那種藥。


    很快最先查出問題的是一個女人,經過審問,這個女人就是法緣的女人,她的身上也出現了不少的小紅點,隻不過沒有法緣的嚴重。


    原來薑楠抹了藥的那天,法緣迴到寺裏和這個女人發生了關係,這也是法緣為什麽這麽快發病的原因,情緒激動也會加快毒發的時間。


    有人有症狀,那就說明這病傳染,那些聽到可能有天花的僧人,又驚又怕,情緒極其激動,楊柳抹在他們身上的藥快速毒發,很快就都有了症狀。


    查出好幾個有症狀的,這下事情變大了,不管這是不是天花反正是肯定傳染了。


    消息傳迴州府衙門,一眾官員就是頭大,巡撫李達問巡按譚延風:“這件事要不要上報給朝廷啊?”


    巡按代表的是皇上,有檢察百官可以直接上奏的權利,沒有他巡撫還能私下瞞住,皇上的人在他們不敢。


    譚延風是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別看他是文官,但是他是和當今皇上一起打天下的文臣,是皇上的心腹,現在常駐在匯州,就是為了監察南方幾州的官員。


    他皺著眉問來報信的人:“可能確定這是什麽病?”


    報信的士兵迴道:“迴大人,大夫人檢查了所有發病的人,能確定的是這個病傳染,但是又不像是天花,目前還沒法確定這是什麽病。”


    譚延風沉著臉思考,剛建國,四處還不穩定,今年朝廷剛把邊境和內患穩定下來,當今皇上的皇位剛剛坐穩,要是再出現疫病,整個銘朝都得亂,稍有不慎,當年費力打下的江山都得丟。


    思考了一會兒他開口道:“不管什麽原因,什麽病症,出現疫病就得上報朝廷,好讓朝廷有準備,現在隻是查出一個寺院有這種病症,還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得讓朝廷盡快查,以防病情擴散。”


    李達:“好,那就勞煩譚大人擬寫奏章吧。”


    反正現在都這樣了,他雖然是一州的巡撫,但是做不到一言堂,巡按雖然沒用他權力大,但是對他有壓製作用,兩個人人相互牽製,出事一起頂著,他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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