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起往衙門外走,忽然萬俟昕盯著一處看,薑楠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從大門口進來一幫人,其中有幾個和尚。


    薑楠低頭問:“你認識?”


    萬俟昕冷漠的眼神裏透著恨意,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咬的咯吱咯吱響:“林千院的住持法緣,僧綱司的都綱。”


    薑楠看他情緒不對關心道:“是他關的你?”


    萬俟昕:“不是,是林家和他的師傅,空安。”


    雖然空安關的萬俟昕,他也死了,但是法緣也不是什麽好人,空安關他,但是沒有虐待他,可能是想用他換什麽利益,一開始他除了出不去,生活條件不差,每天有人按時送飯菜送水,倒恭桶,還會給打掃衛生。


    但是法緣就不一樣了,空安死後,他不僅故意讓人不給他送飯,送水,還不給恭桶,不給打掃,弄得整個暗室臭氣熏天,但是又不讓他死,隔幾天送一次飯清理一次,純屬就是為了折磨他。


    薑楠盯著法緣看了一會兒,她見過這個人,這就是一個淫僧,她去林千院接過生,有個女人生的孩子就是他的,原本她不想管這種閑事,也不想招惹這種有人有錢的人,但是他既然這麽對萬俟昕,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她的男人的仇,她得給報。


    她問萬俟昕:“你出現在他麵前沒有關係嗎?”


    萬俟昕搖頭:“無礙。”


    原本他就是被藏起來的人,在衙門裏法緣根本不敢和他相認,承認林千院囚禁過他。“


    薑楠點頭,在腰間的挎包摸了摸,掏出一個紙包。


    吳桐和楊柳一看她的動作就齊齊的擋在了她的麵前,擋住了別人的視線,萬俟昕奇怪的看著薑楠,就見她把紙包裏的粉末倒在手上搓了搓,然後就推著萬俟昕朝著法緣他們走過去了。


    薑楠擠出幾滴眼淚一走近法緣就撲跪在他的腳邊,雙手抓住了法緣的僧袍:“大師,求您幫幫我啊。”


    正在和別人說話的法緣被薑楠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猛的就要往後退:“你這是做什麽?”


    薑楠怎麽可能讓他退,她手勁大,直接抓住了法緣的小腿手使勁在上麵蹭,法緣身後的幾個和尚,立馬上前想要去拉薑楠:“你這是做什麽,快放開。”


    吳桐和楊柳飛快的上前在和尚抓到薑楠的時候就把薑楠拉了起來。


    吳桐一臉愁苦的勸:“小楠,你別這樣,有什麽話好好跟方丈說,他是出家人慈悲為懷,肯定會為你做主的。”


    法緣此時也鎮定了下來,他今天來是為了去府衙和林家打官司的,沒有心情理一個婦人。


    但是他在外要維持形象不好發火,隻好一臉慈悲的說:“貧僧現在有事,施主要是有什麽事可以稍後去寺裏再說。”


    薑楠就哭:“住持,您得為我做主啊......”


    還沒等她哭訴,就聽萬俟昕冰冷平靜的聲音傳出:“法緣住持。”


    法緣低頭看向薑楠身後,看到萬俟昕的第一眼,他沒有反應過來,隻是覺得萬俟昕眼熟,可是在萬俟昕冷漠的注視下,他突然瞳孔一縮:“你......”


    他最近光忙著和林家打了,早把萬俟昕忘到了腦後,林家的墳被挖了三天了,林家全族都在林千院鬧事,雖然知道暗室的牆塌了,但是沒人在意,因為暗室裏的書是林家的,林家不會動,也沒幾個人知道裏麵關著人,林千院的僧人知道萬俟昕存在的也不多。


    在法緣的思維裏,萬俟昕被鐵鏈鎖著呢,根本跑不出來,所以萬俟昕逃了沒人發現。


    法緣看著這個本應關在暗室裏卻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再想到他的身份,瞬間後背就出了一身冷汗。


    隨後他看向萬俟昕的目光就犯了冷意,眼含殺機。


    薑楠就站在他的麵前,他神情的變化,薑楠看的清清楚楚,她就很惱火,死禿驢,你關了我男人這麽多年還不夠,還想殺了他,現在他是我的男人,我們還沒有成親,你要是敢殺他,我絕對送你去見佛祖。


    萬俟昕也看到了法緣眼裏的殺機,但是他不怕,他逃出來了,隻要他站在陽光下,法緣就不敢把他怎麽樣,他要是敢動,他就自爆身份,隻要法緣想殺他,他絕對能帶著林千院所有人下地獄。


    萬俟昕平靜的和法緣對視,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法緣住持,在下有一事相求。”


    法緣的聲音也冷了幾分:“什麽事?”


    萬俟昕:“我想和這位姑娘成親,可是我明明就是山上的灰戶,他們非說我是和尚,還求您給我開個證明,證明我不是僧籍,我好成親。”


    法緣看著萬俟昕的目光透著審視和探究,他不知道萬俟昕什麽意思,按說他既然逃出來了,不該立馬報官抓他們嗎?這怎麽似乎不想承認自己被關,還想換個身份?


    他不承認被囚禁,對於法緣來說既是好事,又是隱患,不知道萬俟昕什麽時候就會找他算賬,他不想這個不確定因素存在。


    他看了一眼林家現在的族長,萬俟昕不是被他抓來的,最先關萬俟昕的是林家,林家後來想殺了萬俟昕還是他的師傅空安勸說留了萬俟昕一命的。


    雖然現在他們和林家打的不可開交,但是在萬俟昕的事情上他們都跑不了,要出事大家一起完蛋。


    林家現任族長林社英不解的看著法緣,看他做什麽,我們之間還有仇,等著打官司呢,你趕快解決的事,上公堂,墨跡什麽?


    法緣用嘴型跟他說了兩個字:“暗室。”


    林社英一開始沒理解,暗室,什麽暗室?


    隨後他猛地想起林家祠堂下麵的暗室,裏麵似乎有一個人呢,難道?


    他猛地看向萬俟昕,這幾年萬俟昕歸林千院看管,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好,他就沒有去過暗室,他見過的萬俟昕還是小時候的樣子,現在依稀還能從萬俟昕幹瘦的臉上看出兒時的一點樣子。


    萬俟昕記性很好,他見過林社英,在他剛被林家的林顯抓來的時候,那個時候林社英還不是族長。


    萬俟昕看著林社英衝他微微一笑,就這一笑讓林社英打了一個冷顫,瞬間就從頭麻到了腳。


    萬俟昕不是他抓的,當時他還年輕,是族裏微不足道的人,知道萬俟昕的存在,但是他做不了主,隻知道林顯和林家出事以後,他被空安要走了,這幾年他都沒有見過萬俟昕,早就忘了他的存在了。


    可是現在一想到萬俟昕的身份,他都想打哆嗦,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他們林家還和法緣打什麽官司,一起去見閻王吧。


    他心裏害怕的咒罵,林顯那個害人精,把林家害成這樣還不夠慘,還要害死全族人,他還咒罵空安,當時殺了萬俟昕什麽事都沒有了,為什麽要留著他,現在他倒是死了,留下他們怎麽辦。


    萬俟昕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們的臉色變來變去,嗬嗬,怕嗎?這就怕了?跟他被關十幾年過著暗無天日,擔驚受怕的日子比,這點怕算什麽?你們害怕的日子在後麵呢。


    萬俟昕:“怎麽?住持不肯幫這個忙?”


    法緣:“你叫什麽名字?”


    萬俟昕:“程元邦。”


    程是他的母姓,元邦是他祖父當年重病怕等不及他及冠給他留的字,知道的人不多。


    薑楠迴頭看萬俟昕,她一直沒有問萬俟昕名字,還以為他不記得了呢, 沒想到有名有姓,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法緣眯了眯眼:“籍貫是哪可還記得?”


    萬俟昕搖頭:“我年幼時就被拐賣到了山上燒灰,印象有些模糊,依稀記得是叫順昌縣的地方,其他的不記得了。”


    法緣盯著萬俟昕看,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萬俟昕是真的想既往不咎換個身份,還是在耍什麽詭計。


    萬俟昕就平靜的和法緣對視,這十幾年的囚禁生活,他別的沒學會,靜心絕對是練的很好,否則他早就被關瘋了,最終法緣什麽也沒看出來,萬俟昕看他就仿佛真的像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


    最終他點了點頭,他這是不打算承認自己的身份了,這樣也好,他要是光天化日的鬧起來,他們也騎虎難下,現在他自己否認了自己身份,上了別人的戶籍,以後就算是他再想鬧事,狀告被囚禁,也沒有證據了,再說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這麽大的變化,他的家人也未必會認他,當年林家可是給了他家一具屍體,明麵上他已經死了。


    現在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他一個身份,以後也好擺脫嫌疑,至於以後的事再慢慢想辦法,他要是安安分分過日子就留他一命。


    要是想有什麽舉動,整個匯州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他不會讓萬俟昕走出匯州一步的。


    想通以後他對身後的和尚吩咐:“去給這位公子開一個證明。”


    身後的和尚不情願的瞪了萬俟昕他們一眼:“跟我走吧。”


    薑楠推著萬俟昕跟著和尚走了,看他們走遠,林社英急急的拉著法緣走到一邊:“你們怎麽讓他跑出來了,這下可怎麽辦?”


    法緣冷冷的看著林社英:“你慌什麽,跟我們有什麽關係,他自己都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你上趕著承認?”


    林社英還是害怕:“可是......”


    法緣:“沒有可是,我們不認識他,沒有見過他,他就是想說我們囚禁他有什麽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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