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簡自然是不會拒絕丈母娘的要求。


    翌日,臘月三十,貼對聯,包餃子,迎新春的日子。


    往常楊家人少,王翠雲負責包餃子,楊父就負責貼春聯換舊符,楊甜就是機動人員,一會兒幫楊父跑跑腿打打下手,一會兒幫王翠雲擀餃子皮。


    今年人多,一大早,楊父就去農場把留守農場的吳木林、範秀娥、劉樹根以及葛石柱兩口子叫來家裏過節。


    五個人家裏都沒啥人了,都選擇留在農場,順便值班,楊父和王翠雲合計著與其讓他們在農場孤零零的過,不如大家聚在一起,更有年味。


    周正簡也把林新海請到了家裏。


    林新海年輕時有過一次短暫的婚姻,沒有孩子,此後孑然一身,一輩子置身醫學事業,這次要不是因為楊甜,她此刻恐怕早不知又去了那個偏僻的村落搞調研去了。


    十一個大人外加兩個小鬼,這個人口規模在楊家從未出現過。


    人多意味著工作量巨大,但人多同樣力量也大,加上生活水平的提高,王翠雲決定今年的年三十除了包餃子,還要好好整一桌好菜,這可是往年都沒有的待遇。


    男士們周正簡負責寫對聯、福字,葛石柱負責爬高粘貼,楊父和吳木林變成了打下手和指揮的人。


    女士們由王翠雲帶領著女士們在廚房忙碌。


    楊甜和葛大嫂是孕婦,分別領到一個輕省的活,楊甜負責帶孩子,葛大嫂負責坐著擇菜。


    楊甜正陪明夕玩拚圖,就聽見楊父和吳木林兩人圍著周正簡時不時的叫好。


    把兩個孩子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


    “走,去看看。”


    楊甜丟下手裏的圖塊,她倒是不懷疑周正簡的字,畢竟見過,好奇的是他寫的內容。


    “滿堂歡樂人添福,闔家團聚歲遷榮,橫批:福滿家庭,這內容看著挺普通的,哪兒好了?”楊甜讀出聲來,嘀咕道。


    楊大成不同意的瞪她:“怎麽就普通了,這叫通俗易懂、大俗大雅,你還是大學生呢,這都不懂?小周,你繼續寫,別理她。”


    大學生楊甜挨了一炮撇撇嘴坐一旁不說話了。


    周正簡笑看她一眼繼續下筆。


    吳明夕依偎在楊甜腿邊玩耍,吳明堂站在桌旁看得癡迷,等這一幅寫完,他眼神渴望的看著周正簡:“小姨夫,你能教我寫毛筆字嗎?”


    周正簡看他,“想學?”


    吳明堂用力點了點頭。


    周正簡後退一步,讓出身前的位置,“過來,我教你。”


    吳明堂眼睛一亮,矜持的走到周正簡身前,周正簡握住他的手,柔聲低語道:“先帶你寫一個‘人’字,你感受一下筆尖的力度。”


    明夕看哥哥學也好奇湊過去看。


    第一次有周正簡的帶領,吳明堂寫的很好。


    “哇,哥哥好厲害。”明夕熱情的鼓掌。


    吳明堂既為嚐試到新事物開心,又為小妹的捧場而小臉微紅。


    第二次周正簡讓他自己試著去寫,但畢竟人小,腕的力度掌握的不好,一落筆就在紙上留下黑黑的一大灘墨。


    小家夥的臉霎時變的通紅。


    明夕看看那黑點再看看哥哥,“哇,哥哥在畫畫嗎,黑黑的像哥哥的眼睛。”


    周正簡拍拍吳明堂的緊繃的脊背,對妹妹道:“夕夕也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哦。”


    吳明夕眼睛瞬間亮了兩個度:“真的嗎,小姨夫,那夕夕的眼睛是不是也很美。”


    意料之中的責備沒有發生,吳明堂被妹妹的可愛逗的再次露出笑容。


    在周正簡的指導下逐漸寫出一個完整且還算美觀的“人”字。


    楊甜靜靜看著周正簡耐心教導孩子時的模樣,不禁有些期待自己肚子這三個出來又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場景。


    “呦,我們的堂堂也會寫毛筆字了,真棒,明年春節的對聯就由你給爺爺寫好不好?”


    吳明堂剛重拾信心,正是躍躍欲試的時候,“等我練好了,往後每年的對聯我都幫爺爺寫。”


    周正簡逗他:“都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怎麽我才接手第一年,你就把小姨夫的飯碗搶了?”


    吳明堂羞得低頭抿唇笑。


    晚上七點半,一家人齊坐在電視機麵前的兩張拚起來的長桌上。


    電視裏春晚在倒計時,桌上,楊父作為一家之主說完祝福語後,正式開飯。


    這時周國棟的視頻打來。


    視頻裏,周家人也都是齊坐一堂,除了周正簡和楊甜,其他人都在。


    “爺爺,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大家新年好呀!”楊甜率先打招唿道。


    “唉,好好好,你也新年好,楊兄弟、弟妹,你們也新年好啊。”


    周國棟對著鏡頭隔空向楊父楊母祝福。


    楊甜翻轉鏡頭,把鏡頭對準老爸老媽,楊大成和王翠雲聽到祝福立刻探過身來對著鏡頭迴祝,


    楊大成:“周老哥,你也是,新年快樂,保重身體,改天還來我這兒,咱一塊釣魚啊,咱家的魚現在可大了,就等你來了。”


    周國棟:“好好好,等著我,我一定去。”


    王翠雲:“周老哥,等你來了我給你做全魚宴。”


    周國棟哈哈哈大笑:“那感情好,我就饞弟妹你那好手藝。”


    接著鏡頭給到周正嶸和周正源兩夫妻,楊甜和周正簡彼此寒暄了一番,當然主要是楊甜和陸婉欣說些關懷的話,別看周正簡私底下偶爾會臭貧,但和兩個兄長湊在一起都是一樣的寡言。


    周正源性格還好些,但是經過秦文那件事他對三弟和三弟妹總有種愧疚在,不知該說些什麽,加上楊甜和秦文也無話可說,就麵上客套的囑咐了兩句就過了。


    剩下的就是幾個小輩對收到她送去的春節禮物表示感謝。


    *


    晚安持續了兩個小時,飯後,王翠雲幾人把所有的鍋碗瓢盆都放進洗碗機裏清洗。


    一夥人在客廳聊到十點半才散去。


    吳木林五人結伴而走,剩下林新海,楊甜本來想讓她留下跟自己睡一晚,省得她自己迴去孤零零一個人,但林新海堅決要走。


    楊甜隻好尊重,周正簡去送林新海,楊父楊母要守夜,吳以沫帶著兩個困得睜不開眼的孩子迴去了,楊甜也早就熬不住了,洗洗就迴屋睡了。


    等周正簡迴來已經十一點多了,楊甜早已進入夢鄉。


    周正簡關掉楊甜為他留的燈,俯身輕輕在女人唇上落下一吻,才去洗漱。


    洗漱完又去陪楊父楊母坐了會,過了十二點才迴房休息。


    *


    “唿,好累!”


    楊甜看著麵前不斷奔跑的三個寶寶,有些納悶,怎麽今天寶寶們的精力這麽旺盛,以往在夢裏都是玩一會兒就會停下來的,今天怎麽都玩了好久好久,他們竟然還在跑。


    “不行了,媽媽太累了,要歇一會兒,咱們一會兒再玩好不好?”她跟前麵停下來看她的三小隻商量道。


    邊說她邊往草地上坐下。


    “不行不行,媽媽我們要出去了,你不能歇。”


    “啊,出去?去哪兒?”


    話音剛落,楊甜就感覺自己肚子一陣痛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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