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迴到自己紐約的小窩時,已經是深夜時分。


    隔壁公寓的信箱被塞得滿滿當當,似乎是有一段時間沒人迴來了,不過洛安他自己這邊也好不到哪裏去。


    “賬單、賬單、還是賬單……”


    將信箱中的東西囫圇地夾在腋下,洛安轉開門鎖,用肩膀頂開大門後,走進漆黑一片的屋內。


    “喵——”


    咕咕輕巧地躍到鞋櫃上,背部緩慢弓起,喉嚨裏發出一陣低吼。


    “托尼,你迴到別墅了?”


    但洛安似乎不太在意咕咕的反常表現,伸手給小家夥順了會毛,接著跟電話那頭聊了起來。


    “我這邊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在考慮要不要換間屋子。”


    “什麽叫‘終於想通了’,這叫適當改善生活。


    “我像是有錢不用的傻子嗎,隻是不想被中介吃水太深。”


    洛安摸索著打開電燈,亮堂的客廳裏,沙發上赫然坐著一個獨眼鹵蛋頭。


    可他就好像完全沒看見一樣,依舊在門口忙活著自己的事情。


    “不過我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說出‘錢不算問題’這種話來。”


    電話那頭似乎傳出一陣張狂的笑聲,讓洛安嘴角猛地一扯。


    “讓我跟你同等待遇,扯淡吧,反正幫我拜托一下波茨小姐,迴頭請你們吃飯。”


    罵罵咧咧地,洛安終於是掛斷了電話,看向沙發上似乎已經僵硬在上邊的黑色身影。


    “弗瑞局長,下次來找我的時候可以敲門的。”


    “如果不是斯凱的報告,我還不知道你交了外星朋友,感覺如何?”


    能搭上話之後,弗瑞終於是找到機會換了個動作,十指交叉著放在膝蓋上。


    “話說迴來,因為你避免了嚴重的居民財產損失,上邊商量著給你發個獎章。


    “感興趣嗎,要不抽個時間去我那邊領迴來?”


    “我記得之前我們交涉的內容,應該包括了對神盾局其他部門保密吧?”


    洛安自顧自地走到冰箱邊,拿出飲料悶下一口後,用手背抹了抹嘴。


    “如果你們單方麵撕毀約定,我也可以不再對你們提供任何情報或協助。”


    洛安這番話,讓尼克眼神微凝,現在這節骨眼,要是麵前這人真撂挑子,他說不定會遇上不少麻煩。


    更何況現在自己正忙著牽頭搞一些大研究,手底下正缺人手,能用的特工他恨不得一個掰開兩人來使喚。


    這也是為什麽,尼克大半夜的跑洛安公寓凹造型來了。


    “我有一個計劃,洛安……”


    深吸一口氣之後,尼克從懷裏取出一塊平板電腦,放在桌上朝洛安推了推。


    “這次事件讓我意識到,地球需要更強大的武裝力量。”


    “這是你們的事情。”


    洛安輕搖著頭,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尼克對麵,伸手便將平板推了迴去。


    “我不打算參與這些,也不會幹涉你們的決策。”


    “嗯,我以為你會阻撓,看來都不用談判了。”


    尼克臉上表情一鬆,毫不拖泥帶水地將平板收了迴來。


    “我在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哪怕科爾森都有反對的意思。”


    隱隱聽出尼克言語間的詢問意味,洛安輕笑道:


    “我的目標一直都是保護,而不是代替人類去選擇。”


    “所以你把自己當成守望人類的……神明?”


    “我不是神明,從來都不是。”


    瞄了一眼尼克已經戳進風衣兜裏的手,洛安自嘲式的笑了笑。


    “隻是一個稍微有些膽小的普通人罷了。”


    直到尼克離開之後,洛安卻站在門後遲遲不願移動,右手從懷裏取出進化信賴者,中間的寶石正有規律地閃爍著光芒。


    “如果真的成為了神明,會不會很可怕啊?”


    進化信賴者又閃爍了一下,洛安恍惚間竟是感受到了隱藏在說教情緒中的一絲關切。


    “太過高高在上,會很孤獨的吧,感覺不太妙……”


    躺在沙發上,洛安不自覺地縮成一團,盡管天氣還算得上炎熱,他卻感覺這屋子裏的溫度在不斷下降。


    突然,洛安感覺自己懷裏被一陣柔軟的毛茸茸觸感占據,低下頭,正好與咕咕那雙明亮的眼睛對上。


    似乎是感覺到洛安的情緒有些低落,咕咕湊到他麵前,伸出粉紅的舌頭在他臉上輕舔一下。


    “喵……”


    “你這小家夥倒是會安慰人……”


    鼻尖湊到咕咕身上猛吸一口,洛安臉上緩慢擠出一絲笑容。


    要不大家說吸貓有益身心健康呢,誰能拒絕一個成天喵喵叫纏著你的軟萌小家夥?得空的時候這樣湊上去吸一口,那是真的解壓。


    抱著咕咕翻身坐起之後,洛安將進化信賴者等物件放在桌麵,專心致誌地逗著在自己大腿上露出肚皮的噬元獸。


    “謝了,小家夥,雖然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懂。”


    鬧騰好幾分鍾之後,洛安才將意猶未盡地咕咕放在身邊,長出一口氣。


    “今天早點休息,明天迴學校看看吧,也不知道小彼得最近怎麽樣了。”


    這樣說著,洛安的視線又落在桌麵擺放的進化信賴者上,眼神稍微變得複雜了些。


    “如果我的猜想沒錯,之後得找機會去跟奧丁要點報酬。”


    這次他沒跟著索爾一行人進彩虹橋,一是想弄清楚自己腦袋裏到底多了些什麽,這第二,自然是要等洛基把心靈寶石送來。


    “喵——!”


    可就在洛安盯著進化信賴者一頓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貓叫把他的思緒拉迴,麵前的場麵差點讓他魂飛魄散。


    “我靠你這壞貓,把東西放下!不能吃!這個不能!”


    咕咕張大了嘴數根觸手精準地捆在進化信賴者和能源爆破槍上,眼看著就要往自己嘴裏拉。


    洛安臉色鐵青地雙手探出,一邊高喊著,雙腳死死撐在桌子邊緣往後用力。


    “鬆開,快鬆開!要死了要死了,這樣搞真的會要我命的啊!”


    洛安拚命拉扯的時候,進化信賴者上覆蓋了一層光幕,寶石中光芒閃爍。咕咕見到這樣一幕,鬆開了觸手。


    “喵嗚……”


    伴隨著一聲悶響,洛安抱著進化信賴者和能源爆破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有餘悸地喘著粗氣。


    “得救了……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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