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我的父親……父親他去世了。”


    索爾原本如刀削斧鑿般的堅毅麵龐,此刻竟帶上了兩行淚痕,顫抖的聲音中滿是後悔之意。


    “因為我的事情,還有約頓海姆的壓力,我……我是罪人。”


    這樣說著,索爾雙手抓著頭,不斷用力導致他手背青筋都快爆出來了。


    “到底是為什麽,明明我隻是想證明自己,證明我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王。”


    語氣中的哽咽被壓抑了下去,但索爾將他的腦袋埋得更低了些,剛才聽到的噩耗縈繞在心頭,愧疚不斷壓在他的肩上。


    “不管怎麽說,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


    洛安俯下身,手掌搭在索爾肩膀,語氣盡可能地放輕。


    “現在錘子你也試著拿了,不妨聽聽我的建議?”


    “你的……建議?”


    索爾抬起頭,通紅的雙眼看著洛安近在咫尺的笑臉。


    “洛安,你到底是什麽人?”


    “什麽人啊……”


    對上那雙滿是迷茫的眼睛,洛安心頭微微一顫,緊接著下意識般開口道:


    “隻是一個路過的中學教師,記不住也沒什麽關係。”


    ……


    “身份什麽的沒太大問題,至於中間那幾分鍾錄像空白我會想辦法。”


    半小時之後,科爾森還非常盡責地將洛安一行人送到了基地外邊。


    “簡·福斯特博士給出的儀器清單,我們也會盡快處理。”


    “科爾森,你人還怪好的嘞。”


    聽著科爾森將剛才“談判內容”如數家珍般複述出來,洛安也是麵露驚訝,隻能說能被鹵蛋當親信的,果然沒一個省油的燈。


    “洛安,你這邊真的不用我增派人手嗎?”


    最後,科爾森還是一臉不放心地看向洛安。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不認為那個叫洛基的……”


    說到一半,科爾森似乎也意識到這個話題公開說不太妙,便拉著洛安走到邊上低聲說了起來。


    “我不覺得那個叫洛基的人會放過他哥哥,到時候你打算怎麽處理?”


    “就算洛基真的殺上門,你們這點玩具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洛安毫不猶豫地給科爾森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完事還跟老大哥似的拍幾下他的肩膀。


    “反正你們完全可以先撤,獨眼鹵蛋那邊讓他直接來問我就好。”


    洛安提出這個,說是保證特工們的人身安全,實際上完全是不想頂著突擊隊那幫人在鎮子上活動。


    要光是科爾森帶著神盾局的普通外勤人員倒還好說,大不了等洛基空投毀滅者過來之前先把戰甲拉過來,到時候能撐一陣。


    但突擊隊這群人實在是讓洛安心裏沒底,自己變強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萬一出什麽差池導致被九頭蛇盯上,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所以這幫人還是有多遠轟多遠的好,起碼別再自己眼前晃悠。


    “你的擔憂我也懂,但我更擔心局長他那邊……”


    科爾森眼神中閃過一抹猶豫,不過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我會盡可能去勸說的,但你要明白,命令這種事情……”


    科爾森沒把話說完,但字裏行間多少透露著無奈。


    “打工人嘛,我懂,我太懂了兄弟!”


    在商議了一番行動細節後,洛安才鑽進車內,先是瞥了一眼已經抱著方向盤的斯凱,然後轉頭看向後排。


    “抱歉,我剛才的話有些重。”


    察覺到洛安看過來,簡·福斯特有些激動地開口道:


    “現在我至少把筆記拿迴來了,真的非常感謝。”


    “那群人態度強硬慣了,不過能拿迴來就好。”


    洛安笑著應付了一句,注意力卻一直落在情緒依舊低迷的索爾身上。


    “總之先把人帶迴去吧,話說這小鎮的旅館在哪兒?”


    盡管洛安一再不想當簡和索爾你儂我儂時的電燈泡,可當他將兩人送迴住處的時候,達西和席爾維格幾乎是硬拉著他和斯凱住了下來,當然出力的主要是前者。


    “睡不著嗎?”


    一行人住處,為了觀測天象的一處小平台上,剛走上來的洛安馬上就注意到了邊上還坐著一個人。


    “洛安,你怎麽會跑上來?”


    一片寂靜中,洛安的聲音自然被坐著發呆的索爾聽得清楚。


    “我不需要什麽安慰,隻是……讓我稍微靜一靜。”


    但洛安卻沒因為他這話就轉身下樓,反倒是徑直走到了索爾身邊坐下。


    “你這模樣倒不像是‘靜一靜’能改善的。”


    “我隻是稍微有些不知所措了。”


    感受著深夜的凜冽寒風,索爾甚至懶得去打理因為大風飄到自己麵前的發絲,隻是不住地歎氣。


    “父王還在的時候,我以為隻要不斷征戰,總能獲得他的認可,最後成為仙宮的王。


    “但現在,父王去世了,母後不願意見我,自己也失去了身為神明的力量。


    “洛安,我現在應該做些什麽?”


    “這可不是什麽能向別人諮詢的問題。”


    洛安雙手撐在身側,稍微眯起眼。


    “不過我也沒什麽立場去引導你就是了,畢竟一周前我還對自己的認知不清不楚。”


    “你?洛安,安慰我的話不必說太多,我更喜歡直來直去。”


    “我並不是安慰,你會因為失去力量而迷茫;


    “我自然也能因為擁有力量而找不到方向。”


    索爾麵露疑色,自打早些時候見到洛安以來,這個臉上總帶著微笑、做事跳脫但不失細膩、計劃還相當大膽的青年讓他印象深刻。


    最關鍵的是,就連簡他們三個人都是在自己反複說明之後才勉強相信自己的身份,這個人居然剛見到自己,稍微自我介紹一下就信了。


    這人不錯,能處。


    估計幾小時前的索爾就是帶著這樣的念頭,在簡開始懷疑洛安立場的時候幫著他說話。


    但最重要的一點,洛安從外表到之後洛基出現時的狀態,都說明了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地球人。


    在索爾的認知中,地球人就是自己個稍微用力都能傷筋動骨的種族,能有什麽力量?


    “洛安,你剛剛說自己擁有力量,難道你不是中庭的……”


    “所以說為什麽都喜歡首先懷疑我是外星人啊?”


    洛安嘴角猛地一抽。


    “關於我的力量,你之後或許會見到的,但證明的話現在沒辦……嘶!”


    洛安正說著,手背突然傳來一陣灼痛,緊接著就是海拉的聲音響起。


    “沒必要說這麽多,我這個弟弟貌似是個大嘴巴,你說過自己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的吧?


    “想要證明,把烙印按在他額頭上,我來給這弟弟上一課。”


    海拉滿是不善的說著,但洛安姑且還是聽出了那麽一絲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封印的力量沒有減弱,老頭子健康得很,他居然不會靠流放烙印強度來判斷。


    “簡直是大腦被肌肉塞滿的蠢貨。”


    “駁迴,總覺得讓你提前跟索爾認識,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在海拉提出這個要求的同時,洛安似乎感覺到了有誰在背後緊盯著自己,趕緊在心裏否決了這個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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