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該不會弄破手了吧……”


    等到間歇法師們訓練間歇,洛安終於能走到一旁,查看起了手掌的情況。


    雖說被木質抓柄弄得有些發紅,但卻沒有磨破皮一類的情況發生,算是讓他鬆了一口氣。


    “打掃什麽的,還真是累人。”


    坐在花壇邊上,洛安輕捶著有些酸脹的肩膀,朝來這邊向自己說感謝話的見習法師們點頭致意。


    “怎麽樣,工作還行吧?”


    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莫度就已經坐在了洛安身邊。


    “工作內容挺容易上手,但累是真的累。”


    “按照古一法師的吩咐,這樣的鍛煉更適合你。


    “一日三餐還有基礎的生活供應你不用擔心,放下心來在這裏修行吧,願你能有所成長。”


    感受著肩膀上莫度手掌傳來的溫度,洛安一時間竟是有了些既視感。


    ……


    “小……啊,這可是你的第一份工作,要好好鍛煉才是。”


    “好的,我會努力的,但這薪酬……”


    “誒……年輕人要以學習經驗為重,再加上我們的待遇還算能滿足你的需求吧?”


    “這樣啊……”


    “那就看你表現了,隻要你能有拿得出手的成績,提薪的事隨時跟我說。”


    ……


    “為什麽我會想起來這個?”


    洛安心中一驚,轉頭看向旁邊時,莫度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見習法師中間,手拿一柄法器,似乎是在向大家介紹使用方法。


    “當初想著隨便應付家裏找的工作,居然還能把入職的情景記得這麽清楚嗎?”


    洛安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自己這邊,便自言自語起來:


    “一定是莫度的語氣,嗯,當初那個pua我的上司也是用這種語氣,產生既視感了屬於是。”


    深吸幾口氣外加用力甩了甩頭,洛安想要讓自己的思維變得清晰些。


    古一讓自己這樣鍛煉,一定有她的道理,說不定是從這種簡單的打掃工作中鍛煉體質,順帶讓自己悟出來點什麽?


    “但這還是不能讓我明白,為什麽沒辦法使用更多力量啊。”


    依舊一頭霧水的洛安站起身,畢竟他看見有兩位把訓練器材弄碎了一地的紅衣法師正朝自己招手。


    “稍等哈,就來!”


    接下來的一周,洛安這小日子可是過得相當充實,就是每天除了打雜之外壓根接觸不到其他事情。


    他也不是沒去找人談過,先是接連找了幾次古一大師,然後是莫度法師、老王,每一個自己以前或最近認識的法師,但得到的迴答卻出奇的一致:


    “等時機成熟了,自然會讓你進行下一步訓練。”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周末,洛安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在圖書館角落。


    他已經完成了例行打掃,盡管最近幾天的雜務的確讓他得到了身體上的鍛煉,但先不說進展微乎其微,這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讓他感到疲勞的。


    一開始他在休息時間或許還會稍微找托尼聊幾句,後來變成了隻在社交媒體上關注一些大事件,比如說摩洛哥那次喪鞭首秀。


    到今天,他隻想迴房間倒頭就睡,反正明天也將是一成不變的工作內容,想這麽多就是在浪費腦細胞。


    “就這樣迴去吧,不好好休息明天會沒狀態。”


    一麵嘟囔著,洛安好似隻企鵝,搖擺著走向圖書館大門。


    “洛安先生……”


    可是他這邊剛帶上門,一位紅衣法師小跑著過來:


    “古一法師說要見你。”


    “啊?現在?”


    洛安看了看已經漆黑的天空,先開始擔心起自己今晚的睡眠時間來。


    “但是明天我還得早起,訓練場的器材要擦一下了。”


    “但古一法師的語氣很急切,洛安先生你還是過去看看吧?”


    聽這位法師這樣說,洛安也不好拒絕,隻好跟著他來到一處平台上。


    “感謝你的幫助,約翰法師,現在請給我們留點私人空間。”


    約翰法師見狀,拱手抱拳之後便轉身離去,一時間這裏就剩了老神在在的古一,以及心裏七上八下的洛安。


    “所以說有什麽急事嗎,古一大師?”


    終於,在等了幾分鍾沒動靜的情況下,洛安先一步開口:


    “聽約翰法師說,你似乎有急事找我?”


    “是,但也不是。”


    古一微笑著給了一個完全是謎語人的迴答,險些讓洛安心中壓抑的某種情緒爆發出來。


    “古一大師,如果沒什麽急事,我得先去休息了,明天還需要早些起來清理見習法師們的訓練器材。”


    “是嗎,你還打算繼續。”


    古一臉上笑容稍微收斂,這樣平淡的語氣卻是讓洛安心中“咯噔”一下。


    這番光景,就好像自己當初第一天上班就加班,麵對著語氣平淡地問自己解決了沒有的主管一樣。


    雖然不太清楚為什麽最近自己的既視感拚命複現上輩子的事情,心裏不太舒服的洛安卻不得不考慮“落荒而逃”這個選項。


    “因為修行毫無進展而感到緊張,到最後都不敢直麵我本人了嗎?”


    古一的聲音不大,但卻好像具有魔力一般,拚命往洛安耳朵裏鑽。


    “你不喜歡這樣的‘鍛煉’,不喜歡周圍法師們對你的隱瞞,更不喜歡我晚上十點來找你談話。


    “但你並沒有拒絕,而是在默默地往自己肩上增加重量。”


    “那是因為……”


    洛安剛想要辯駁,但抬起頭張開嘴之後,卻不曉得這種情況下自己應當說些什麽。


    “這就是訓練的第一環。”


    至此,古一臉上不複剛才說教般的嚴厲,而是露出一絲柔和的笑容。


    “你需要學會拒絕,無論是自己不希望承擔的責任、不想接觸的人,或者是不希望擁有的力量。”


    “古一大師,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拒絕奈克瑟斯的力量?”


    洛安聽著古一的說法,原本稍微緩和的小心髒又是一緊。


    “這是你自己應該考慮的,而我隻是建議你著眼現在。”


    一麵說著,古一伸手在洛安胸前輕戳。


    “你是誰,為何在此,正要做些什麽?”


    說完這些,古一也沒有留人的意思。


    洛安隻覺得眼前一花,失重感和背後的綿軟觸感相繼出現,再迴過神來,自己已經躺在床上。


    “著眼現在……古一大師你倒是會出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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